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
冀州可是袁绍的势力范围,谁敢在南皮设下据点?
胡庸大为好奇,“来人,堵住前门后门,与我搜!”
“喏!”
大队军卒上前,利落地堵住门院。
为了杀鸡儆猴,胡庸马鞭一指,杀气四溢地说道“若有顽抗者,一律杀无赦”。
“得令!”
潘副将没没想到胡庸竟然如此杀伐果断,他在心中庆幸不已。还好,南皮城没有顽抗,自己在关键时刻打开了城门,还好,入城的青州军卒在自己的保护下毫发未损,否则的话,只怕自己的脑袋明日就要到城门口去晒太阳了。
想到这里,潘副将冷冷地打了个寒碜,“该死的孟公威,竟然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一件祸事!”
不多久,院内传出了一阵阵的惨叫声。
胡庸闭目养神,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相信,若是有活口,亲卫一定会竭力留下一个。
果不其然,不多久,亲卫便拖着一名昏厥过去的青衣人走出了院门。
“统领,还有一个活的。”
“好,务必于日落之前问出前因后果,我要听真话”,胡庸阴冷地笑了笑,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了潘副将。
“统领敬候佳音即可,小人手上正好有几套拷问人的法子许久未曾使出,如今,嘿嘿”,亲卫的笑,怎么听都觉得不怀好意。
“随你折腾,问出真相之后,直接斩首,头颅悬挂于城门口,曝尸五日!”
“诺!”
一坛冰凉的冷水兜头泼下,陈九恍恍惚惚的意识骤然苏醒。寒彻入骨的冰水透过伤口,深深的浸入到了伤口里。昏迷过去还不觉得痛疼,但此刻一朝梦醒,那种非人的痛楚只让人觉得,也许,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然而,陈九不能死,乏力的睁开酸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黑亮的眼睛之下是一张瘦长的黑脸,一道长长的疤痕正在这张冷飕飕的脸上张牙舞爪的笑着。
“说吧,孟公威去了哪里”,对方音量不高,但却极富穿透力。
陈九冷冷一笑,并不多言。
“哗啦”一声,又是一坛冰凉的冷水泼下,只不过,对方好像在冷水里加了盐粒,陈九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快要散架了,巨大的痛楚通过中枢神经敏锐的反映到他的大脑,如此酷刑之下,陈九的精神却格外集中起来。
“西方”,许久未曾开口,陈九的口齿都变得有些不清楚了。
“什么?大点声”,那人高举拳头,猛地吼了一嗓子。
“孟统领去了巨鹿”,陈九奋起全身的劲力,向对方回吼道。
“巨鹿?好,很好,来人呐,放他下来,给他酒肉,这几日莫让他饿死了”,拷问的军将吩咐一声,忽而阴沉的对着陈九笑了笑,“如果你敢撒谎,那么你一定会明白,有时候,活着反而是最大的痛苦!”
陈九冷不丁的打了个寒碜,从对方眼中,他只看到毫不掩饰的嗜血,以及杀戮。
统领能够成功吗?陈九闭上了眼睛,该做的,他都做了……
南皮城,青州军彻底接管了城防。
在胡庸抵达城池之后,背矛军、降卒营接连抵达。
浩浩荡荡的大军震撼人心,格外整齐的队列更是使人畏惧。
鞠义、高览目光冷淡,看不清喜怒。
潘副将觉得二人似曾相识,等到胡庸介绍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
鞠义也好,高览也罢,在河北军中都有不小的名头。
袁绍战死之后,二人不知去向,本以为二人已然战死,现在看来,他们竟然降了李贤。
一时之间,潘副将觉得自己投降的举措很是明智,连赫赫有名的大将都降了,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坚持什么?
郡守府,亲卫将拷问出来的情报报与胡庸知晓。
“孟公威?孟建?”胡庸满脸茫然。
“不错,正是此人”
胡庸环顾左右:“此人为何与我青州作对?可有人知其来历?”
青州军将人人摇头,真正长于计谋,胸有韬略的谋士都不在,此时,涌入城中的都是些武夫。
鞠义、高览虽然听说过孟公威的名头,可是,他们却没有说话的欲望。
本是被迫卖命,谁肯出死力?
在众人相顾无言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这汝南孟建我却听说过”。
胡庸皱起眉头:“嗯?你且说来听听”。
“潘凤?”
说话之人正是潘凤,也就是潘副将之子。
听得胡庸所言,潘凤不卑不亢,嘴里道:“据我所知,孟公威曾在荆州求学,与诸葛亮、徐庶、崔州平、石广元私交甚好”。
竟与徐庶扯了关系,李贤帐下,徐庶是胡庸最为敬佩之人。
眼下,孟公威摆明了要与青州作对,胡庸不敢怠慢,他记得清楚,李贤曾经提过,要将各地大有才干的能人隐士全都收揽于麾下。
毫无疑问,能与徐元直相交莫逆,孟公威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在胡庸的固有思维里,与徐庶相关的好友都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深居名山深林中的大隐士,他们是那样的孤傲,便如同九天之上的云霄,不愿沾染一点尘埃。
就算他们不愿帮助青州,也不至于故意来捣乱吧?
言归正传,听得孟公威去了巨鹿,胡庸沉吟一番,道:“此时事关重大,来人呐,快马报与太史都尉!”
“喏!”
潘凤摩拳擦掌,颇有前往巨鹿一试的迹象。
陈武见状,嘴里道:“胡统领,因我之故,大军开拨数百里,耗费钱粮无数,眼下使君虽未责罚,然而,我心难安,此番,我愿戴罪立功,去擒那孟公威!”
潘凤大喜:“某愿同行!”
胡庸略一琢磨,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想来,有一千精锐铁骑护卫,便是谁也伤不了陈武分毫。
再者,看潘凤这模样,一定是个地头蛇,有他统领,相比事半功倍!
“好吧,切记,多加小心!”
“喏!”
南皮城到巨鹿即便快马奔驰也需要五个时辰,孟公威为什么一定要去巨鹿呢?
胡庸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这却不妨碍他固守待援。
太史慈正在泽幕城,此番,背矛军是为陈武而来。
既然陈武无事,那么,背矛军便没了进一步活动的空间。
与其贸然行动,倒不如让陈武投石问路。
陈武得令之后再度出发,已经吃了一次亏,此番,无论排兵布阵还是安营扎寨,他都小心谨慎,不敢大意。
千余骑军行看百十里路,此时,需要探马将前方的详细情报报来。
陈武立在高处,看着一波波拔地而起山脉,他们好像这块大地的脊梁,高高的矗立在天地之间。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探马回转,在他们身后还紧紧跟着一员青衣装束的陌生人。
陈武拧了拧眉头,不解地问道“他是何人?”
那人翻身下马,利落地跪倒在地,嘴里道“我是巨鹿马氏家兵”。
这人年纪二十岁上下,头戴毡布小帽,身着青衣,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侍从。
陈武笑道:“嗯?马氏意欲何为?”
青衣少年毫不畏惧的抬起头颅,嘴里坚定的说道“家主听闻青州精兵将至,愿意改旗易帜”。
“喔?这却是好事”,陈武心神一动,觉得事情大为蹊跷。
巨鹿马严执掌巨鹿已久,早不投诚,万不投诚,现在陈武刚要抵达,便来这一出,这是想干什么?
巨鹿一行,看来很有必要!
陈武也好,胡庸也罢,他们都没有权力拒绝一座城池的归属。
即便巨鹿流露出归顺之意,可是,陈武既不能拒绝,也不能贸然接受,只能小心考证,将详情上报。
当天夜里,胡庸见了马严的家兵。
此人在两位臂大腰圆的军士护卫下,来到胡庸跟前。
家兵不卑不亢,嘴里道:“见过将军!”
胡庸微微颌首,问道“你就是巨鹿马严之人?”
“不错,小人正是”
“马严一心向善,自然极为妥当,我家使君最是和善,只要弃暗投明,既往不咎”
家兵抱拳作揖,道:“若是如此,我代我家军将谢过胡将军!”
胡庸不置可否,道:“不必谢我,机会是自己争取的,若是无事,你且退去吧”。
马氏家兵环顾左右,忽然郑重其事的说道“将军,我有一事回禀,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何事?但说无妨”
“此时事关重大,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胡庸心神一跳,肉戏来了,他挥挥手,让军士退下,只在身边留着一员侍卫,“说罢,你都知道些什么”。
家兵隐秘的扫了那侍卫一眼,嘴里道“小人知道孟公威的消息”。
又是孟公威,胡庸心神一动,“喔?他在哪里?”
“在这里!”原本数步开外的家兵身子犹若大鹏展翅,凶狠地往胡庸扑来。
原来这厮便是孟公威派出的刺客,为的就是击杀青州大将。
只可惜,胡庸早有防备。
刺客暴起发难的时候,胡庸不退反进,他大喝一声,道:“啊呔,找死!”
电光火时间,刺客距离胡庸已经不足三步,这个距离,胡庸甚至都可以闻到对方粗重的呼吸。
刺客没有携带任何兵器,按照他扮演的身份,一旦有了兵刃反而是画蛇添足,武艺到了他这个地步,一双手,两条腿,甚至一张嘴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胡庸不退反进的举措出人意料,刺客心神一动,他咆哮道:“受死!”死字一出,刺客眼中精光四射,他仿佛看到胡庸被他捏爆喉咙的场面。
只有鲜血才可以警告青州人,这冀州,绝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
刺客的心神有了一丁点的放松,在无限接近成功的刹那,他终究还是大意了。
胡庸一把抓住了刺客的臂膀,在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凶狠的扭折。
只听得“咔嚓”一声,却是胡庸折断了刺客的手臂。
“啊,啊!”
刺客万万没想到,胡庸身手竟然如此高超。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尚且如此勇猛,若是给了他武器,岂不是更加厉害?
失策了,失手了!
刺客不甘心,他觉得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只可惜,最后一击却出了纰漏。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休想从我嘴里套话”
胡庸毫不意外:“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说罢,胡庸上前一把拧断了刺客的喉咙。
此时,外头的亲卫冲了进来,他们只看到一具尸体,当即大惊失色“将军!”
“无妨,此人意图行刺我,却被我拿下了”
众人吸了口冷气,刺客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混到这里来。
幸好,胡庸武艺高强,不曾吃亏,否则的话,若是换一个人,只怕绝不会有这么轻松了。
“是谁?”
“孟公威!”
“又是此人!”
“定然是荆州刘表贼心不死”
众人深以为然。
李贤蚕食冀州,从表面上看,一切的局势都在朝着有利于青州的方向发展着,但大好的局势下却隐藏着一股股潜流,袁家的势力、曹操的势力、荆州刘表的势力……
冀州、幽州,这是李贤必取之地。
只有抢占牧马之地,李贤才有真正鼎立天下的资本,否则的话,仅仅凭借赵云麾下那数千骑军,谈何纵横天下?
历史上,拥有雍凉的大唐纵马扬鞭,北击突厥,西抗大食,南抵吐番,东踩东瀛,天可汗之名威震天下;而失了燕云十六州,局限与河水以南的两宋王朝,虽然富极一时,却也从未在与少数民族的冲突中取得突破性的战果,最终反而为蒙古所灭。
曹操也好,马腾为首的西凉骑军也罢,他们可不是善茬,李贤要想与之抗衡,必须有更精良的战马,更多的骑军!
眼下,李贤的计划就是稳步蚕食,缓缓北进。
趁着袁谭、袁尚厮杀不休,自顾不暇的机会,青州军必须抓住时机,否则的话,一旦为他人所趁,到时候,李贤再想吞并冀州,就要付出加倍的努力了。
“胡庸遇刺?”
李贤得知详情已经是一日之后的事情了,幸亏了飞鸽传书,否则的话,这等急报也得三五日才能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