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方母一个人陪在床边,
方父和赵冲似乎有什么事下午就急匆匆的走了。
怕赵夫人担心不好好休息,所以方母也机会问。
方母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赵夫人,
起身准备出去问问医生赵夫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会大出血。
刚关上门准备去医生办公室便看到睡在长椅上的赵冲。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蜷缩在长椅上,看起来有些憋屈。
方母环视一周倒没有看到方父的身影。
犹豫了一下,方母还是走过去轻轻碰了碰赵冲。
赵冲睡得很浅,方母只碰了一下他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来人是方母,他立刻坐了起来。
脑子还有些发蒙,“妈,是不是小雯怎么了?”、
“你怎么睡这儿了?小雯她爸呢?”
按道理来说家里没人,方父应该不会自己回去。
赵冲呡了呡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赵冲一个小动作方母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她冲着赵冲招了招手,示意走远一点说。
这里的病房都不隔音,方母怕吵到赵夫人休息。
两人走到楼梯间,好在灯还开着。
“白天我没机会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今天两人的样子,方母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赵冲慢慢起身说起了一早接到的那通电话。
是警察打来的。
赵冲的店被人砸的稀巴烂,还是对面店的店主早上开门看到才打电话报警。
接到电话之后赵冲和方父就赶到了现场。
那场面用稀巴烂都形容不了,所有的仪器都被砸坏了,
食材都被扔在了地上,柜台里的钱也不翼而飞。
反正就是能拿走的全拿走了,拿不走的全砸了。
而嫌疑人根本都不用查,
因为那个跟赵冲说赵夫人要生了的小年轻已经畏罪潜逃了。
警察正在全力追寻,但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找到人之前,所有的损失都得赵冲自己承担,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找到了人,
如果对方没钱,赵冲也无可奈何。
白天赵冲就是去清算店里损失,
而方父则是动用自己能动用的势力去找人。
闻言,方母面色有些凝重,“到底损失了多少?”
赵冲张了张嘴,那个数字他说不出口。
原本以为赚了钱能分期还上方父买设备的钱,
但现在所有的都成了一场空。
不仅钱没了,就连店似乎也开不下去了。
“说话!”
方母有些急了,声音也提了一些。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方父总是嫌弃赵冲犹犹豫豫的样子,
确实让人看了来气。
“四,四十万。”
!!!
方母有些惊了。
四十万!
“怎,怎么会这么多?”
方母已经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店铺就买了十五万,装修五万,设备十万,
还有一些订单需要双倍退款,再加一些杂七杂八的损失,
差不多四十万。
方母感觉自己双腿有些软,她赶忙扶着墙壁。
之前顾着高兴,她也就没问,
没想到一向精打细算的方父能拿出三十万给赵冲开店。
三十万听着不多,但在当时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这算不算变相的一种认可?
只不过这个结果却是不太尽如人意。
方母怀疑赵冲是不是被谁下了降头,要不然怎么做什么都不顺利。
“那有没有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小雯她爸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方母现在比较关心的还是方父的想法,
上回隐瞒失业的事情方父对赵冲已经有些失望,
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方母很是替赵冲担心。
提到方父,赵冲低下头,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他今天看起来是跟方父同进同出,
但基本一出了病房门方父的脚步就会加快,
而赵冲因为这件事心虚的很,根本不敢追上去。
所以从出事到现在,两人几乎零交流。
看赵冲这个样子,方母也能猜到一二,
“行了,你去病房看着点儿小雯,我回去看看。”
这个点,方父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在外面。
说完方母转身就要走。
赵冲赶忙出声,“妈。”
方母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向赵冲。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赵冲低着头,很是愧疚。
方母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赵冲,
而且已经成这样了,再来说怪谁不怪谁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赵冲已经自我反省了,那她再说只会增加赵冲的压力,
对解决事情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方家外,
方母到楼下就看到书房内映射出来的光。
进了家门,她便径直上了楼。
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叹息声。
方母已经不记得方父有多久没这么叹过气了。
记得上一回这么把自己关起来叹气还是赵夫人小时候,公司出现危机。
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方母放下了要敲门的手。
转身想要下楼给方父弄点儿吃的。
出了这事,方父指定也没心思吃饭。
方母刚准备转身,房门便开了。
四目相对,方母明显看到了方父眼中的红血丝和疲惫感。
方父看到方母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方母还在医院陪着赵夫人才对。
“吃饭了吗?”
其实想问的有很多,但问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方父点了点头,“吃过了,你怎么回来了?”
趁着空隙方母看了一眼书房内的桌上,连个茶杯都没有,
还吃过了,吃什么,西北风啊。
叹了口气,方母转身下楼去给方父弄点儿吃的。
方父犹豫了一下,关上门也跟着下去了。
厨房里,方母在忙前忙后,方父不说话就这么跟着,
方母走到哪,方父跟到哪儿。
拿个鸡蛋转身的功夫两人差点儿没撞上。
“我说你已经很多年没这么紧张过了,这次真的很严重吗?”
是的,
以前方父只要遇到难解决的问题都会像现在这样跟着方母,
方母去哪儿都跟着,哪怕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都要挪动一下。
就像个依赖大人的小孩一样。
虽然事情很烦心,但不得不说时隔这么长时间再看到方父这样,方母竟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