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今年真奇了怪了,雨下个不停!”一路上等着出租车,好不容易进了车里,两个人早已经是全身**的了,楚临安递给楚逸一条毛巾,同时自己手上也拿着一条,一变擦着身上,一边对着司机道:“哥们,去友谊宾馆!”
安洲里作为一个边境城市,地处亚欧第一大陆桥的交通要冲,东连东北,西接俄罗斯、蒙古,承担着中俄贸易6o以上的陆路运输任务,因此在中俄贸易上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是中俄商人聚集的场所,也是很多俄罗斯人领略中国风情的地方。
在中国北方四个对俄贸易口岸中,安洲里所占的份额是最大的,特别是在中国九六年单方面运营中俄互市贸易区之后,这里成为中俄贸易之间的重要地,中俄两国的商人大批量的通过这里往返中俄两国。
在楚临安近些年把自己贸易的重转移在了北方,自然少不了在中俄边境贸易的商人圈子里打下关系,虽这两年的中俄贸易已经远远不如苏联解体时那样容易得到暴利,不过其中的利润还是很高的。
等下了出租车,看着宾馆里黄头蓝眼睛的俄罗斯人,楚逸倒是没有楚临安想象中的生涩的惊奇,楚临安早就在这里安排好了一切,定下了两间房间,回到房间把行李都放好后,楚临安因为要出去与一些生意上的伙伴联系,吩咐了楚逸不要到外边乱跑后,就先走了出去。
楚逸重生前一直在长江以南展,由于业务繁忙,除了少数几次因为公务到了北京几次外,这还是第一次到达中国的最北端,心里对于外面的世界自然有些跃跃欲试,等楚临安走了以后,在宾馆里看了一会电视,就拿了自己房间的钥匙走出了宾馆。
外面的雨水已经停了,同很多的黑龙江城市一般,安洲里这座城市很多建筑业充满异域风味,在过去这个叫做殖民主义的残留,而现在这些都被解释成是特殊的历史遗迹。
与宾馆里相同,安洲里城市里随处都可以见到来中国淘金和旅游的俄罗斯人,自从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急转直下,特别是俄罗斯联邦独立以后,时任俄罗斯总统的叶利钦提拔了年仅三十五岁的盖尔奇成为了俄罗斯联邦的总理,这位年轻的总理抱着破而后立的思想,照搬美国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的“休克疗法”,在全俄罗斯境内进行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全盘自由化改革。
当年“休克疗法”在玻利维亚取得奇迹般的胜利以后,一时间被认为是遏制通货极度膨胀的利器,对于改革了几十年的俄罗斯人来,改革这个词都已经成为了一句口头禅,所以这种全面大跃进式的改革在东欧各国都很有市场,然而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盖尔奇政府的这次“休克疗法”,果真让俄罗斯的经济彻底休克了,并且甚至到了崩盘的边缘,除了创造性地制造出了一批利用机会大国难财,趁机控制国家经济命脉的金融寡头之外,其余的一事无成。
不过,俄罗斯的国难财却是许多中国外贸商人的福音,在整个九十年代,一大批中国商人就是依靠着这种特俗的历史时期而一夜暴富,就比如叔楚临安介绍的一位老朋友,原来在莫斯科大学读书的时候,只不过把从北京花一百多元买来的皮衣带到了莫斯科,就卖出了一辆汽车的价格,攒下了第一笔启动资金,自然,这其中的关节远远不是的这么简单,但也足够看得出当时的商机有多么的巨大。
只要是商人,肯定都不傻,中国人懂得在俄罗斯赚钱,俄罗斯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于是在中国的最北端沿线城市,一下子都出现了畸形的繁荣。
传奇故事谁都喜欢听,这种创造奇迹的边境贸易楚逸也乐得多见识,可如果真的的让他来做这里的边境贸易,楚逸肯定第一时间就选择摇头,现在已经是一九九八年八月,再过一年,普京就要上台了,到了那个时候,俄罗斯就算是度过了黎明前的黑暗,而中国商人们的级暴利时代也要差不多到了终结的时候。
暴利之下掩盖了更多的是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由于俄罗斯的关税体系**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通关难度出奇的高,所以很多外国商人根本无法通过正规渠道把货物送进俄罗斯,只能将钱送给当地的俄罗斯海关官员,走非正常手续,但这也意味着中国商人的货物得不到保护,而更为恶劣的是,俄罗斯官方对于中国商人的保护形同虚设,有些中国商人把物资放在了俄罗斯境内的仓库的店面里,然后回家过年,等回去的时候货物都已经被别人搬空,但也投诉无门,更提不上所谓的补偿。
漫步在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街道里,看着大街上随处走过的外国人,这种感觉仿佛是置身于国外,在这里,中国人外国人的区别并不大,你可以见到着流利俄罗斯语兜售手中货物的中国人,也能见得到和普通中国贩一样喊着正宗国语的白皮肤俄罗斯人。
应付了几个向自己推销商品的俄罗斯商人,楚逸开始有些意兴阑珊,同任何国家一样,这些来中国淘金的俄罗斯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背后的故事显然不是自己能随意揣测的,俄罗斯的经济一直要等到两千年以后才开始有大幅度的气色,而现在,这些不远万里来中国的俄罗斯人还在做着最低级的商品推销,显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历史时期,在国家大转型的时代,收益的基本上都不是处在中下层的普通群众。
正当楚逸准备离开这个刚刚随意走进的贸易市场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哭泣声音,楚逸眉头一皱,市场外一个角落里,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俄罗斯女孩正孤零零地站在市场的门口,一脸的茫然。
市场喧嚣,来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大多数地商人匆匆地扫望了一眼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有些懂得俄罗斯语的好心人试着问了女孩,然而女孩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也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