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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方一杰寸步不离地照顾陈心蓝,直到她做完手术,英子则偶尔过来一趟。
手术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进行的,方一杰至今仍然记得蓝蓝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的情景,蓝蓝躺在病床上,面带微笑,让他不用担心,她会马上好起来的。方一杰,你别怕痛,痛就喊出声来,让医生再给你加麻醉剂。
手术是在两个时之后结束的,这个时间证明这并不是很复杂的手术。
蓝蓝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仍然面带微笑,只不过脸sè略显苍白,手术嘛,不管大,病人总是最受折磨的。方一杰想着,不过好在手术顺利结束了。
医生在手术后并未告诉他蓝蓝的手术原因,英子也没有,方一杰自然也不便去向蓝蓝刨根问底。
蓝蓝只是对他,“医生建议我手术,自然有他的道理。”
英子在蓝蓝手术后两天告诉方一杰:“蓝蓝终于可以出院了,我们送她回去吧。”
这样,蓝蓝在医院住院大概一个星期后,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这几天,方一杰为蓝蓝垫付的2万元,以及英子预付的1万多元都已经全部花光了。
那是一个下午,阳光灿烂耀眼,方一杰拿着蓝蓝的衣物,英子拿着医院为蓝蓝开出的一袋子西药离开了宣武医院,乘出租车回到了马连道的公寓里。
英子为蓝蓝收拾房间的时候,蓝蓝和方一杰在客厅里闲聊,大病初愈的她有些神sè疲惫。
“杰,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你也早回去休息吧,还有你的工作也得抓紧,实在不行就跳个槽吧,像你这么有才华的青年,不愁没有更好的平台……”
方一杰看着楚楚动人的蓝蓝,一阵莫名的心颤。伤愈出院的她,此时有一种苍白的美丽,那略显忧伤的面庞,像极了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病比西子胜三分”,他是真想寸步不离地一直这样照顾她,甚至是一辈子。
但他还是听从了蓝蓝的话,这天晚上,在跟英子左右交代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他拿起了笔,在rì记里记下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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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来到了报社,在办公室里,他见到了刚来上班的青子姐。
“方一杰,你这么早就来了呀,你知道今天开会的事了?”
“开会?我不知道啊,怎么,几开会?”
“十半,我也是昨天半夜才接到通知的,正准备挨个打电话通知你们过来呢!”
“又开什么会?”
“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个朋友住院了,去照顾了几天,一个礼拜没来报社了,也没人通知我线索,所以也就没干什么活。”
“现在也没什么活可以干了,那些负面的新闻线索你们也跑不了。”
“还是那个样子……”
“是啊,都是纸馅包子给害的。”
“不这个了,前段时间听有个大款追你来着,怎么样了?”
“你这都是听谁的呀?”
“有没有嘛,别岔开话题哟。”
“什么大款呀,刚开始还以为他挺有钱的,结果发现原来是个准备吃软饭的,早让我一脚给踹了。”
“哈哈……原来如此啊,具体什么情况,来听听。”
“你怎么变这么八卦了呀?”
“呵呵,好奇嘛……这不也是关心你么?”
“得了吧,你们这些花心大萝卜。”
方一杰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青子姐聊天,一边打开电脑上网,慢慢地消磨着时间。期间,青子姐挨个给部门的其他记者打电话通知开会。
方一杰在美国CNN网站和英国BBC网站上都看到了纸箱馅包子的追踪报道,报道显示,这些国外新闻机构驻běi jīng的记者已经开始向zhèng fǔ宣传机构采访相关情况了。
果然是有了国际影响的事件!在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即将在这个城市举办的时候,这种危害到食品安全的事件,自然成了各国媒体关注的焦,此事最后又被官方定xìng为一起假新闻时间——这种戏剧xìng的转变,不免会再次让境外媒体大做文章,质疑这种体制内的各种利害冲突和执法机构的公信力,等等。
在浏览英文网页的时候,方一杰想到了以上的这些内容,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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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过后,部门的其他记者陆续来到了报社,个个愁眉不展,yù语还休,有的人打开电脑后便开始投简历,已经开始忙着找其他工作了。
十半,仍然是上次开会的那个大会议室,全体记者、编辑,中高层领导也陆续到位,在前面主席台旁的贵宾席上,介绍牌上赫然写着报业集团某高级领导的名字。
看来,这次会议的级别是相当之高了,高到方一杰这个在报社工作了快两年的记者也从未见识过。
那么,这次会议是要决定报社的前途走向了么?
方一杰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领导全部就位了,包括那位集团的副总,如果没有猜错,他带来了集团最高领导的圣旨。
会议的气氛是压抑的,台上的人正襟危坐,台下的人大气不出,主持会议的是报社的总编辑徐天明,他的神sè低沉,在他的简短介绍和发言之后,集团的副总宣布了报业集团希望《娱乐报》改组的决定,这时的话筒转到了社长的身前,显然是想让他做一个表态。
社长是一位六十岁的老人了,在报社的大会上,他从来都是极少发言,即便发言也是寥寥几句,但这一次,他例外地滔滔不绝起来,而讲话的口吻却明显像是一位怨妇一般。
“我来接手的时候这里是一个烂摊子,现在刚刚走上了正轨,集团领导的决定让我无言以对。各位台下的新闻工作者们也是一腔热血干新闻,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在激动的时候,这位老人开始喋喋不休地指责前社长,甚至提到了他纵容贪污拖垮了报社等等内容。
方一杰在台下听得索然无味,已经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多也是无益于世,现在他最关心的是,报社如何安排这些即将下岗的编辑记者们,是给他们一笔补偿费,还是另外安排岗位就业?
按照目前的情况,报业集团的其他子报同样是岌岌可危,另外安排岗位恐怕也是奢谈,那么给一笔遣散费——这恐怕会是对即将下岗者的一安慰吧。
会议终于结束了,等待报社最后的安排,这成了方一杰最后的工作,陪他等待的还有另外一大帮编辑记者们。
在大家逐渐散去时,方一杰感觉到了饥饿,正准备与几位同事下楼觅食的时候,他接到了公安分局刘兴康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