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波回答道:“对,他们提前串通好了,只要等到了倒霉蛋,他们抓上便是。”然后他解释道:“抓到人后,他们带到派出所,通过威逼恐吓的手段,让对方承认,然后罚款,有些胆子大点的,就直接以*用光为名,不给出具收据,直接把钱瓜分掉。”
田裕民听后愣了愣,不解地道:“怎么会这么黑?”
王一波叹气道:“其实这套把戏在十年前是最盛行的,那时候流传一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吃,底下的所里很多人都靠这个吃饭捞钱,但后来公安部搞过几次大规模的彻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干的了,没想到北门派出所那儿,还有人敢玩这套把戏,这要是被曝光,所长指导员全都得撤职!”
田裕民将手中的打火机用力地拍在桌面上,嚷嚷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可恶!”
又是周末,下午四点多钟,田裕民坐在茶楼里,皱着眉头发呆,他虽然手里端着茶杯,却无心品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那只小巧精致的手机,田裕民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来自前方的最新消息
为了这一天,田裕民提前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他让王一波从省委督查室请来帮手梁金玉,又以省委督查室的名义,找来省电视台“都市夜话”栏目组找来两名记者,一路跟踪采访。
这样的重大行动,确保安全是第一位的,他虽然能打,本想亲自出面,可王一波建议他最好不要出面,否则事情弄砸了,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会影响领导的前途。
他仔细考虑了又考虑,为以防万一,找袁洁如正适合,可能不能请动那丫头,他一点把握也没有,于是找个理由请袁洁如喝茶,在闲聊之中,他故意将情况向她透露了一点,想探探她的口风,没想到,袁洁如一听堂堂省城,居然有“做笼子”执法违法这样的事,立刻义愤填膺了起来,后来听田裕民准备有所行动,她当即摩拳擦掌,主动请缨参战。
田裕民见她这样,偏不答应,袁洁如急了,终于说了软话道:“求你了,大哥,让我参加吧。”
田裕民一再不允,袁洁如一再恳求,见拿捏得差不多了,他才答应。
小丫头得寸进尺,见他答应了,向他要前线指挥权,田裕民拗不过她,也只得给她。
这场拿捏大战,田裕民略微感觉到一丝胜利。
过了一会,袁洁如打来电话,说鱼儿已经上钩了,此时王一波正扶着那女孩往长途客运站后面的旧楼里走,而根据之前的观察,那几个协警正躲在旁边的房间里打牌,只有一个人在外面放风,他们倒是挺省事,全靠那女孩出去勾人,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想必这办法百试百灵,以至于他们连招数都懒得换了。
田裕民叮嘱袁洁如,一定要注意保护好王一波的人身安全,毕竟那些协警和正式民警不同,他们良莠不齐,有些本来就是社会上的混混出身,倘若这些家伙发现中了圈套,恼羞成怒之下,没准会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说实话,田裕民不在现场,心里还真是放心不下,总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他担心袁洁如虽然能打,可小丫头只怕难以驾驭全局。
田裕民又给梁金玉打了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梁金玉说已经领着那两位省电视台的记者将全过程都偷偷拍了下来,目前正跟着他们向后院走,说完忙挂了电话,田裕民怕惊动那个卖*,就只能静静地等待消息,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他捏着下巴回忆半晌,觉得几个人商议的计划并没有明显的漏洞,如果这样都搞不定他们,只能说那些家伙的运气太好了些。
十几分钟后,那个身材姣好的卖*领着文质彬彬的王一波走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房间,之后伸手打算去脱衣服,结果却被王一波反手捉住,那女人倒一点也不惊慌,她扯着嗓子喊道:“强奸了,强奸了。”
随后用怜悯的目光盯着王一波的脸,就像看着一头马上就要被宰杀的肥羊,说实话,这种事情干多了,她早就麻木了,那目光中的怜悯,其实只是一种嘲弄,在她看来,男人没一个不好色的,既然是自找的,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熟稔每一个程序,没有人能逃出这种圈套,王一波必将与其他人一样,象征性的反抗几下后,乖乖就范,交钱了事,她已经暗暗地为这种无聊的游戏读秒了,“六、五、四、三、二、一”
正要数到一时,那六七个如狼似虎的协警破门而入,将王一波直接按在床头上,戴上了手铐,王一波大声地喊,挣扎着,脸上呈满了无辜之色,妓女开始穿衣服,面无惧色,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三个人来,其中两人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进来一阵猛拍,这时站在最前面的协警认出了“都市夜话”的栏目主持人,有些惊慌失措,赶忙抬手挡住面孔,大声吼道:“干什么,你们他妈的想找死啊,不许拍,听到没有!”
其中一个胖胖的协警见他们并不听话,顿时恼羞成怒,厉声道:“少废话,一起抓了。”
这时就有三四个协警一起冲过来抢拍摄器材,就在他们将要得手时,袁洁如带着两名女警官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不许动,一个都不许动,全都双手抱头蹲下!”
两名女警英姿飒爽,可又美艳不可方物。
那几个协警就看得有些发呆了,其中一个忙上前套近乎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是一家人。”
“谁和你是一家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相貌姣好的女警,朝他膝盖后面狠狠地踹上一脚,踢得他直接跪到了地上,这家伙顿时火了,大声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跑到我们北门撒野,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袁洁如这时走出来,大声道:“你们用暴力手段对付前来暗访的省委督查室的同志,企图抢夺电视台记者的摄像器材,销毁证据,你们看到了吗?”
两位美女警察齐声应答道:“看到了。”
几名协警冲上去准备反抗,没想到,来的三名美女还只有两名出手,他们就稀里哗啦地躺倒在地上,再也起不起来了。
这些协警这才知道他们遇到了硬茬,于是放弃了对抗。
此时只见王一波,他对着记者的镜头,大呼小叫道:“他们把我的胳膊都搞脱臼了。”
这家伙居然很有表演天赋,这句话说完,硬是从脑门子上挤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出来,任谁去看,都会觉得他吃了大亏。
袁洁如叫两名女警把卖*和这些协警一起押上面包车,那些协警就不服气,挣扎道:“我们要看证件!”
袁洁如笑眯眯地把证件拿出来,在那几人眼前晃了几下,那些协警立马就蔫了。
袁洁如没有和他们说太多话,直接摆摆手,那些协警和卖*乖乖地上了车,而袁洁如则和梁金玉留下来接受采访。
王一波在向田裕民汇报时,袁洁如身份的神秘面纱才被揭开,原来,她是国家安全局的。田裕民现在知道了,怪不得她有那么好的身手,而且能调动省公安厅的人。
显然,在办案方面,袁洁如才是行家。
田裕民想起自己在她面前的演戏,现在自己也觉得好笑。
周日的上午,田裕民收到了袁洁如发来的好消息,那个卖*把事情都招了,接下来,没过多久,那些协警便纷纷招供,他们想提前揭发立功,争取坦白从宽,所以涉案资金便如滚雪球般增大,累计下来,没来得及核查的数额竟高达上百万之多。
下午,田裕民跷着二郎腿,坐在恬然居的布艺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电视新闻,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五六瓶啤酒,外加几碟小菜,伍义祥正坐在他的旁边,脸上还没有完全消肿,眉弓和颧骨都高出许多,上面青红相间,新闻上,城北公安分局的局长在接受记者的电话采访,他痛心公安队伍里面出现这样的败类,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决定对这几个害群之马,从重处罚,绝不姑息!
伍义祥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情极好,忍不住哼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他殷勤地给田裕民倒上啤酒,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又干了一杯。
见新闻已经播完,伍义祥抹了抹嘴边泛起的白沫,将酒杯放下,摇头感慨道:“爽!这啤酒喝得是真爽!”
兴奋劲过去后,伍义祥却有些纳闷起来,不禁盯着田裕民皱眉道:“裕民,你不是说在督查室混得不好吗?怎么能够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田裕民笑了笑,摇头道:“机缘巧合而已。”
伍义祥喔了一声,点点头,又叹气道:“唉,还是当官好啊,那两个电视台的记者,我昨天上午给他们打过电话,可他们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去调查,这不你一出马,他们就跟踪调查了。”
田裕民享受着这样的惬意,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摸着脚丫子,到现在还在为没有亲临现场而感觉到遗憾,在他看来,躲在幕后哪有亲身经历来得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