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雪和乔明萱出生以来都是嫡长女,可这嫡女和嫡女又不一样了,庶出家里的嫡女,也不受人待见。
还好乔襄安争气,早早就建功立业,才将乔家这一分支振兴起来,乔明萱的地位也慢慢稳固,连一向高傲的堂姐乔明雪都愿意和她往来了。
“呵,若本宫没有点手段,这些年早就被后宫这些吃人的狐狸精踩在脚底下了。怎么说乔明萱也是本宫的妹妹,本宫怎么忍心让她去死呢?所以啊,本宫就给她找了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永远绝了圣上的念头,这不就好了?”
说到这里,乔明雪的笑容诡异,盯着顾璎婠,“你知道,我是怎么把你母亲嫁给顾焕之的吗?”
顾璎婠紧紧抿住双唇,没有说话。
乔明雪的笑容越发得意,“顾焕之是个好色的酒囊饭袋,当年的他只不过是一滩烂泥,可是本宫想,乔明萱她正配得上这烂泥!呵,乔明萱也是傻透了,什么都敢喝,把下了药的茶水喝进去,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本宫告诉顾焕之,如果让乔明萱成为了他的人,那么加官进爵不成问题,将来乔家都会帮着他的。要知道顾焕之的贼胆有多大,听了本宫的话,他竟然在皇宫里,乔明萱曾经的住处那儿,做那些不知羞耻的浪荡事!”
“等乔明萱醒来之后,顾焕之就当着她的面儿打自己的耳光,说自己喝多了酒误事,可心意却是真的。当着本宫的面儿,乔明萱就说要嫁给顾焕之,什么也都没问。”
“正是因为这样,顾焕之才捡了陵安侯这个空缺,乔明萱也因此得了个一品夫人萱夫人的美名,是本宫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娶顾家的,圣上再舍不得乔明萱,可也不会娶一个残花败柳,本宫看见了,那又怎么样呢?本宫要的就是让圣上知道,他身边是我,不是乔明萱那个贱人!”
“正是因为这样,在乔明萱婚后的第七个月,便生下了你,人们都在背后说啊,你是个野种呢,哈哈哈哈!”
说完了这一切,乔明雪痛痛快快地大笑着,仿佛要把这些年心里的憋屈劲儿都释放出来。
听到这一切,顾璎婠满是震惊,眼中甚至出现了冷冷的杀意。
顾璎婠还能记得,年幼时看到的母亲是有多么善良,原来竟是被乔明雪和顾焕之联手陷害的……
那么说来,她的出生,曾经带给乔明萱多大的痛苦啊……
一时间,心底的愧疚、思念还有怨恨全部纠杂在一起,顾璎婠缓缓起身,目光冷酷至极。
看来,顾璎婠是想杀了乔明雪,为她母亲报仇了?
可是现在,门里门外都是乔明雪的人,就算顾璎婠武功再高强,也根本杀不完这些的。
柳倾心死死捉住了顾璎婠的手腕,对她轻轻摇头示意。
现在,真的不是动手的时候。
看着顾璎婠面上的恨意丝毫不掩盖,乔明雪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快感,“你想为你母亲报仇?顾璎婠,真正让乔明萱毁掉的是顾焕之,是你,你这个孽种!”
此时,下人急匆匆地进来传报,“启禀皇后娘娘,宣仪殿那边传来消息,圣上拟下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了二殿下。”
乔明雪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愤怒扭曲了她的面孔,“你说什么?”
柳倾心却是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没听清楚吗?今天啊,四殿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乔明雪没有理会柳倾心,压抑着愤怒吩咐着,“去盯住宣仪殿,让襄南王及时配合,就算是,鱼死网破!”
“是!”
这样看来,乔明雪和叶梦池做了两手准备是没有错的。
等着圣上决定人选,若不是叶梦池,那么叶梦池当即就会反叛,强行将皇位夺过来。
光是叶梦池又准备,叶唯渊就没有吗?
听了消息,柳倾心似乎也镇定了不少,她按住顾璎婠,不让顾璎婠轻举妄动,这便缓缓而笑,如她往常对待皇后那样,丝毫不放在眼里,“说起往事,皇后还记得,这些年臣妾在宫里的表现吗?”
乔明雪死死盯着她,“待大事既定,本宫第一个杀掉的,就是你!”
若非乔远风早早就嘱咐她,不能妄动柳倾心和顾璎婠,她早就动手了。
“皇后肯定恨极了臣妾这张脸吧,可臣妾就是要日日、月月、年年地在皇后面前晃,让皇后永远忘不了萱夫人的美貌。”柳倾心的笑容里,像是藏了针似的那般刺痛乔明雪的双目。
柳倾心的目光变得讽刺,“皇后,你到现在都还没认清这个事实,萱夫人尚在的时候,你斗不过她。萱夫人不在,你依旧斗不过她,斗不过我!”
……
宣仪殿。
一室肃然。
叶书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两眼浑浊地望着跪倒一片的人,他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呼吸不上来,就会彻底断了气。
地下跪着一大片人,几个皇子还有苏景黎在最前面。
当传位诏书被太监宣读出来的时候,叶梦池的眼睛都变得赤红。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叶梦池也没有慌乱,他微微抬眸,对上了一个小太监的视线。
没消片刻,那小太监便猫着腰从黑压压的人群中,退出了宣仪殿。
正是这个小太监,给叶梦池的人发了信号,让他们可以动手。
宫里已经被全面控制住了,连姚辰砂的禁卫军也都被禁。而宫外还有乔远风把守着,不让任何援兵进入皇宫之中。
皇宫就像是巨大的牢笼,被叶梦池牢牢掌控着,密不透风。
那小太监才出去了片刻,皇宫便被叶梦池的人手包围起来,陷入瘫痪。
当那小太监再度进来的时候,叶梦池收起了所有伪装,他缓缓起身,冷笑着走向叶唯渊。
看到叶梦池如此作为,叶唯渊也站了起来,两人相对而立,还没说话,就能感觉到擦激昂走火的紧张气息。
所有人也都跟着起身,看着他们两个。
叶梦池的眸色阴沉,唇边的笑意似有若无,“二哥,我想问一问你,父皇这道诏书下达了,你是不是真的就要继承皇位了?”
叶唯渊盯着他,随即沉声道,“否则,你想抗旨不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