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手表……”我知道他误会了它的性质,想要解释。突然察觉,我为什么要去解释啦?才开口,又哑然。
“是莫洌送你的?你们的定情信物?”他讽刺的笑了笑。那么无奈的笑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高高在上的凌皓会这般的无奈,这般的复杂。以前,他的脸上,眼神里,内心深处总是散发着逼人的霸气。
“不是!”我否认。“是北堂轩送我的生日礼物。他告诉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取下。所以我认为这块表有救我的能力。”
强烈的求生意识使我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回。
“哦?”凌皓坐起来,凝视我的眼睛,他在确认我有没有说谎。
嘴角拉出一条弧线。
“北堂姗琪!”
“疑?”
“你爱上我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砰、砰、砰……心剧烈跳动!扭头,不愿对上他的眼神。
“回去之后好好做我的女人。莫洌能给你的,我一样也不会少!”
猛的一怔!回视他,却异常模糊。“你少了,时间……”
“他陪了你7年,我可以陪你70年!”大声的咆哮,抓紧我的肩膀。晃动的时候头似乎也莫名的疼痛。
“我活不了那么长。”苍白的微笑,“而且,有些东西不是时间能衡量的。”
“我,不是有些东西!”强迫着让我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蛮横的语气。
“如果……我先遇到你……也许……”眼皮越来越重……眼神越来越模糊,是因为烈日吗,嘴唇发白而干裂……沉沉的!
“喂,喂……”
凌皓的声音渐渐远去……
好渴,好渴,好想喝水!
北堂家的人为什么还不来,‘狼貂’的人为什么也不到……
“水……”好强烈的想要水……
“伤口发炎,细菌感染,引起发热。你发烧了。”凌皓感觉到我醒了,告诉我。
“唔……”我闭上眼睛,身上瘫软无力,极度虚脱,全身烫得厉害。
水,对水的渴望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迷迷糊糊中我又失去了知觉……脑海里闪过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莫洌妖艳的笑容,或者北堂轩淡淡的忧愁,或者她,她对我说,宝贝,别哭……不哭,我永远都不会哭……
可是,我好难受,我好想喝水……
“琪琪……”
谁在叫我?
“快喝……”
水吗……我努力睁开眼睛,好模糊好模糊,看不清楚……
是水的声音吗?冰凉的感觉。真的是水!我张开已经干裂得起壳的嘴唇,即使是梦,也别让我醒来,湿湿的感觉真真实实。难道我们回去了……
朦胧中再次睁开双眼,对上凌皓的深潭眼眸。看清楚他苍白的脸色,紧锁的眉头,紧抿嘴而发白的薄唇。
强烈的阳光使我不自觉的垂下眼皮,骤然——
砰、砰、砰……
猛地睁大眼睛再次看着凌皓……却越来越模糊……
我居然在喝他的血!
“恶心也不用哭啊!”我哭了吗?
凌皓把手腕拿走,清清楚楚的一道伤口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用碎布两下三下的包扎起来。
“别哭了!”凌皓为我拭去眼泪。“我没那么多的血!”
“为什么……”我颤抖的声音很小很小……
“坚持一下,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他似乎没听到我在说什么,淡然别过脸去。
“凌皓,回去之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我想这么告诉他,可是却做不到,我还在犹豫什么……心好疼好疼!
“别说话了,别再哭了。”凌皓的声音变得无比温柔,轻轻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不哭……因为她告诉我,所以受伤,生病,洌的离开,失去清白……我从来没流下过一滴眼泪!
今天,对着他……
我闭上双眼,不去看他,不去想过往云烟!我要活下去,一定要……
伴随着清醒,昏迷,模糊,死亡,求生,坚持……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却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海岸边的夕阳落下,染上了鲜血的红色,洒向天际的光芒带走了白天的颜色。
幕色降临,浩瀚的天空上碎曜朗月,星星如钻石一般璀璨的挂满银河。宽敞的幽蓝色,黑风孽海,浪潮滚逝。
夜已深,梦非远,希望的曙光点缀着内心的渴望。
船,艇,舰……或者只是筏,又如何?生命,要保持呼吸……
一闪亮光靠近,我知道。我得救了……生与死,就如此时,一瞬之间。
北堂家的人!看清楚后心里带着担忧,我以为会是‘狼貂’的人先到。
身边的凌皓也警惕起来。这个男人,即使在已经虚脱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他的敏感和霸气。
那一秒,我想到的不是走,而是如何让凌皓安全!
匕首!我随手从凌皓的腰间拿了出来。
“做什么?”凌皓感觉到我的举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信我一次!”我对着他,用尽力气表示我的决心。
“好。”他没有任何犹豫。“即使你骗我,我也相信你!”
我对着他笑。努力让自己笑得如狐狸一样勾人。我不知道那个笑容带满血腥。嘴唇上干涸的血渍无比狰狞。
“低下头。”
“……”他犹豫着,照做。
亲吻着他的侧脸,他一愣。“皓,再见!”
用尽所有力气,使用匕首的柄处狠狠朝他后脑打去!
他用最后一丝意识抓紧我的身体,看着我,带着失望,被背叛之后的失望。渐渐的,倒在了我的脚下……
此时,北堂家的人走近我的身边。北堂轩出现在我面前,5年了,第一次他亲自来救我!
看着我的时候,脸上带着忧伤,布满怜惜……
“别过来!”
北堂轩的脚步戛然而止,敏锐的眼神停留在我脖间处的匕首上。
“琪琪……”声音中无比温柔,依然清澈如水的眼睛。
“哥,我要看着凌皓安全。”眼神瞄向地上的凌皓。
“为什么?”北堂轩皱眉,不缓不急,不怒不威。
“答应我,我从来没有求过你。”
“……”他沉默,或者在思考,或者在打量。
而我的眼神,一刻也没闪烁。
“好。”他开口。“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心,突然猛的抽疼!
我知道北堂轩答应了我什么。放虎归山的道理,我比谁都清楚。
“谢谢哥。”我笑了。
北堂轩也笑了。笑的那么孤独。那种孤独,超乎让人痛苦的状态。
载着凌皓的快艇消失在深黑色夜空,看着那一道划下的水波痕迹,微微合眼,安宁的躺在了北堂轩的怀抱里,久违的怀抱,干净的带着樱花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