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小小的胜利,童然红唇微扬,从吕亦涵出现后,就被踩在地上见她的自尊心,总算获得了一丝的安慰。
童然毫不客气的上前,坐在他先前坐过的椅子上,火锅的香浓味道香得很,满桌的菜又格外丰盛,童然早已迫不及待。
举起筷子,童然开始埋头苦吃,扒了几口后,才发现坐在身旁的吕亦涵始终不动如山,沉静得像是尊雕像。
“怎么不吃啊?”
童然咬着筷子,把新鲜的虾子扔进汤里。
虾子迅速弯曲,呈现艳丽的红色,看得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见吕亦涵还是没有动作,童然忍不住又出声。
“干什么不动筷?没吃过火锅啊?”
“没有。”
吕亦涵淡漠的回答,指尖轻敲桌面。
“骗人!”
童然挥舞着筷子,立刻嚷了出来,才不信他的鬼话,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没见吕亦涵吃过火锅。
秋奇把香油倒进碟里,跟醋。耗油混合,熟练的用筷子搅拌。
秋奇偏着头,很自然的做出另外一种假设──
看老爸的气势,肯定出生不凡,或许真没吃过这种东西吧!
有钱人家吃饭时讲究得很,哪里会像他们这样,把食材丢进汤里,不一会儿就狂吃,一家子全像是饿死鬼投胎,动作慢一点就生怕啥都吃不到了。
“吕亦涵,以前你是不吃火锅,但是这几年你也不曾吃过火锅?”
那他都吃什么?
牛排,鱼翅?
“从来没吃过,以前也是只看着你吃。”
“哦?”
“是。”
平淡的口吻,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啪的一声,童然手中的筷子跌在桌上,咀嚼到一半的牛丸也变得像木屑,让她咽不下去。
童然瞪着翻滚的高汤,不敢看吕亦涵的表情,总算猜出他话中的涵义。
火锅总是要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独自面对火锅,非但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反而会觉得更加孤单?
难道,这三年,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陪伴他?他那个小表妹呢?难道没陪在他身边?
餐桌上一阵沉默,只有悠悠低头啃着玉米,偶尔发出愤怒的低咆声。
她咬不尽玉米籽,只能对玉米叫嚣。
秋奇取过悠悠的碗,取来玉米,杷玉米掰成小截,才将碗还给她。
“老妈,你是主人,总该教客人,该怎么吃吧?”
秋奇小心翼翼的提醒,努力制造机会。
客人?
对客人是该礼貌,但是对付不速之客,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
“这些东西烫熟后,沾酱就可以吃了。”
童然取来一盘的肉片,开始涮肉,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迅速的涮了几片,在他碗里堆成一座小山。
“蔬菜的味道也不错。”
秋奇出声提醒,想把青菜夹给老爸。
悠悠看见自己心爱的青菜被夹走了,连忙张口一咬咬到秋奇的筷子上,非但咬回青菜,连筷子也牢牢咬住。
“悠悠,嘴巴张开!”
秋奇想抽回筷子,却功败垂成。
“唔唔——”脸都憋红了。
悠悠以摇头、外加用力咀嚼,来表达明确坚决的拒绝──
还没把青菜吞进肚子之前,她拒绝张开嘴巴。
两个小孩在餐桌上,隔着一双筷子展开拉锯战。
吕亦涵看着两个孩子,目光深沉。
吕亦涵脸上的表情很专注,像是他从未见过这种画面。
童然却早已司空见惯,只注意到吕亦涵的眼神异于平常。
童然举起筷子挥了挥,吸引他的注意力。
“吃火锅动作要快,我们家餐桌上的规矩就是抢赢了有吃的,抢输了没东西吃,没吃的到时候可别哭!”
她真是仁至义尽了,不再理会他,专心进攻起食物。
她用勺子捞起虾子,就想开始剥虾壳。
“啊!”
可是才一碰虾子,童然发出惊叫,双手一放,虾子跌回碗里。
虾子还是滚烫的,她想要剥壳,却被烫红了手指,疼得脸皱成一围,连忙把受伤的指尖放进嘴里,眼睛里疼得泪花乱转。
“跟你说过多少次,烫就安分点,等凉了再吃!谁跟你抢了!”
秋奇连连摇头,对老妈的行为无可奈何。
“凉了就不好吃了。”
童然嘟着嘴,用筷子戳了戳还在冒着烟的虾。
忽然,吕亦涵伸手将虾子取走,就见他沉默的剥起虾壳,动作流畅,先去头,在去尾,再去壳,然后鲜嫩的虾子已被他放进碗里。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童然呆愣住,唇微张。
下一瞬间,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
“喂!不要在别人碗里抢食!”
童然抗议的大叫,气得想扑上前咬他。
这该死的男人,竟敢抢她碗里的食物!
吕亦涵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喂,你耳朵聋啊?我说不要抢我的虾!”
童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对着他的脸吼出来。
咆哮犹如马耳东风,吕亦涵沉默以对,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的剥着手上的虾子。
秋奇清清喉咙,怕老妈一时激动,餐桌上会演出喋血案。
“老妈,是你说先抢先赢的。”秋奇是提醒道。
“那也不代表他能抢我的。”
童然嚷了起来,脸都气得通红。
秋奇叹了一口气,站出来说公道话。
“就算不抢,那么烫的虾,你又没办法剥壳,难道连壳一起吃?”
即使知道自个儿理亏,心里却还是舍不得美味的虾,童然哀怨的咬着筷子,嘴里仍是嘟嘟嚷嚷,恨极了自己不争气,如今只能眼巴巴看着煮熟的虾落入别人碗里。
吕亦涵剥好虾子后也不吃,净是搁在碗里,是想让她流口水?
“你不怕烫吗?”
童然是羡慕又嫉妒的问,看着他捞起锅里的虾,螃蟹,还有青口,逐一剥壳。
“不怕。”
看吕亦涵剥了一只又一只,童然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是在炫耀吗?
当火锅里的需要剥壳的海鲜被捞尽,童然沮丧的垂着肩膀,认命的开始嚼起虾丸,企图咀嚼到一些虾味时,一整碗刚剥好的虾肉,螃肉,却被倒进了她碗里。
童然是愣住,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吕亦涵。
这是吕亦涵费了一番工夫剥好的,为什么要倒进她的碗里?
“给你。”
吕亦涵简单说道,总算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给我?为什么?”
童然呆呆的问,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
“怕你烫伤手。”
吕亦涵淡淡说道,仿佛这句话就足以解释他的行为。
原来,那些全是要剥给她吃的。
一时之间,某种满胀的感觉充斥胸口,梗得童然说不出话来,一股热气流在胸口流窜,甚至还窜进眼眶里。
这样的感觉,童然先前从未有过。
“谢谢。”
童然摸摸鼻子,因为错怪他,感到格外尴尬。
童然的心乱成一团,脑子里也乱哄哄的,根本没办法思索,更没办法去分析吕亦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就好像他很在乎她,就好像他舍不得她被烫着。
餐桌上笼罩着一股暧昧的沉默,两个大人安静的用餐,只有秋奇心知肚明,在一旁闷着笑,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倒是悠悠不解风情,只顾着自己填饱肚皮。她撑起双手,小小的身躯站在椅子上。
“我要吃里脊。”
悠悠宣布,接着就拿筷子去戳汤锅里翻滚的肉片。
肉片滑得很,滴溜溜的满锅乱滚,努力半天也夹不到,悠悠卯起性子,坚持要夹到。
“别夹了!”秋奇拿出汤匙。
“乖,用勺子舀吧!”
“不要!”
悠悠嘟着嘴,拒绝以勺子代劳。
小小身体越来越往前倾,脸已经紧靠着锅子边缘。
童然看不过去,出声提醒。
“小心点,别压着桌子,小心整锅汤都倒出来……”
话还没说完,悠悠已经踩上桌子,桌子立刻倾倒,汤连同锅同时的飞起来。
来不及去管其他的,童然扔下筷子,扑身抱住悠悠。
热汤还在沸腾,温度高得惊人,任谁的肌肤都受不了——
童然把悠悠抱在怀里,而后紧闭上双眼,等着热汤淋身的后果。
先是一阵热气袭来,接着咚的一声,热汤溅在人体上的声音格外刺耳,秋奇发出惊呼。
童然瑟缩一下,全身绷得紧紧的,预期中的剧痛却并没有来。
童然满心困惑,睁开一只眼睛,接着再睁开另一只,发现头顶上笼罩着一片阴影。
童然抬头寻找阴影的来源,却跟吕亦涵深沉的黑眸对上。
那阵包围她的热气,不是灼热的汤,而是吕亦涵的体温。
在危急的当口,吕亦涵的速度比她更快,以自己的身躯做为屏障,挡去热汤的伤害,保护了她与女儿。
“有没有烫到?”吕亦涵问,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童然点点头,缓慢的站起身来,身上还挂着几片里脊肉。
怀里的悠悠自己差点变成火锅里脊肉,为了庆祝死里逃生,她放声嚎啕大哭。
秋奇急得跳脚,往浴室里冲,火速拿出一块湿毛巾,往吕亦涵的背上盖去。
“老爸,你没事吧?”秋奇焦急的问,扒开吕亦涵身上的衬衫,想查看个清楚。
童然惊魂不定,眨动眼睛,这才发现,吕亦涵黝黑宽阔的背后,已经被烫出一片深红,看起来怵目惊心。
如果吕亦涵没舍身来保护她们,热汤淋在她的皮肤上,肯定不仅只是烫红,而是马上烫出一大片水泡。
“冷谁毛巾没用,去浴室马上冲冷水。”
童然迅速吩咐,放下仍在啜泣的悠悠,用双手把吕亦涵的上半身剥光。
吕亦涵的整片宽阔的背部都被烫伤了,一定痛极了!
秋奇扭开冷水,又奔了回来,这回直扑悠悠面前。
“没受伤吧?”秋奇抱着悠悠仔细检查,口吻更为焦急。
悠悠抽噎着,细瘦的手臂绕住秋奇的脖子,抱得紧紧的,像无尾熊般攀在他身上。
“悠悠,怕。”
悠悠躲在秋奇怀里。
“不怕,不怕,我带你去擦药。”
秋奇表现得更紧张,抱着悠悠就往客厅冲,寻找医药箱。
童然看在眼里,忍不住哼了一声。
“先是问他,接着问悠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童然嘟着嘴,把吕亦涵推往浴室,不跟这小王八蛋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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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头里洒出冰冷的水花,哗啦啦的流泻满地,童然站在浴室门口,就开始剥吕亦涵身上的衣服,熟练得像是在照料孩子一般的。
“痛不痛?”
童然问道,看见那片烫伤就直皱眉。
吕亦涵摇头,任由她手忙脚乱的扯开皮带,往下半身的长裤进攻。
“怎么可能不痛?你也是血肉之躯,不是超人,要是痛就说一声,没什么丢脸的。”
童然唠叨的说道,把皮带丢开,解开裤扣,猛的一拉,眼前吕亦涵的贴身内*裤让她呆愣住。
眼前出现的,可不是她平常见惯的秋奇穿的那种超人内裤。
先前脱得那么顺手,是因为情况紧急,童然也是一时也昏了头,错把他当成大一号的秋奇。
但是当长裤脱下来后,通若干才发现,眼前的**跟秋奇相差太多。
虽说都是男子,终究年纪上有二十几岁的差距,别的不说,光是尺寸就……
嗯,大小上的分别很大啊!
一股血直脑门上冲,聂宝言尴尬的撇开头,脸颊一片红。
童然抬起头来,发现吕亦涵正低着头,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她蹲跪在他面前的姿势,正对他**的隆起,姿势格外的淫*……
童然吓得连忙后退,无奈重心不稳,整个人住后仰倒下去。
“啊!”
童然是慌乱的低呼,接着咚的一声,脑门撞上墙壁,疼得她龇牙咧嘴。
“没事吧?”
头顶上传来吕亦涵的声音。
“我没事,没事。”童然揉着后脑勺,故做坚强,狼狈的爬了起来,总算不用再直视那令她脸红心跳的一处。
“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吧,用冷水冲,我去冰箱,拿烫伤膏给你。”童然是匆忙想逃。
还没逐出几步,忽然感觉腰上猛的一紧,先是热气环绕,接着是冷水的冷意陡然包围过来。
童然尖叫一声,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冷水淋得整身湿透。
“我只叫你自己冲水,可没要你把我也拖进来!”
童然在水声中喊道,想要逃出去,吕亦涵的手臂却环得更紧,摆明了不放人。
“放手。”童然警告道。
不意外,吕亦涵置若罔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