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世界这么多变数。
他很怕哪一天,突然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他们就永远的离开。
他怕遗憾,更怕,什么都没有拥有。
他只希望,在他们彼此都很健康,彼此都能够看到彼此的时候,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珍惜以后的每一天!
可,沈湘却垂下眼眸,保持沉默。
她无法回应他。
她知道他的难受,但是,她不能给予他温暖。她需要给予承诺的人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
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爱到太深,爱得变成了自己,就会先去满足别人。
"可以抱抱你吗?"林于淳放弃最后的挣扎,问道。
沈湘咬着唇,轻轻的扑进他的怀抱。
他反手搂着她,很紧很紧。
月色很好,夜晚很深。
两颗彼此颤抖的心,终于在那一刻,有了一秒的交集。
但。
楼上窗户边站着那抹孤独的身影仿若更加的忧伤,眼神中散发着被这个世界抛弃的绝望,他冷冷的看着楼下的两抹难分难舍的声音,嘴角抿得更深。
"沈湘,我们离婚吧。"
沈湘的心跳了一下,很乱,很痛。
她咬着唇,什么话都没说。
林于淳缓缓放开她,不是因为不想再爱,而是,人生真的不长,没人能够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希望以后的沈湘可以比任何人都快乐,可以比任何人都幸福。
如果他们这段婚姻羁绊了她的幸福,他会果断的选择放手。
他不想再这么自私霸道下去。
依然冷清的夜晚。
只是月色稍微被云层遮掩。
华滢滢坐在窗户边,想起曾经和楠楠小的时候的画面。
一起数星星,一起许愿,一起听大人们讲故事,不敢指天上的月亮,害怕耳朵会烂。一起玩迷藏,一起睡觉。
那个时候,多好。
而现在。
这间房子里,再也不会出现她弟弟的身影,再也不会。
她鼻子一阵酸楚。
身边的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
她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个电话,也似乎对外界的声音产生了免疫,她并未因为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的声音而被吓住,冷然的接起,"喂。"
"嫂子。"那边传来余漠欲言又止的声音。
华滢滢安静的等着他说话。
"米琪在拘留所,自杀了。"那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又仿若五味杂陈。
华滢滢望着窗外的天空,看着那被乌云遮盖住的月亮,"嗯。"
"你早就料到了吗?"
是啊。
她就是这么恶毒。
她就是要让米琪替她弟弟送葬。
如果米琪还有一点点良知,经过今天下午的那席话,她就会走向这条路。
果然,一切完全符合她的安排。
她冷漠的笑了。
笑得眼泪似乎都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高兴吗?她感觉不到。
她只知道,楠楠,有米琪陪你,应该不会再寂寞了。
她抿着唇,准备挂上电话。
"米琪自杀未遂,现在已经脱离安全期。"挂断电话的瞬间,她听到余漠一字一句异常清晰的声音。
她捏着电话的手指一紧,眼眸一深。
"而医生说,她已经怀有个月的身孕,现在母子平安。"
华滢滢的唇咬得很紧。
她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够控制内心的情绪。
"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问他。
"不知道。"
此刻的华滢滢,情绪早已波涛汹涌。
"我在市中心医院,如果你愿意,你当面问清米琪。"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华滢滢半刻都没有停留,换了一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冲出了自己家的别墅。
她的速度开得很快,甚至是一口气踩着油门飞驰而去。
她到达市中心医院的时候,远远看到病房中站着两个警察,她快速的走过去,余漠坐在一边的走廊上,看着她出现,连忙站起来,"你来了。"
华滢滢看了他一眼。
余漠过去和警察说了些,房门打开,只听到守门的警察说道:"半个小时。"
华滢滢推开房门。
病床上,米琪似乎睡着了,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右手掉着点滴,左手被手铐铐在床头,眉头皱得很紧,脸色很恐慌,看上去仿若在做恶梦,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不,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不要..."米琪不停的喃喃自语。
华滢滢走过去,冷冷的看着她娇小憔悴得让人都觉得心疼的模样。
但她一刻都没有心疼,反而还在庆幸,老天爷也会开眼,也会折磨这种女人。
"不!"米琪猛然睁开眼睛,撕裂而绝望的叫喊着。
过了好半响,米琪恐慌的眼眸中,才有了焦距。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整个人突然一惊,又似乎在努力让自己不去害怕面前的女人,她瞪大眼睛看着她,满是防备。
"你想怎么样?"米琪问她。
她不想怎么样。
只想搞清楚,这个孩子的来历。
"孩子是谁的?"华滢滢异常冷漠的开口。
和下午那个毫无情绪,仿若陷入绝境的女人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咄咄逼人。
"华楠楠的。"米琪一口肯定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华滢滢冷冷的看着她,"或许说,这又是你个一个手段而已。"
"我的男人只有余曜辉和华楠楠,以及我曾经的养父。但我养父已经进监狱很久了,我不可能和他发生关系。而我和余曜辉每次上床的时候,都有带安全套,所以,只能是华楠楠的。"米琪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的解释。
如果不是华楠楠的,她不会让这么努力去保护这个孩子,不会随时都担心害怕到,被人陷害夺掉这个小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