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氏强大的威压之下,唐宁屈辱的喝下了那碗石油。或许是为了冲淡苦涩,曹氏往里面加了很多糖……
这就是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爱惜,唐宁抚摸着自己感到不适的胃部,希望它不要怪罪自己,但凡能从那个面白心黑的女魔头手下找出脱身的办法,自己也不会这么亏待你的。
胃里慢慢变得火辣辣的,似乎是在回应唐宁。再次抚摸了一下,唐宁叹了口气。
兄弟,麻烦你再坚持一阵子,中午还有一顿饭……
曹氏看唐宁喝完醒酒汤就拿着碗走了,走之前还喜孜孜的拍了拍唐宁的脑袋,夸唐宁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这间屋子就是普通的客房,左右都没什么好看的地方。曹氏让唐宁吃过午饭再走,可离中午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总不能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窝着吧?更何况刚才喝了那碗成分不明的化学液体之后,总得溜达溜达,消消食才成。
于是唐宁便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王家的仆役总给人一种很多的感觉,其实不然。这些仆役只是比其他人家的仆役更勤奋,无论什么时候,总能看到他们在干活,所以就给人一种到处都是他们家人的感觉。
见到唐宁出来,仆役们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该扫地的扫地,该洒水的洒水。唐宁也乐得别人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于是便大摇大摆的找了一个地方舞了一通让张三丰都挠头的太极,收工之后,就发现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看。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袄裙,明眸皓齿,气质脱俗,正带着恬静的笑容站在不远处安静的望着自己。
唐宁吞了口唾沫,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啊。
快步走到她身前,唐宁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王……呃……王……呃……”
到了撩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唐宁不由得汗如雨下。
王姑娘也不说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唐宁,这一点倒是和她娘如出一辙。
“呃……王姑娘吧?”最后唐宁急中生智,心说在大宋不能叫小姐,叫姑娘总没问题吧?
王姑娘抿着嘴一笑道:“唐兄还未猜出小女子的名字莫?”
唐宁苦笑着从怀里掏出那本诗经道:“愚兄猜是猜了,可怎么都猜不出来。蒹葭?琼玖?宛央?渥丹?”
唐宁还要继续再说,却见王姑娘一副惊讶的表情,指着唐宁手里那本《诗经》道:“你一直带着啊?”
唐宁理所当然的点头:“既然是王姑娘赠与我之物,我自是要随身携带,思念之时,便拿出来翻看一番。”
放到后世跟女孩子说这种土掉渣的情话是要被大嘴巴子抽的,然而现在就不同。一句话说出来,王姑娘的脸已经红如晚霞。从脖颈到耳根,皆
是一片红红的颜色。
王姑娘伸手夺过唐宁手里的《诗经》,指着书籍封面上那个诗字,把脑袋藏在书后面,小声道:“单名。”
唐宁有些尴尬,现在想想,似乎提示早就已经有了。
比如王苍跟自己说他阿姊的名字‘在诗经中’而不是‘在这本诗经中’,再比如那天王苍还说要自己往简单的方向想一想……
天哪,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笨到这种程度了,真是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论脸皮还是唐宁厚,点了点头,唐宁赞叹道:“真是个好名字啊。
诗乃文学之祖,艺术之根。且若合乐,即可为歌。
所以,要我说这天下三千文字中哪个字最美,我定当觉得诗字最美。
这个诗字配上你,便如游龙配仙凤,比翼鸟双飞。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如虎添翼……”
唐宁说一个词,就往前靠一步。而王诗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话攻击,现在脸上如同火烧,脑袋顶上都快冒烟了,完全没注意到唐宁还说了个如虎添翼。
脑袋垂着,身体微微的颤抖,想要跑开,却又想听下去。觉得羞耻,心中却又感到一丝丝甜蜜。此时她早就忘了当初说宁可当尼姑都不会嫁给唐宁的话了——再说,自己这不还是没嫁呢么,等嫁的时候再说吧……
似乎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你夸她衣服好看,她兴许不那么高兴。你夸她有品位,她可能也不会太开心。但你只要夸她漂亮,就算她对你拳脚相加,那也是她们开心到不能自己的表现。
唐宁说到最后,已经快贴在王诗身边了,嗅着她身上逸散出来的清香,唐宁陶醉的翻着白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诗鼓起勇气想要抬起头看看唐宁,她觉得此事的唐宁眼中散发出来的一定是能让自己感到开心的光芒。
于是她便看见了唐宁这极度猥琐的表情,刚刚对此獠生出的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有一拳打在唐宁的脸上,把《诗经》往唐宁身上一摔,转头就走。
唐宁有些尴尬,自己把她当成了女友,禁欲的时间又太长,一时间情难自已。却不料被人家给发现了,捡起诗经揣在怀里,就慌慌张张的追了过去。
“诗儿,你莫要生气,我……”
“登徒子!你不要叫我诗儿,好恶心。”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别人登徒子也是个……”
“呸!离我远点!”
“不是,你听我说完啊,这是个知识点……”
“我不听, 你不要跟着我!”
“我刚才有些激动……”
“来人啊,耍流氓啦,来人啊。”
片刻之间三个抱着膀子头上戴着小
帽的魁梧壮汉就出现在了唐宁面前,唐宁人有点晕,他都没看到这三个人之前埋伏在什么地方。
“一二三,把他拦在这里,不要让他再跟着我!”
“是,女郎。”为首的壮汉应了一声,然后便和自己的两个同伴将唐宁围在其中,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公子,你也听到了,就不用我们在重复了吧?”
唐宁大声道:“我对诗儿姑娘的赤胆忠心日月可鉴,怎么能屈服在区区暴力之下。”
壮汉看着唐宁,脸上依旧挂着笑,摇摇头道:“暴力?公子,您想错了。我们从不使用暴力,我们以德服人。”
唐宁从三人的缝隙之中窥见王诗还没走远,就梗着脖子道:“以德服人又怎样!真正的爱情,不会惧怕任何困难险阻。为了诗儿姑娘,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
壮汉感动的道:“这份真挚的情感让小人为之动容,可现在女郎心情不好,不如公子跟小人去小人的卧房里面休息一会儿,小人的卧房还蛮大的……”
“大哥不要啊……”
早就听说一二三的大名,那还是在自己给王苍和小青讲白蛇传的时候。
那时候王苍就说,要是说的不好,就找一二三揍自己。
本以为一二三是一个人,没想到一二三居然是三个人。还都是如此魁梧雄壮的猛男,而且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都有些另类的不怀好意。
王诗已经走远了,唐宁也不用再装硬气。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有些肉疼的递过去道:“几位,这些钱就当是给几位买点心和茶水喝的。”
为首的壮汉迅速的伸手接过,瞅了眼唐宁,然后贼眉鼠眼的道:“公子,您就是送女郎木偶的那个人?”
唐宁上下打量了壮汉一眼,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那壮汉得意一笑道:“我兄弟三人自女郎小时,就时常护卫女郎周全。我这两个兄弟,多少还有护卫家宅安全的职责,但我,一般都是保护女郎的。
所以小人对女郎的性格最是了解,比如女郎在汴梁城里面跟一个……嘿嘿,这个小人就不说了,影响不太好。
反正女郎若是对您没有好感,连话都不会跟您说,更不用提生气的时候还在回您的话了。
女郎对您送的木偶可是爱不释手呢!”
对于最后一句,唐宁不甚在意。倒是上一句,让他心生警惕。有情敌不是怪事,王诗长这么漂亮,又是王仲显的孩子,听说王珪在世时,对这个孙女也是异常的宠爱。
如果没有情敌,才会让唐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在汴梁城里跟一个什么怎么了?唐宁心里猫抓似的痒痒,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十两的银锭,交给壮汉道:“把汴梁城里面的事情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