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吃了点心,接着玩牌。玩牌是很惬意的事。
说它是件很惬意的事,是因为李响今天想怎么赢就可以怎么赢,范彤和樊铁铭都会有意输给他。三缺一,由一个小姐坐了一方,她不输也不会赢的。所以,今天的赢家就只李响一人。
渐渐天黑,等吃完晚饭就应该是巅峰对决了。
范彤说,再来四盘,然后吃饭。
就在这时,李响接到一个电话,说曹二葆在村上被人打了,并且还打得很惨,断了两块肋骨。
李响心里一惊,心想,麻石乡到底是麻石乡,那群乡民可不会完全按着李响的思路走,要大家都中烟草,他们可以不听,并且是大部分人不听,他们说,凭什么你们乡干部要我们干啥就干啥?李响知道有困难,但没想到有这么困难,现在把人都打坏了。万谦在电话里说,曹二葆被打得很惨,几十个乡民一顿乱拳,把他打得惨叫不已,一查,肋骨断了,还一身的伤,医生担心脑袋里出血,那就危险了。
接电话,他们都听见了。
李响对范彤和樊铁铭说,有个朋友吃了点亏,要我帮他找回这个场子,我先打个电话去。说完,起身,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万谦的电话,他要问问万谦,真实的情况怎样。
也可怜,曹二葆为了昨天的誓言立马就行动起来,他承包了三个村的土地准备,可是,这人以土皇帝的身份出现在村民面前,麻石乡本来就干群关系紧张,再加上这里民风彪悍,暴力倾向比较明显,所以,曹二葆越是发飙,村民越是不买账,说着说着,就干了起来。他带着乡上两个小干部,他们一见村民行凶,脚下健捷,飞也似的跑的无踪无影,人都见不到了。可怜四五十岁的曹二葆,十几只拳头,一顿乱拳,打夯一样,被扎扎实实打成肉包子。
李响说,先治人,村民那里先别动他们,等我回来再说。曹二葆那里情绪怎么样?万谦说,家属强烈要求抓人,曹二葆没说什么,只是情绪比较低落。
突然,李响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他大声吼道:“不准抓人,等我回来了再做决定。公安要抓人?你对他们说,不行!一切等我回来了再说!我李响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你就对他们说,这话是我李响说的,看他们敢抓谁?”李响的口气很严厉。
李响挂了手机。他知道,外面听墙角的人,一定把最后说的那几句传达给了范彤和樊铁铭听。
过了片刻,李响进来。十只眼睛看着李响,敬佩的神态洋溢在眼神里。
“几个朋友为了工程的事,干了起来,有人受了重伤,公安要抓人,人哪能说抓就抓呢,我们今天不能玩得太晚,回去还得摆平那两件事。”李响开吹了,他把一件事变为两件事。
“两件事?”樊铁铭抢着问。
“有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乡上乡长被村民打了几拳,和村民计较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说的那事麻烦点,姜魁与黑脸的事。你们回去后别讲,我要公安的几个朋友先包着,回去后我再给他们评评理。”李响轻巧而又漫不经心地说。
樊铁铭和范彤两个心里暗叫一声,我嚓,你这家伙这不是黑白两道吗?白道上,你可以摆平事情,黑道上你也出面!
姜魁是谁呀?梅州人都知道,本土有名的人物,说得好听点,是个有名的企业家。说得不好听,典型的黑老大。在梅州横行三十载。次人才三十六岁,怎么就横行了三十载呢?原因是,子从父业,姜魁的老爸是城关镇的一名老支书兼村长。姜魁先是打呀杀呀,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改邪归正已经很多年,做起了企业家。当然,他这个企业家不知捏了多少软柿子了,现在家业很大了,成了梅州的头面人物。范彤和姜魁打过交道,第一中学的体育馆就是姜魁的公司承建的。
黑脸是后起之秀,也是梅州一霸,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他也是本土人。蒋家老屋就是他最大的资本。蒋家,在梅州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姓氏,早在清朝乾隆年间,梅州就被蒋氏族姓占了半个梅州城。梅州人和人有矛盾,一听对方姓蒋,自己就矮了半截,再有道理的事也不敢和人计较了。只是,几十年前随着国内最大的蒋姓人物离开大陆,远隔数千里的梅州蒋氏也受到牵连,从此,蒋家老屋就一蹶不振。但是,数百年蕴藏的蒋姓文化,终究是人才辈出,近些年,黑脸就像是十五的月亮,在黑夜中冉冉升起来了。他的升起,对姜魁来说,那就等于是克星到了,所以,进攻与阻击战打得十分激烈。这一打就打了近十年,渐渐,姜魁有些力不从心,而黑脸蒋贝磊士气越来越旺,经过多年的争斗,现在终于势均力敌。
势均力敌就比较麻烦了,进入这个阶段,谁也不愿意再退缩,所以,一旦打起来,多半就是拼命。最近,他们就干过几场,惊心动魄。幸亏这两伙人都遵循古老黑帮的传统,凡事不惊动警方,自己解决,所以,出了事,梅州县百姓不一定知道。
现在,范彤和樊铁铭一听李响涉及到了姜魁与黑脸之间的争斗,心想,这家伙黑白两道,实力是不必怀疑的了,绝对的实力派人物。
这种人正是樊铁铭需要巴结的人。
樊铁铭拨了一个电话,不久,又来了两位女子,一个是他们公司的合伙人,漂亮的少妇,一看就知道她是樊铁铭的如夫人。现在有钱人,没有如夫人的人很少,除了家里的正宗儿子女儿之外,不少人还在外面留下了“根”,只碍着法律不能一夫多妻,否则,三妻四妾的人真的不少。樊铁铭这种暴发户,如果在外没有几个女人的话,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这位女子比樊铁铭大约小十岁左右,一身的媚态,可以想象得出,这女人骚劲肯定非同一般,征服男人,那基本上是只需一个媚笑就可以降服的。所谓一笑倾城二笑倾国,虽不至于有这么美貌,但她微微地含笑凝视了李响五秒钟,李响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荷尔蒙在大量分泌,因为,他除了浑身燥热,那话儿很无耻地威风起来了。
李响暗暗骂道,别不知羞耻,这狐狸精是人家樊铁铭床上的娇客,我李响难道无耻到了和人家共耕一丘田了?和人家在一个战壕里战斗?
不过,很快李响就知道了,这个骚婆娘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过来,李响跟自己打赌,这后面这个有五分羞涩的女孩,肯定是黄花闺女。
樊铁铭果然在李响耳边轻声说:“我知道李响书记是正经人,不干净的女人是不玩的,我女朋友带了一个黄花闺女过来,大学生,你看中意不中意。没关系,这女孩不麻烦的,长期来往也行,短期玩玩也可以,她是我女朋友的一个远房亲戚,好人家。你看,中意不?因为人家没见过世面,腼腆,放不开,慢慢调教,今后就会懂风情的。”
说也奇怪,李响仔细打量一下,不可否认,这姑娘,确实很美,标致的脸庞精致得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特别是这身材,绝对属于魔鬼级。可是,李响奇怪地突然羞愧起来,刚才的荷尔蒙,很快被血液稀释了,那威武的话儿,也害羞地低下了头。
李响是清醒的,他知道,有些事最好别做,但做正事,现在正是时候。他对樊铁铭说,“老兄,咱头上有个乌纱帽,不是不相信你,这女人的事情,你们生意人,算是遇到好时光了,别说几个女朋友,就是娶几个,只有她们不闹,谁也不会管你们,而我们不同,紧箍咒戴在头上,必须规规矩矩,偷点荤吃,也只能吃快餐,这点菜是绝对不能吃的。这样吧,女孩的电话我留着,今后有缘做个朋友,你樊铁铭老总同意我的观点吧?绝对不是对你不信任罗。”
樊铁铭见识过,也理解,仕途上,很多人是很谨慎的。所以,他不勉强李响,只要他自己的意到了,也算是他的人情到了。
“那就吃快餐?”
人就是贱,樊铁铭一说吃快餐,他的腺体细胞又复活了,拼命分泌荷尔蒙,使李响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堕落了。
所谓快餐,是指请小姐;点菜,那就是指情人一类的了。
今天什么也不能干,点到为止就行了。他要范彤不再纠缠溧水大桥垮塌事件,他必须给与他明确的承诺。他敷衍了一会樊铁铭,单独把范彤叫到一边,说自己必须赶梅州,解决那件事,问他有什么要求。
范彤说,他只希望别人不造谣就行了。也就是别人别再告他就行。其实,谁告他?一只死狗,谁还在乎他呢?所以李响很爽快地说,没事,你的事就是我李响的事,那些告你的人今后不会再告你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去惹别人的麻烦,狗急还跳墙,树敌就是自寻死路,这道理无需多讲。范彤说,那是,今后再也不会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了。
放心了,范彤这事搞掂,李响还得赶回去处理曹二葆的事。
可是,樊铁铭和范彤哪里肯放他走,最重要的活动没做,那等于差了一灶火,饭才九成熟,火候不够,太可惜了。
李响没法,只好和那小姐进了房间。
那小姐好担心生意丢失,所以一进房,就迫不及待地帮李响脱了衣服,自己也手忙脚乱地脱个精光,在浴室里马马虎虎地就洗了个澡,让李响躺在床上,舔着李响的每一寸肌肤。
李响的高射炮举了起来,那姑娘很快就把战线转移到了下面。
“李响,坑啊,别掉进坑里啊,赶紧收腿呀。”李响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孟谷龙的?不,蔡叔培的?也不是,刘翰清的?更不是。
是他自己的。
李响打了个冷颤,对,这个坑怎么能往下跳呢?
李响赶紧拿起裤子,胡乱穿了起来。
那小姐惊讶地看着李响,说:“很安全的,这里从没有人来查。”
“不,谢谢,小姐,小费我给。我有急事回去了,你等会跟他们说,就说我赶回去处理事情了。”李响赶紧塞给小姐八百元,算是小费。那小姐不收,说:“我们是要讲究职业道德的,没做,就不能收你的钱。这样吧,我收你一百,表示一个意思。”
我嚓,小姐倒是守规矩,竟然还说这是职业道德。李响不得不感叹,现如今,都说道德缺失,可是,这里不是还有坚持道德底线的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