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39
“沈渊玉, 你害怕了。”鬼尊扯唇角笑出声，捂被月无情捅穿的心口，目光落在沈渊玉护在怀中的莫念欢：“你害怕我会把他抢走。”
“抢走？”沈渊玉重复这两个字, 语调清冷，微抬眸：“元傲，你未免看轻他了，你认为他是一个能被拥有的人吗？他从来都不是。”
鬼尊脸色变了变, 像是被抹了面子那般，那双发红的睛紧紧盯莫念欢，宛若毒蛇那般阴鸷的目光里带毫不掩饰的冷意, 还有难以遏制的嫉妒。
沈渊玉似乎察觉到鬼尊的异样, 指腹在莫念欢的额前轻轻一抹, 动作轻柔唤醒青莲, 而后轻声道：
“莫羡凡是你师兄, 可你嫉妒他，三番四次的陷害他。甚至指使百里殊途, 围剿仙门, 最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是意料之中，仙魔大战不是你挑起的吗？”
‘嫉妒’这两个字让鬼尊表情变得狰狞：“莫羡凡是我师兄, 是魔尊, 我师兄身为魔尊他怎么可以纡尊降贵的随你入凤麟沈氏, 如果不围剿仙门又怎么能让你交出我的师兄。沈渊玉，你不用再假惺惺的，从你带我师兄入凤麟沈氏开始，到知道我师兄是魔尊，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起过要杀了他的念头吗？”
“没有。”沈渊玉一挥手，床幔渐渐垂落, 彻底遮挡住鬼尊的视线，垂眸看怀中人：“我与莫羡凡的事情与你无，从前，现在，都与你无。”
鬼尊被沈渊玉这一高高在上的反应弄得恼火，这些仙门之人都是哪来的自信认为有东都是垂手可得，想上前可是却被结界挡在之外。
月无情伤之处愈发感到灼烧的疼。
不甘心在眸底浮现，咬牙切齿看结界内床幔上依稀倒映的身影。
“还有。”沈渊玉的声音从床幔中传出，他侧眸看向外头，目光冰冷：“灭世黑莲碎片还给我。”
话音刚落倏然抬手。
鬼尊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中的灭世黑莲碎片，可是却被沈渊玉硬生生抢走了，原以为自己的大计已经开始，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被沈渊玉乘虚而入。
急火攻心，别过脸吐了口血。
“道貌岸然！”鬼尊啐了血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拿到灭世黑莲碎片能够毁掉，莫羡凡迟早会恢复记忆，他一定会想起你曾经负他伤他欺骗他的记忆，到时候你这个师尊，我看不过是个笑话！”
沈渊玉看手中的灭世黑莲碎片，碎片倒映他的模样，手不由得握紧，他不是为了这个吗？
这是黑莲其中一瓣莲，如今灭世黑莲碎片幻化成了境分裂成四块散落人间，现在要再找到其他三块还有找到复生木便能够召回莫羡凡。
是……
归墟现，万物生。
灭世黑莲现，万物灭。
他是很想莫羡凡，可他又该如何做。
“不牢你费心。”沈渊玉说道：“不用你惦记，新娘是我的。”
说完手往外一推，凛冽的灵气凝聚成剑气冲鬼尊而去。
鬼尊况转身化为一道黑雾消失在空气中。
还有机会的！
洞穴恢复了寂然，阴寒黏腻的鬼修气息消散殆尽，继而涌现的便是蛇形的淫香，愈发的浓烈。
沈渊玉莫念欢放倒在床上，本想为他调息运气以免中了淫香出现幻想，如那一次含了锁魂珠中了淫//毒，还是解了七天七夜才勉强消除。
于儿与明翎本是同族，都是蛇类，他身上散发的淫香自然是相似。
怕明翎的要比于儿更加野蛮。
“……我好热。”莫念欢感受到一微凉的手在脖颈处略过，下意识的握上，甚至想要这手做更多的事情。
他从混沌的意识中找回些许清明，微微睁开双眸，可却发现近在咫尺的是沈渊玉，顿时间心生复杂情绪。
握上的手想要松开。
是还没有松开被沈渊玉反手紧握。
“熹儿，你碰了这灭世黑莲碎片是吗？那你……看到了什么？”
莫念欢强忍身体里不断袭来的燥热，对上沈渊玉的双眸，罕的，他到沈渊玉一向淡漠的双眸中出现不安的情绪，像是在忐忑他的回答。
洞穴外的风吹拂起床幔，隐约可床幔上绣的龙凤呈祥，还有床幔之外墙上的大囍剪纸，红烛点在每一处，把宛若新房的洞穴照得喜庆。
仿佛真的是洞房花烛夜。
好像曾经还真的期待过那般。
是他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谁这一事还没有定夺，需要等他冷静之后再慢慢思考。
“师尊，你在害怕我看到什么吗？”
沈渊玉没有回答，握莫念欢的手却没有松开，仿佛松开他会听到自己害怕的答案，他怕莫念欢会露出他害怕的。
害怕会厌恶他。
“我看到了。”
沈渊玉身体僵住。
“以在我生气之前，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莫念欢贴近沈渊玉，尾敛出的红晕艳丽得令人难以招架，连吐息都是炙热的。
他坐起身，身体前倾靠近沈渊玉，被沈渊玉握的手没有挣脱开，指尖不经意的划过掌心，然后清楚的感受到沈渊玉身体的变化。
“熹儿，凝。”沈渊玉对上莫念欢微红湿润的双眸，他探到莫念欢过于紊乱的脉象，这个脉象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因为中了淫香起的反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凝？”莫念欢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有点不像自己，可能这是精虫上头，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应该叫我把衣服脱了。”
沈渊玉被莫念欢这番话弄得耳根泛红，眸底略过无措，此时的模样生疏得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
“你不动那我自己来。”莫念欢的手抚上腰带，轻轻一扯，腰带被扯松，衣襟敞开。
红衣松垮垂肩，如凝玉般的肌肤在红帐内惹得心不宁。身躯贴近，温热传递，旖旎在悄然蔓延，让人心生荡漾。
沈渊玉眸中的情绪从无措到强忍，过度压制的情绪是他从不敢暴露的心思，他握莫念欢的手不让这家伙再靠近一分。
是胸膛的起伏已经暴露了他。
“师尊，你我养大，不是起的这份心思吗？”莫念欢把褪下的衣裳丢到一旁，抬手又发丝上束的发带扯下来：“你把我当成是莫羡凡的替身，是不是？”
如墨的青丝倾泻于肩，毫无遮蔽的肌肤上浮现彼岸花繁复的纹路，衬得艳丽，如妖如魔。
连带语气都沾染上几分冷艳，带刺心的咄咄逼人。
“不是。”
莫念欢低头一笑，眸底色收敛，他手搭在沈渊玉的肩上，膝盖碰沈渊玉，身躯贴近：“为什么不是？我是莫羡凡精血化，又是你用命魂养，为的不是给你留个念想来忏悔。或者是换句话说，养大我能够满足师尊你的有念想。”
“莫念欢！”沈渊玉低沉呵斥出声，他压住莫念欢的不规矩的手，对上身前人此时的模样，湿润迷离，很显然已经是淫香入侵，更不要说莫念欢的七魄中唯一没有散的便是欲：“你不要胡思论想，我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莫念欢没有挣脱开沈渊玉的手，借由再靠近几分：“那师尊为何要给我那本清渊剑诀，为何师尊看我时总像是在看别人，难道师尊不是看我在想莫羡凡吗？”
说说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精虫上头，还带上几分矫情。
可明明他不是原主。
他不是莫羡凡，他不是原主，更跟原主长得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个意外进入这个世界的过客，叫莫念欢。
现在唯一困惑的是，他为什么会跟莫羡凡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有他不明白的感同身受。
好比现在，他看沈渊玉心头上涌的哽咽和难受让他眶酸涩，灭世黑莲碎片中的记忆他看到了一部分，有鬼尊呵斥他执迷不悟的声音，还有……
沈渊玉面无表情那一剑狠狠捅入他心脏的那一幕。
冷漠无情，彻底击碎了曾经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莫羡凡中对沈渊玉的那份坚定，那份热烈，被这一剑顷刻间化为粉末。
还有他的信任。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耳边无数次出现说沈渊玉不是的声音，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坚定不信，可是现在他又该如何不信。
如果原主的出现是是为了沈渊玉心中放不下的忏悔，甚至看思念故人，那沈渊玉是什么？
是个渣男。
“沈渊玉，你这不是从一而终，你这是欲盖弥彰，始乱终弃，我突然有点讨厌你了。”
沈渊玉听莫念欢这番话，对上莫念欢眸中的冷淡，指尖微颤，难以置信的情绪在眸底晕开，方才压下的伤势顷刻间被心口上涌的一股鲜血冲破，唇缝中隐约可血迹溢出。
“……没有，我从没有始乱终弃。”
“你有。”莫念欢一把沈渊玉推倒在绣大凤鸾的被褥上，双手撑在沈渊玉的脸颊两侧，居高临下垂眸看他：“你从没有爱过莫羡凡，他那么爱你，他那么相信你，为了你背弃了一切，可是你呢，那一剑，你是怎么忍心的。”
“……你怎么忍心的。”
尾音颤抖，莫念欢感觉到心口被彻彻底底堵塞到难以缓解的痛苦，好像他承载莫羡凡有悲愤痛苦的情绪，几乎让他窒息。
微凉滴落在脸颊上，这一滴泪，几乎让沈渊玉的心都碎了。
沈渊玉看莫念欢面无表情却流泪的模样，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心疼至极：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莫念欢别开沈渊玉的手坐起身，抬手自己擦泪，他为什么要哭，辜负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要哭。
然后他却发现自己的泪是止不住了，一直流一直流。
更贴切的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最后幸放弃，看沈渊玉掉泪，甚至哭哭还浑身发热，该要的还是想要。
很崩溃。
“……我不是莫羡凡。”莫念欢越想越觉得委屈，如果沈渊玉真的把他当做莫羡凡那他不是替身吗，这种感觉真的让他想打人。
沈渊玉莫念欢哭得那么伤心眸光微闪，这应该是七魄中的‘哀’回归了，要不然怎么会流泪，他抱入怀中，而后把衣裳给穿上。
他不知道灭世黑莲碎片究竟让莫念欢看到多少回忆，此时能顺莫念欢的意先哄。
“好好好，你不是莫羡凡。”
“我是莫念欢。”莫念欢把脑袋枕在沈渊玉的脖颈上，看近在咫尺的脖子，半眯双眸，凑前狠狠咬了下去。
在尝到血腥味时不由得深了深，真香啊。
舌尖溢出的血迹舌忝了舌忝。
沈渊玉心肝一颤，强忍唇缝间差点溢出的闷哼，任由莫念欢为：“……嗯，你是莫念欢，是我的熹儿。”
“以你能喜欢莫羡凡，知道吗？”莫念欢唇离开脖颈，看留下的牙印眶湿润，奇了怪了，他为什么要难受呢。
是，当替身不都是难受的。
这么一想泪又开始掉，他惨了吧。
“嗯，我喜欢莫羡凡。”沈渊玉莫念欢拢入怀中轻声哄，温柔至极：“从始至终。”
莫念欢听沈渊玉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要惨了，低头看了不规矩的好家伙，欲言又止，要不他自力更生好了，这种事情，上次不能自己碰现在总可以了吧！
在他的手往下时被沈渊玉疾手快的握住。
“你的身体禁不住纵欲，为师帮你。”
“这不好吧，你可是喜欢莫羡凡。”
“我现在是你的师尊，传业受道解惑。”
“……哦，那你要怎么搞？”
“吹蜡烛先。”
归墟：……
青龙：……
好一出自导自演，真的，谁都演不到这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