齐献瑜躺在床上有些郁闷,唐宁用黑乎乎的碗和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木勺,做出一副素手调羹的模样让她甚是恶心。
“你醒啦。”唐宁见齐献瑜嫌弃的看着自己,便一副十分惊喜的模样:“我给你熬了粥,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哎呀,想想还真是怀念啊。上次给你熬粥的时候,是两年前,这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两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唐宁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齐献瑜的神色,见她没有不高兴,就小小的拍了个马屁:“但你却一点都不显老,反而越长越好看了。”
齐献瑜扫了眼唐宁道:“呵呵,你们男人除了这些话之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呃……”
唐宁一时间无言以对,夸一个女人如果不从长相开始,那么在她眼中跟自己说她臭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
齐献瑜见唐宁为难的样子便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声道:“也不知道那时候哄别人的水平都丢到哪里去了……”
“你说什么?”声音有些小,唐宁并未听清,于是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齐献瑜眨了眨眼道:“我说那粥是你亲手熬的么?”
唐宁笑道:“这是自然,我熬了一大锅,结果刚开锅,那帮强盗就你争我抢的,我拼了老命才给你抢回来一碗,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争饮食,无廉耻。”齐献瑜小小的教训了一下唐宁:“他们喜欢吃,就给他们算了。我又不是什么病人,不需要你照顾。”
“你怎么就不是病人呢?”唐宁放下碗,生气的说道:“你刚才晕倒,都是我抬你回来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有意无意的蹭我胸蹭了七次的事情怎么算呢?”齐献瑜换了个姿势,侧卧着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唐宁冷笑了一声。
“……”
这世界上总有人说实话,也许他们认为这样是正确的,但其实他们很没意思。这样一直下去,他们会找不到朋友的。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一再强调,唐宁这个人的脸皮上了战场可以用来保命。
齐献瑜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他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你莫要忘了,我是个大夫,是个医生。在我眼中,患者没有性别之分。就算你是在装晕,但关心则乱,我一时间没有看出你是装的。
碰你的胸,也是为了检查你有没有心跳。如果没有心跳,我会给你进行一些急救措施。”
对唐宁的厚脸皮早有领教的齐献瑜听到他说出这番话并没太大的意外,眉毛一挑,反而笑眯眯的问道:“是嘛,那是什么样的急救措施呢?”
“人工呼吸。”唐宁沉声道。
齐献瑜虽然不算是什么很厉害的大夫,但梦想是开一家医馆的她,对于医学还是颇有一番认识的。
可她却从未听说过这人工呼吸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便好奇的问道:“什么是人工呼吸?”
唐宁瞅了齐献瑜一眼,然后赶紧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头,一副欲语还休的恶心模样看着齐献瑜。
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的魅力并非表现在她鼓囊囊的胸口和她曼妙的身材上,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每一次忽闪,都像是一跟纤纤玉指在对唐宁狂跳不已的心脏充满诱惑的勾手。
看着这样的齐献瑜,唐宁很想给她来一次人工呼吸。
不过想到这女人身上的东西有点多,唐宁便按捺住本性给他带来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道:“人工呼吸就是在你不能呼吸的时候我来帮你呼吸。”
看到唐宁舔嘴唇,齐献瑜也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这完全就是无意识的动作,就像是打呵欠会传染一样无聊。
“那是怎么个呼吸法?我医书读的也不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你的师门秘传?若不介意,能不能教教我?”
好奇宝宝齐献瑜,这七个字按在现在的她身上一眼错都没有。
那双水灵灵的丹凤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欲望——我是说求知欲——这样的她让唐宁感到一种反差的可爱。
叹了口气,唐宁决定还是不要误导别人了:“简单的说,就是我吸气,然后往你的嘴里吐气……”
“滚。”
要么说女人的脸三月的天,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是一脸好奇,下一秒就变成了一脸冷酷。
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房门,齐献瑜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别啊,你别以为是我想占你的便宜,我也吃亏呢好不好?
万一真到了要人工呼吸的时候,我的初吻可就给你了……”
话音未落,齐献瑜跳起来就是一脚把唐宁踹出去了。
院子里面大黑牙,张大帅,还有大当家三个人呈三角形蹲在一棵树下,见唐宁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然后又看到齐献瑜站在门口,冷着脸关上了门,三人就齐齐摇头。
自诩滁州第一狠人的张大帅用勺子点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唐宁道:“俺说姐夫啊,你也不行啊。
进去这么半天,怎么还让人家给踹出来了?难道是没伺候好?还是又把阿姊惹毛了?”
大黑牙则是一边呲牙乐一边露出满嘴的大黑牙道:“不行可不行,小唐,听哥一句话,这是病,得治。”
大当家摇头叹息道:“不中看也不中用,唉,散了散了。”
说罢起身要走,齐献瑜的屋门却忽然打开了。
唐宁只听耳边呼呼破空声响,然后又听到砰砰砰三声,紧接着就听见齐献瑜在后面冷冷的说道:“你们三个再说老娘的小话,下次丢过来的就不是鞋子了!给老娘仔细点!”
三人霜打的茄子一样练练点头,然后一人手里端着一只碗,拎着一只鞋,鹌鹑一样灰溜溜的走了。
齐献瑜这才看向唐宁,冲唐宁招了招手冷声道:“进来。”
唐宁说我不进,你刚才还让我滚,现在又让我进去,这其中肯定有诈。我是一名意志坚定的党员,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是无法令我屈服的,我建议你用美人计,我对美人计毫无抵抗力。
这家伙疯子一样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齐献瑜翻了个白眼道:“爱进不进。”说完从屋子里面取了空碗出来放在门口道:“我吃完了,没吃饱,你再给我弄一碗来。”
“……”唐宁走上前端起空碗,叹了口气道:“别吃这么急啊,对胃不好……”
“我饿了!”齐献瑜瞪着眼睛,但就是一
点威慑力都没有。
唐宁无奈道:“好好好,那我再去给你做,你别急就是了。”
于是拎着碗,取了根插在墙上的火把,就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
九斗山的强盗比较富裕,生活条件也就比较好。加上大当家这个人比较随和,像好汉多过强盗,所以总有一些遭了兵灾或是成了逃户的人来投奔。
这其中有屁能耐没有的,也有本事很大的。如今山上的铁器都是由逃难来的铁匠打造,山上一共七十二座小院,二百一十六个屋子,都是由落了难的专业人士带人修建的。
整座山的生活环境要比南山盗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群人都是强盗,职业有些忒不光彩,这地方还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
天很早就黑了,现在估摸着也该有九、十点中了。唐宁一边等粥熟,一边支着下巴犯愁。
估计这个时候,师父和刘令也该发现自己失踪了。但一时半会儿,估计他们还没法发现自己是被谁劫走了,以及身在何方。
想要给他们俩传递一些信息,也无从下手,因为这时的唐宁可不比在南山上的时候,还有个刘令能帮着跑腿,如今的唐宁可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不过唐宁并不担心,因为无论如何,这两车的军备,刘令和师父是一定要夺回去的,所以早晚还是会碰到。
况且齐献瑜对自己并无恶意,以她的身份,估计自己的脑袋暂时还能留住。
虽然极度的怀疑这群欢乐的强盗是不是压根就不敢杀人,但唐宁绝不想用自己的脑袋去赌。如果郭安在这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愉快的测试一下这群人到底敢不敢杀人了。
瓦罐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唐宁便弄熄了灶台里的火,又拿了火把,拎着瓦罐原路返回。
齐献瑜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哼着歌,曲调一下子就勾起了唐宁的回忆。
这还是自己在南山上哼哼的时候,被她听去的,没想到她一直记到现在。
唐宁拎着瓦罐慢慢的走了过去,静静的站在齐献瑜身边,等她用跑了八百里路最后竟然还赶回来了的调子哼完了歌,这才轻声道:“那群混蛋把盐巴藏起来了,这碗粥没盐津,你凑活着吃吧。
明天我再给你做好的。”
“好啊。”齐献瑜揭开瓦罐的盖子,自己盛了一碗粥出来,然后看着唐宁疑惑道:“不过你明天不走吗?”
“走?”唐宁也坐在了齐献瑜的身边:“我去哪儿?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卧底,也不是游客,我是俘虏。
也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能自由行动,不然我现在估计正被绑在老虎凳上滴辣椒水呢。
说到这,我还得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用假装晕倒的方式默认了的话,我也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齐献瑜吃了口粥,似乎是有些烫,兮兮哈哈一阵之后,才说道:“没关系,当初在南山你抓到我之后也没杀我,咱们算是扯平了。”
唐宁谦虚的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对我是救命之恩呐,这不公平。”
齐献瑜又吃了一口,随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这样吧,一会儿等我吃饱了,我就叫阿复把你绑上关在地窖里面吧?然后我天天下去看看你,亲手给你做饭吃,你说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