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望着屋梁,她头一次感到这么绝望,不过想想子衿,或许,他比自己更绝望吧?
“给王妃娘娘请安,王爷派臣来为娘娘疗伤。”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顾安安闭眼道:“进来吧。”
外面的郎中纷纷涌入,领头的那位郎中偷偷抬眼巡视了一下四周,昨晚留下的银针被一束阳光照如莹莹星光。
来到床前,郎中便不再去瞟看,低头寻着顾安安手上的伤口。
“就只有手上的一针,其他的没有了。”顾安安道。
郎中道了一声是之后便为顾安安处理了。
望着屋梁,顾安安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的誓:誓死不嫁强迫郎。
本以为她会找一个心意的人结婚生子,可如今遇到了穿越,还遇到了让她毁约的易长青。
顾安安突然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就是一对被安排的夫妻,就因为与彼此不熟,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甚至打架。也因为这样,顾安安从小就没尝过父爱母爱的滋味。
甚至在她刚成年时,他们离婚了,两方没一个愿意要她。
所以她从小就发誓,发誓绝不要被包办婚姻。
所以这次,她也绝不妥协!心比眼坚,顾安安知道,如果自己逃了,子衿就会受到她的牵连。
如果她率先通知子衿,易长青绝不会灭了谢叔叔他们。
心里有了目标,自然就要打算。
顾安安觉得她现在应该隐蔽锋芒,不能让易长青看出她的想法。
……
“王爷,皇宫传来消息,皇上已经快不行了。原本皇上定的是二皇子,可是您回来了,皇上犹豫了。王爷,依微臣所看,您得立个大功劳让皇上死心塌地的将皇位传给你。”
书房里,一个身穿深蓝官服的人站在中央苦心劝说,打算倾力将易长青推上皇位。
易长青坐在书桌前,耳边听着这位大臣的话,听到立大功,易长青停下笔,抬头看着大臣,问道:“刘尚书可听闻匪山谢寨沟?”
底下的刘尚书一愣,快速思索了片刻,立马道:“臣自然明白,匪山的谢寨沟是我们隆国的大匪窝,更是皇上的心头之患……王爷是想去灭了那寨子?”刘尚书说着说着突然明白过来,抬头细问。
易长青并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继续画他的画。
可像刘尚书这种老狐狸怎么不知易长青的意思?他左右看了看,没人,他上前走到书桌一侧,倾耳以听:“王爷是有什么伟计?”
易长青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画,轻声道:“如今谢寨沟寨主之子谢子衿在本王府里,剿那天下恶徒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本王要用什么理由去大肆剿杀呢?”
刘尚书一听,道:“原来王爷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还请王爷放心,这东风,微臣必定为您引来!”
易长青却摇头:“东风本王也准备好了。”
这刘尚书就疑惑不解了,他问道:“那王爷需要微臣做什么?”
“派人绑了本王王妃,对外宣称被那匪山的人劫走。”对于心腹,易长青是不会三减两语的:“只是本王差了这个绑人的机会。”
隆海人以尊妻为良,原本听得认真的刘尚书一听易长青要用他刚娶进门的王妃做诱饵,他愣了愣,随即皱眉询问:“王爷,王妃娘娘身娇体弱的,这……不太好吧?”
易长青自然是想到这点:“所以本王要你去绑,你本王放心,王妃的安危就由刘尚书护着了。”
刘尚书一听,乐开欢颜:“臣定不负王爷所托,保证将王妃娘娘完完整整地送到您面前!”
易长青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他退下。
告退了刘尚书,易长青突然想到万一沈初在计划半路逃了,这计划岂不是报废了?
“来人,去偏院把一个体弱的男子关入地牢!”易长青抬头对书房门口的侍卫命令道。
门口一侧的人走到门口,拱手弯腰道:“是!”
长青王府,偏院,一群黑衣侍卫闯入偏院里,领头的人瞄见一个正在扫地的男子,拿出王爷给的画像与他对比。
然后挥手让人向他抓去。
那时沈初悠然记得,记得一群人不分事明地跑过来,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说,他们受王爷命令,擒拿土匪之子谢子衿!
他记得,那两个叽叽喳喳的丫鬟被吓得左逃右蹿,记得桂婆婆上前拉着他们,张口说着他不是!他不是土匪之子!
记得他们一刀刺进桂婆婆的肚子,记得热腾腾的鲜血溅在脸上。
记得这个慈祥的老人,就那样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永远的,生前她的口形似乎还在说,他不是,他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