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空气忽然就安静了!
侯振邦原本还暴怒的身躯忽然一震,连带着他身后的八九个人,此时已经全都脸色苍白。
“咳咳......查、查猜大校,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还能连句,可侯振邦的脸上,也已经彻底褪去了血色。
这可是一把实打实的沙鹰大枪!
不是沙喷子,不是管冲......不是他们曾经街头斗殴时见过的任何自制土炮。
这么大口径的枪口黑黝黝的顶在脑袋上,只要搂响喽,不用怀疑,自己脑袋肯定会彻底炸成满地西瓜。
“呵呵呵......什么意思?”
只不过,耳听着侯振邦这么问,查猜微微一声冷笑,但那表情,却已经阴沉异常。
“侯老板,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不应该很清楚么?你们天域有句古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想要一分钱不花来套我的货,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好,只不过现在这外面,可没有警察再来救你!”
一句话出口,“哗哗哗......”
四周的森林里,竟瞬间蹿出不下四五十各色皮肤的精壮佣兵,“咔咔咔”声不绝于耳,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平举,瞬间便把侯振邦这八九个人彻底围在了当中!
“哎?这、这这......这是要干什么呀?查猜大校......江总,江总?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侯振邦已经彻底慌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惊恐的朝旁边的江中岳望去,希望这时候自己这位“老乡”至少能帮自己说上两句。
可再看此时的江中岳,却只是就那么背着手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已经充满了讽刺和鄙夷。
“呵呵,侯兄,别再演戏了,今天这次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原本,你也没想把钱给我们吧?”
一句话出口,江中岳也根本不再伪装,忽然满脸轻蔑的一翻眼皮,将目光轻轻投向了包围圈中,那同样惶恐惊惧的张怀水。
“张先生,来吧,当着侯老板的面,把你那天跟小川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看看咱们侯大老板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什么?”
猛然一声惊叫,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侯振邦突然回头望着身后的张怀水,脸上已经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小水!你、你......你竟然出卖我?”
“侯......侯哥......”
仿佛也没有想到,江中岳竟然当着侯振邦的面就公然把自己扯出来,张怀水也被吓得一个冷颤。
可忽然,眼看侯振邦那几乎快要吃人的表情,就好像要把自己撕碎了一般,张怀水的脸色猛然一白,紧接着,却狠狠把牙一咬:
“对、对!侯振邦!我是把你的计划告诉江总了,怎么样?
你太不仗义了,为了能找个理由吞了蓝田的场子,你特么竟然把我儿子送出去做诱饵,你知道么?跟着你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知道哪天就得被你给卖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找明主,卖了你!”
仿佛整个人都已经疯狂的一样,张怀水歇斯底里的大声咒骂,随后突然一抬头,直接望向了包围圈外的江中岳。
“江总,侯振邦这老小子根本就没安好心,他吞蓝田场子的时候的确就是想报仇,占地盘,可是没想到,蓝田那小子竟然还吞了一批次品的‘感冒药’。
这药的利润的确高啊,当时我们算了一下,就我们零零散散的才出了那十几颗药,赚的利润比我们辛辛苦苦一辆车跑半个月都多,如果这么核下来,那一批要全散完,足足够我们干一年的利润。
然后就在这时候,小川先生就来了,正好江老大有货,这侯振邦当时就起了贼心,想要以后如果不行就干脆卖药,比跑车跑货可赚得多多了。”
说到这儿,仿佛也是太过激动了,张怀水忽然感觉嗓子一阵发干,下意识用力吞了吞口水,这才继续说道:
“可是,散货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以前根本没做过,最开始一颗一颗的散还没人发现,但一旦量多了,人家警察也不傻呀,抓了我们好几次,不但货没散成,药也损失了一小半。
这时候他侯振邦才意识到,好像想要专靠卖药也没这么容易,我们经验不足,但这药是真赚钱啊,眼睁睁看着江总您这有一大批货,就好像是一座烧得通红的金山,我们想去抓,但却又实在怕砸手里。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说警察好像盯上了皇城会所,具体来说,应该是盯上了查猜大校,因为上回查猜大校的保镖跟会所的客人发生了冲突,那边有个客人不依不饶,硬说那保镖身上有枪。
侯振邦一盘算,江总您自己不可能产货,那么在龙原省,能有本事带枪进会所的,八成应该就是这货源的上家,所以,他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天早就通知警察在会所门口等着了,他坚持要求见货主,其实就是为了把查猜大校再一次的骗到会所里面去。
查猜大校身边肯定还会 带着一群警卫,按照他的想法,只要让他看见货,他就 立刻悄悄给外面发信号,外面的小弟会 打电话报警,警察冲进来,肯定要跟查猜大校的保镖发生枪战。
在天域境内发生枪战,武警、特警甚至是绿营肯定都会出动,在混乱的时候他绝对有机会把钱和货都拿走。
警方那里毕竟只是把查猜大校和江总作为了目标,所以他借着乱进混进龙源会所的贵宾里一起跑出来,就算警察挨个去检查,也不可能发现他的问题。
这样,他就可以既不花钱,还能拿到上好的货,而且还能除去江总这样一个心腹大患,以后整个龙都市,就还是他侯振邦的天下了!”
一番话语出口,再看张怀水已经彻底不顾形象,慌慌张张的,朝着包围圈外的江中岳就奔。
“江总,江总,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你放过我,放过我......看在我这么多年给你递了那么多情报的情谊上,放我一条狗命吧!”
不得不说,这位张大先生平时是真“能屈能伸”,在人面前装得了爷,也同样装得了孙子。
眼看着四周那么多黑黝黝的洞口,他也不顾及佣兵们满脸鄙夷的表情,竟然就这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朝着江中岳苦苦哀求。
“张怀水!你!”
侯振邦已经彻底被气疯了,被数把枪口对准了的他只能暴跳如雷。
可他除了全身哆嗦,怒不可遏的盯着在那不住磕头的张怀水之外,却也硬是不敢乱动。
“呵呵呵......”
只不过,眼见着张怀水跪在那里不住磕头的样子,原本还在外边 一直看戏的江中岳忽然微微一声冷笑:
“张先生,你没必要这个样子,毕竟你也算帮了我不少的忙......哦对了!”
说到这里,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江中岳的声音一顿,可紧接着,却忽然一边回头伸手,一边缓缓的继续发声:
“我想起个事来,之前,你不是托小川问我,可不可以让你以后跟着我一起做事么?”
说到这里,江中岳脸上的笑容更盛,可再转过头来,就在他的手里,竟然多出一把小巧的柯珞克手枪,隔着人群朝里面的张怀水一伸。
“想跟我做事不是不可以,但原来跟着的兄弟们怕是不服,这样吧,反正今天他侯振邦也跑不了,你一枪嘣了他,算是投名状。
只要你今天立了功,回头过来,我让你做皇城会所的副经理,怎么样?”
“啊!”
这一句话出口,原本还跪在那里的张怀水全身猛然一个哆嗦,满脸怯懦的望向了那把递过来的手枪,脸上的血色已经彻底褪得一干二净。
而与此同时,包围圈中的侯振邦一双大眼也顿时彻底瞪圆了起来:
“江、江中岳!你不讲规矩!你你你......你就凭他这两句话就信他了?我也没做出害你的举动啊!”
一边说着,忽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侯振邦猛然扯着嗓门大声嘶吼:
“对了,对了!钱!我还没给钱呢!你要是杀了我,就拿不到钱了!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歇斯底里的嘶吼震得四周的树叶都一阵“扑簌簌”乱颤,可这一句话出口,原本还满脸戏谑的江中岳忽然一怔,紧接着,却颇为恍然的点了点头:
“哦,对啊,对对对......我把这事都忘了......”
一边说着,仿佛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他忽然从自己的口袋里随手扯出一部卫星电话,轻轻按下了几个按键。
“喂?一号,这边事情已经搞定了,去,把钱收了吧~”
“唰!”
一句话出口,原本还咆哮叫嚷的侯振邦整个表情顿时一变,一双眼珠子都已经彻底红了起来。
“你,你要抢我的钱?不、不可能,那是皇城会所,外面全是龙原省的政要,你怎么敢在那里随便撒野?”
“哎呀哎呀......啧啧啧......”
仿佛终于被侯振邦给吵到了,江中岳忽然满脸不屑的皱了皱眉头。
“侯老板,你好歹也是龙都市曾经的大哥,这副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政要?你进门前就没注意么?今天皇城会所里的人,哪个你认识?
呵呵,为了能尽情的配合你演这场戏,皇城会所今天停业整改一天,你所看到的顾客,其实全都是我自己的人~
好了张先生,我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赶快嘣了他,不然,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一边说着,江中岳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啊!这、这......”
这一句话,吓得张怀水原本畏缩的身躯更是一抖,好像那手柄朝向自己的手枪,就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
可眼见着四周的佣兵,包括旁边的查猜脸上已经全都泛起了阵阵不耐,张怀水突然狠狠一咬槽牙,猛然站起身来一声大吼:
“啊!老子拼啦!”
“砰!”
一声枪响,彻底回荡在这悠悠的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