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气得涨红了脸,一只手指着天冬的鼻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奴籍的贱民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天冬又道:“我的确是奴籍,但我的卖身契上主子的名字只有一位,能让我跪的也只有主子,除了主子,能让我跪的,普天之下只有五者,便是天、地、君、亲、师。方郎中并不属于当中任何一种,所以恕我不可能向你行跪拜之礼。”
宋知府颇为欣赏地看了眼天冬,没想到区区一个护院竟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从他的神态上来看,此人并非装腔作势,而是真的这样认为。方郎中没有资格让他跪拜,自然,他,还有李县令也不可能让他跪。
“你这个贱民,简直放肆!”方郎中大怒,不管不顾地对身后四个护卫一挥手,厉声道:“还不将这个贱民给我拿下,好好教训一顿!”
在方郎中发话时,宋知府特意注意了一下天冬的表情,发现他不但没有丝毫后悔,惧怕或担忧等情绪,反而眼底满是漫不经心和正中下怀,看着方郎中身后四个护卫的表情更仿佛……正中下怀?
宋知府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他看走了眼了吗?当然没有!方郎中让四个护卫动手,本来就正中天冬的下怀,平时在庄里他们只能做日常训练,和地字组其他人过过招,二三组的人是没办法和他们对招的,水平太低,无缘无故的他们又不可能随便找外人打,今天难得有人蠢得自己送上门来给他揍他还不高兴?
在那四个护卫上前一步自以为很有气势地目露凶光之时,天冬已经在考虑,是把他们打得半死呢,还是半死呢,还是半死呢?反正不能真把人弄死了,不然主子的正事就不好谈了。
可惜,宋知府并不打算事情还没半成,人都没见到就起太大的冲突耽误了正事,没等方郎中的人动手,便开口道:“方郎中,别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你来如意庄应该不只是为了摆官架子耍威风吧。”
宋知府的语气很平静,神色也没怎么变,但看着方郝的目光里却透着明确的警告之意。
方郝神色微僵,本来被天冬反驳感到被人冒犯的愤怒,却因宋知府的话不能发作,直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无法平息心头怒火,不甘心地瞪着天冬,咬牙道:“宋大人,难道你不认为这个贱民看见我等居然不行跪拜之礼是为不敬吗!若是日后其他百姓也有样学样,这天下还不大乱了!哪有百姓见官不拜之礼,根据我玄天国的律法,此贱民应该杖责一百大板!李县令,我说得可有错?”
李县令表情也变了变,对方郎中拖自己下水有些不满,只笑呵呵地说道:“方大人,这里并非衙门,我们也没穿着官服,属于微服出巡,这些俗礼没必要太过介怀。”
他也很意外天冬会是这么个强硬的态度,不过仔细想想,他过去来如意庄吃饭的时候因如意庄给两仪县带来许多税收,让他上任以来政绩一直都很好,倒是从不曾在如意庄摆过官架子,以至于从不曾发现原来如意庄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