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裕民作东,真心想让弟兄们聚聚,他出来打圆场,道:“戴科长,我们综合一科和综合二科本来就是一家人,既然黄莉和小敏不能喝,我看就免了吧。”
戴至伟见到今天这么多人向自己敬酒,心情十分高兴,他看了看黄莉和陈小敏,笑道:“今天是田科长做东,那就客随主便吧。”
李平原现在是一肚子的不饶,临来之前还统一思想:要让田裕民在酒桌上丢人现眼的.现在,借着喝酒,你揩了我女朋友的油,那权当玩笑,就算了,但却不能把原来的计划给抛弃了。
李平原本来不胜酒力,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顾黄莉的感受,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大声说:“喝,谁都得喝,不分男女,一视同仁,谁不喝,谁就不是我们市委办的人。”
众人知道李平原平时不是这样说话的,都晓得他是喝多了.
既然李平原这样说,田裕民还怎么好意思说话呢,他有点为难地看着陈小敏。
"不,不能让田科长为难!"
陈小敏见到田裕民望着自己的神态,心里明镜儿似的,她没有片刻的犹豫,端起杯子站了起来,说:“好,既然这样,那我先敬田科长一杯。”
陈小敏读大学快毕业时,同学们一起聚餐,班上不知哪个男同学,偷偷在自己面前倒了一大杯白酒,她以为是雪碧,一口干了,当时感觉有点辣,事后倒是没什么反应,这样想来,她应该是能喝一点的,既然让人家盯上了,她索性豁出去了.
李平原纳闷了,一到关键时刻,吴春娜、陈小敏这些美女们,都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替田裕民解围,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让这些美女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呢?
田裕民笑了笑,他端起杯子和陈小敏干了一杯。
喝完后,陈小敏斟满酒,轻移玉步,走至戴至伟的面前,说是敬戴科长的酒,同样一饮而尽。
这样,戴至伟自然没什么好说 的,也只得喝了。
田裕民看陈小敏喝得有点猛,示意她赶紧吃点菜,他害怕戴至伟缠着陈小敏喝酒,忙打着呵呵起身提议道:“戴科长,还是你有号召力,小敏都出来敬酒了,来,我再敬你一杯,向你学习,先干为敬。”
戴至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恐怕有流产的嫌疑,他见黄莉迟迟没有动静,心里便有些不满,综合二科的男男女女个个都奋勇争先,综合一科的人怎么就扭扭捏捏地不敢出场呢?
李平原骑虎难下,用眼神示意黄莉,低声说:“去,敬田科长一个。”
黄莉低着头,嘟囔道:“我真不能喝......”
田裕民不想让黄莉为难,就主动阻拦道:“黄莉,不能喝就别勉强了,你以茶代酒,我和你碰一杯。”说着,端着酒杯就走过来了。
李平原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以为田裕民是奚落他,他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说:“田裕民,凭什么你综合二科的人都能自己喝,我们综合一科的人就要以茶代酒呢?黄莉,你争口气,把这杯喝了,要是喝出问题来,我李平原养你一辈子。”
这句话让黄莉很受感动,她接过李平原递过来的杯子,一仰头干了一杯,由于喝得有点急,呛得连连咳嗽。
李平原忙给黄莉递上纸巾。
喘息甫定,李平原又把酒杯斟满,劝说道:“黄莉,还有戴科长一杯。”
看黄莉实在难受,连连摆手,再也不肯喝了。
柯美华阻止道:“平原,算了吧,意思到了就行了。”
李平原把眼一瞪,道:“干什么?老柯,你瞅不起我们综合一科是不?”
柯美华嘟嚷一句:"不可理喻!"就不再说话了。
黄莉在李平原的催促下,只得又敬了戴至伟一杯。
这么一来,戴至伟倒成了酒桌上喝得最多的人。
两杯白酒下肚,黄莉的脸立刻就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桃子,引得在座的男人一个个都盯紧了她那俊俏的脸蛋。
李平原好似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又开始撺掇张国平和万鹏程围攻田裕民。
成佳刚一直按兵未动,见这阵势,赶忙出动,他豁出去了,与田裕民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一面应付李平原等人的进攻,一面又说动吴春娜和陈小敏缠斗戴至伟。
一场酒仗打下来,综合一科步步后退,综合二科斗志昂扬,步步紧逼,颇有突破防线之势。
张国平和万鹏程见势不妙,干脆脱开身来,率先撤出了战场。
黄莉从来没喝过那么多白酒,还喝得那么急,她胃中翻腾,实在撑不住,就捂着嘴巴冲出了包房。
李平原此时喝得正酣,根本没注意。
没一会儿,黄莉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哐啷"一声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了?”李平原赶紧放下酒杯,关切地问。
“他……他……”黄莉露出苍白的脸色,惊恐地望着门外,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戴至伟乜笑道:“黄莉,别怕,大白天的,没有鬼,再说有我呢!”
话音未落,包房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了。
一个奇装异服染着黄毛的家伙,满身酒气地冲了进来,看见惊魂未定的黄莉,淫笑着一把抱住黄莉往外走,嘴里酒气熏天地骂骂咧咧道:“小娘们,跑,跟老子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走,陪老子喝一杯去!”
这还了得,这么多人居然被人欺负上门了。
喝得兴高采烈的戴至伟首先脸上挂不住,大声喝道:“干什么?真他妈搞邪了。小李,把他赶出去!”
李平原才在同事面前暴露他和黄莉的恋爱关系,就受此*,他焉能不怒发冲冠.
在戴至伟吩咐的同时,李平原早已怒火中烧,他跳了出来,跨上前两步,抬腿一脚,将黄毛踢了个狗抢屎。
黄毛喝得醉醺醺的,毫无防备,趴在地上叫骂道:“妈B的,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敢踢老子的屁股。”
李平原赶了上去,又连踢黄毛的屁股几脚,黄毛哀嚎着爬出了门。
李平原大获全胜,他“砰”地一声,关上大门,伸手扶着黄莉,嚷嚷开了:“狗日的,敢动老子的人,老子踢不死他。”
这期间,田裕民一直保持警惕,他影片影片暗自担心:来人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上次在省城,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和自己讲了那么些,田裕民认为颇有道理,自己不是街头混混,是革命干部,再怎么着,确实不能一言不合,便痛打开来,能忍还是要忍.
脚踢在屁股上,发出肉响,戴至伟放声大笑,大叫道:“平原,踢得好!还好那小子跑得快,要不,我也要赶去踹两脚。哈……”
笑声未落,包房的门"哐"地一声被人踢开了。
只有戴至伟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大块头男人进来后,一左一右立在门边,刚才李平原打出的黄毛走了进来。
随后又走进一个年轻人,这是一个剃着板寸头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一根粗重的金项链,进门后,他循声来到戴至伟的身边,质问道:“还要踹两脚是吗?来,来,朝这儿踹.”说着,他转过身来,将屁股正对着戴至伟.
戴至伟一看这阵势,哪儿敢动,他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年轻人把屁股拍了拍,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
马上有一个黑色西服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递给了年轻人,年轻人慢悠悠剪开雪茄,另一个西服男凑上去,"啪"的一声给他点上了火。
年轻人吸了一口,惬意地吐出烟圈,他眼神逡巡四周,打量着包房里面的人,好似任何一人都不在他眼下。
李平原一只手护着黄莉,一只手抓住了一个酒瓶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摆出了一副准备英雄护美的架势。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戴至伟。
戴至伟从座位上弹身而起,他走到了沙发边,双手一拱道:“这位兄弟,敢问尊姓大名?”
年轻人微微一笑,说:“在下姓胡,名三黑。”说到这里,胡三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戴至伟。
“什么?”戴至伟瞪大了眼睛看着胡三黑,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就是……三哥?”
“不错,正是在下.”胡三黑点点头。
我靠,戴至伟暗叹一声:今天可是撞在枪口上了。
胡三黑是谁?
那可是楚都市屈指可数的几个地下秩序的维持者之一。
戴至伟早就听说过此人,只是没有见过真人。
“原来您就是三哥啊。”戴至伟的脸色瞬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赔着笑脸谄媚道:“三哥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戴至伟有他自己的一套做人哲学,就是上捧下踩,他心里非常清楚,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在江湖上,有些人他是惹不起的。
田裕民听了,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胡三黑他听段林峰说起过,是楚都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兄弟六人,原来就住在城郊的胡家湾.在当地横行一方,城市发展后,胡家湾发展为城中村,因为拆迁补偿的优惠政策,胡家兄弟财势大增,势力也扩张发展到整个市区。
这些年,民间有"三黑"这个人物的诸多传说,坊间人物哪个没听说过"胡三黑"这个名字,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鲜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来,兄弟,你过来。把踢你屁股的人找出来。”胡三黑转过头去,不紧不慢地对黄毛说。
黄毛从黑色西服男身后走了出来,指着李平原和黄莉说:“就是这对狗男女。”
胡三黑只瞟了两人一眼,问道:“兄弟,你想要怎样?”
黄毛恶狠狠地说:“男的爬出去,女的带回去!”
“没听见吗?”胡三黑吸了一口雪茄,沉着脸问身旁的两位黑色西服男。
“是。”两个黑色西服男齐声答应,很有些气势。
两个黑色西服男把李平原和黄莉逼到了包房门口的角落里。
慑于气势,李平原手里的酒瓶子"咣当"掉在了地上,他慌乱的眼神,在向戴至伟求助。
田裕民冷静地扫视着全场,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