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伏击者完全占据了优势,他们用山石、树木将黄巾军的行军阵列拦腰截断。
被堵住退路的黄巾军惊惶失措,道路断绝,意味他们只能调头北上,可北边儿有穷凶极恶的李贤,去那里不是九死一生吗?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一旦道路堵塞,张饶的粮秣就再也无法运进来了。
没了粮秣补给,这天寒地冻的,黄巾军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只有张饶的麾下的一千人马不受干扰,可以继续行军,而后头的贼寇已经完全炸了锅。
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大雪封山的时候设下埋伏,而且出手是这般的狠辣,看他们这副阵势,就是要把贼军活生生地困死在山里。
究竟是谁?是谁有这般手笔?
这一日,张饶一直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大军马上就要走出蒙山了。
一旦出山,马上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情景,张饶不相信在这方圆数百里还能够有谁与自己抗衡!
想到这里,张饶的心情好了很多。
李贤又如何?你不是介亭游缴吗?老子杀到介亭,去把那里屠戮一空,看你还得瑟什么?
张饶正在进行下一步战略构思,冷不丁的听到中军突然遇袭的消息,他张大了嘴巴,差点咬到舌头。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张饶急忙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我方伤亡如何?有多少兄弟被困在后头?”
那传令小校倒是很专业,他嘴里道:“敌人都在两侧的山坡上,看不清旗帜,不知来历,不明数量,我方人马伤亡不过百人,不过,后头的五千多人马都被困住了。”
张饶铁青着脸,他意识到,对方早有预谋,为的就是想削弱他麾下的实力。
在这蒙山,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
张饶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贤”。
这个时候李贤应该还在十里开外才对,他怎么可以掉头设下埋伏?怎么敢这么做?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张饶内心的苦闷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了,太多的疑问浮上心头,他咬牙切齿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清除山石,打通道路!”
那小校犹豫一番,还是应诺下来。
张饶又道:“大家都上山,我相信这边的山坡与那边的山坡是相连的,只要我们双面夹击,伏击者猖狂不了多久。”
“大头领,山道雪滑,弟兄们又不识山路,很容易摔伤”
“别他娘的废话,你只管传令就是了!”
张饶大声咆哮,震得两侧的山雪“噗梭梭”往下滑落。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茬,张饶知道,这个时候倘若他跑下后头的兵马,自顾自地离开,山顶的伏击者绝对奈何不了他。
可是,没有其余的五千人马帮衬,仅靠手里的一千人马,张饶岂不是成了没了犬牙的老虎?
再者,若是不战而逃,麾下的军心士气必将受到沉重的打击。
张饶已经无法再忍受非议了。
下令大军撤出蒙山,已经让张饶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若是再一次逃走,他自己都没法给自己一个交待。
所以,不管山路如何险峻,张饶都要战一次!
几个山民在贼寇的驱赶下头前带路,可雪后的山坡白茫茫一片,根本无法识别出危险。
间或有山民跌落山崖,那凄厉的叫喊骇的人心惊肉跳。
这狗日的蒙山,这狗日的敌军!
贼众对罪魁祸首破口大骂,他们嘴里喷出的雾气很快就消散一空。
冰冷的空气吸入腹腔,又是一阵持续不断的咳嗽。
太他妈遭罪了,大家加入黄巾为的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怎么这些时日竟遭罪了,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干黄巾这一职业了?
中军处传来的惨号吓的毛基面无人色,“敌袭,布阵,小心!”
缓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的后军没有遭受攻击之后毛基才擦去额头的冷汗,叫道:“真他妈的,谁给我去前头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鬼哭狼嚎的?”
毛基的后军距离中军足足有五里的路程,打探的贼寇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转过来。
听闻山道被阻,中军遇袭,毛基的脸色变幻极快,看不出喜怒。
张让坐镇中军,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再轻松不过的差事,可谁知道竟然祸从天降,半路杀出一股伏军。
敌军数量不多,这一点从他们稀疏的箭雨中就可以分辨出来,可是,对方占据地利优势,己方人马根本威胁不到对方。
盼只盼前头的大头领能够及时回援,杀散敌军,这样的话,大家还有救。
不过,中军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这一点贼众还蒙在骨子里。
必须加快速度,把山石清理干净,不然,大家伙就得活活饿死在山中。
“快,推开石头!”
几十名贼寇举着简陋的木盾,颤抖着来到山石前,他们齐声发力,试图挪动山石。
可沉重的山石卡的牢牢实实的,众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还是纹丝不动。
有贼寇忍不住绝望地叫了起来:“结冰了,山石冻住了!”
没错,山石碾碎的血肉这时候已经完全冻在了地上。
贼寇的尸首成了粘合剂,把山石牢固地粘在了山道中央。
这该如何是好?
山上风大,每一缕寒风都冷入骨髓。
在王老八的带领下,四百名介亭精兵抄小道饶到了张饶的前头,然后又用了一个时辰准备了“山石、圆木”,为贼军上了一道“大餐”。
现在来看,这次伏击无疑是成功的。
虽然死伤的贼人不多,可没了粮秣补给,后路断绝的贼寇早晚是个“死”字。
况且,山上的四百名官军可不是摆设,他们就像潜伏在一侧的虎豹,冷静地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必杀!
窝伏在雪中,身体很容易冻伤。
这时候可顾不得酒水的珍贵了,李贤下令,每人可以小饮一口酒水暖暖身子。
官军俱是大喜,他们很是小心地泯了一口。
别说,美酒下肚,那股热辣辣的感觉顿时让人生起了无穷的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