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胡绷紧的神经被莫小悠的话逗乐了,他说:“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怪我负了腊梅的一片痴心!”
莫小悠无奈的一笑,“这有什么,我可不是愚昧顽固的长辈,我向来崇尚感情自己,再说,蓝大哥,你可是君子呢!从来没有对腊梅有过什么让她误会的行为,一直是把她当妹妹一样,这等风度,足以让我对你钦佩了!”
“钦佩?当你发现我的真面目,只求别鄙夷我就行了!”蓝玉胡叹息一声。
莫小悠以为他是谦虚,“蓝大哥正是正人君子,人孰能无过,就算你有过错,也绝对是可以原谅的!”
她笑的天真烂漫,像天山的雪莲一样圣洁。
这笑感染了蓝玉胡,能有人原谅,有人理解,就足矣!
特别是理解他的这个人还是莫小悠。
话说着,眼前就出现一座白色的宫殿。
好像和雪山连成一体的宫殿,在阳光下闪烁着。
那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在苍白色的雪山脚下。
跳下马,迈上二三十重石阶,就到了山庄的白色大石门。
知道来人是莫小悠,武林中新起的盟主,守门的女弟子赶紧引他们进了宫内。
来不及看环境优美,蓝玉胡他们直奔花若雪的寝室。
床上悬着葱绿纱帐,女弟子说:“庄主已经昏迷两天了,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麻烦盟主的!”
蓝玉胡说:“好了,你先出去吧,她就交给我们了。”
待女弟子退了出去,蓝玉胡才坐在床边,探着花若雪的脉搏。
昔日美艳聪慧的女子,此时面无血色,脸深深的凹陷下去,应该是多日没有饮食,消瘦的不成人形了。
莫小悠不忍再仔细端详下去,问:“蓝大哥,怎么样了?”
蓝玉胡握紧拳头,眉头皱起,狠狠的说:“这该死的出云国巫术,这是被他们吸走了内力和修为所至。”
莫小悠赶紧问:“出云国真的会巫蛊之术吗?那我该怎么救花姐姐呢?“
蓝玉胡站起来,将位置让给莫小悠,“小悠,你只要把玉帛放在雪儿的双手中,握紧一个时辰,她就会醒来了,至于以后内力恢复的问题,就要慢慢调养了!”
莫小悠拿出玉帛放在花若雪双手中,握住。
刹那间,一道寒光自玉帛内发出,顺着花若雪的双手,慢慢游走在她全身。
莫小悠虽然得到玉帛已经有几年了,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这玉帛竟可以救人!
“蓝大哥,这玉帛……”
蓝玉胡看出莫小悠想说什么,他说:“孔雀宫一门地处雪山,主修阴气,这也是大多数女子修炼的内力,她的阴气被吸走后,整个人就失去了元气。玉帛吸收了千年的寒气,最适合为修炼阴气的人补元,只要元气补好,她就有救了,若再晚来一天,怕是就回天无力了!”
莫小悠奇怪的问:“蓝大哥,你非我门派,为何对玉帛的事,比我了解的还多!”
蓝玉胡望着花若雪,神情变得柔和,他轻轻的说:“因为我是独女始祖侍女的后代!”
莫小悠瞪大了眼睛!
“什么,那你还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蓝玉胡扭过头,笑了笑,说:“慢慢都会知道的,你是最合适的玉帛传人,我的职责就是尽力保护好你!”
莫小悠对蓝玉胡从知道他是始祖侍女的后代开始,一下子除了亲情,又多了一分冥冥之中的相信。
她知道,蓝玉胡真的会忠心的保护着她。
看着蓝玉胡和花若雪,莫小悠慢慢走出房间,望着雪山上的白色。
她一个人在庭院里漫游,浪漫与庄严并存的布局,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太阳偏西的时候,一个女弟子在庄园的阁楼回廊上找到莫小悠,高兴的说:“莫盟主,庄主醒了,庄主说她想见您!”
莫小悠听了,一个飞跃,稳稳的落在一层的石子路上,她立刻向着花若雪的房间跑去。
“花姐姐!”莫小悠开心的看着已经坐起来的花若雪。
花若雪脸色依旧苍白,像雪山的景色一样,但是微微一笑中,尽显娇美。
她轻轻的说“谢谢你小悠,真没想到,你还救了我一命!”
莫小悠拉着她的手,说:“不是我救了你,是他,蓝葫芦!他一听说你出事了,就着急忙慌的带我来雪山,一路上,连休息都没敢休息。”
花若雪笑了,望了望蓝玉胡,露出了女儿般的娇羞。
蓝玉胡拍拍莫小悠,将玉帛递给她,说:“你去休息吧,确实是累坏你了!”
莫小悠打着哈欠,说:“晚饭千万别叫我,明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给我准备一桌丰盛的早餐就好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亲热了!”
莫小悠说完,一个调皮的笑,然后赶紧溜走。
留下蓝玉胡和花若雪,互相对视着。
花若雪先说话,打破了宁静,“小悠知道了我和你……她不生气吗?”
蓝玉胡坐在床边,淡淡的笑着,“原来是我们想多了,小悠她,一点也不在乎,她还说,谢谢我从来没给过腊梅希望。”
花若雪没想到,莫小悠原来是这样一个心胸宽大的人,因为一直怕莫小悠会因为腊梅爱慕蓝玉胡,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起。
其实从三年前那场武林大会,花若雪和蓝玉胡就已经成了比朋友更复杂些的关系。
“三年前,天雷帮-风林院!”
桃花宴上莫小悠和腊梅已喝的醉晕晕,不省人事。
蓝玉胡送腊梅回到房间,此时他还完全不知莫小悠会是他生命中要守护的使命。
正好遇到花若雪在抚琴,“孔雀宫的弟子还真是多才多艺!”
他把腊梅放在莫小悠身旁,看着深睡的主仆二人,天真这个词用在她们身上,最合适不过。
刚下了石阶,就听花若雪说:“蓝帮主这走路如风,喝了那么多,一点也不犯晕?”
“在下自小饮酒,酒场甚少遇对手,这点桃花酿能奈我何!”
花若雪一介女子,却是酒中高手,蓝玉胡的话挑起了她的好胜心,“你说的,那我们比一比看,谁先醉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如何!”
蓝玉胡回眸望去,“与女子比饮酒,没兴趣!”
他头也不回的进了西厢房。
正一人对着窗独饮,轻轻的叩门声,打搅了他的雅兴。
门开了,面前是一张秀雅绝俗的脸,原来是花若雪换了衣服,着一袭冰蓝色丝衣,桃腮带笑、含辞未吐,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皎洁的月光在她的背后,只觉她似有烟霞轻拢,再一看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你没兴趣,我就偏要和你比试比试,来,一人一坛!”
花若雪说着,将手中的两大坛酒放在桌上,蓝玉胡更是吃了一惊,这看似柔弱女子,竟能提这么大的两坛酒。
这样的盛情难却,蓝玉胡只好放下酒葫芦,“好吧,冲你这豪爽劲,今晚不醉不归!”
蓝玉胡在酒桌上已经饮了不少,全桌除了花若雪,只有他没倒下。
他不是没喝的尽兴,只是长夜漫漫,总有喝点酒再入睡的习惯!
可花若雪的酒量,绝非是蓝玉胡能想到的。
终于一大坛酒下肚,蓝玉胡平生第一次酩酊大醉,眼神迷离的看着有些放大的人脸,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蓝玉胡没有比武的任务,毫无压力的睡到快中午。
院中的人都去看十进一的选拔赛去了,莫小悠和腊梅初次饮酒,这一觉还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西厢房中,蓝玉胡抽出被压的麻麻的手臂,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揉上太阳穴。
他本是微眯的眼睛,见自己手臂上竟是裸露的,再向胸口看去,不仅没有穿衣服,还有大片发丝铺在他的身上。
他惊慌而起:这是女人的头发。
身边睡着同样一丝不挂的花若雪,肤若凝脂,头正侧向蓝玉胡的胸口,卷而长的发在床上织成一副画。
蓝玉胡的动静惊扰了花若雪,她刚想打个哈欠,身边的人让她瞪大了惊奇的眼睛。
那像是紫黑色水晶葡萄的亮眸看得蓝玉胡也无从解释。
花若雪扯过被褥的一角盖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我和你,我们!”
蓝玉胡起身,也许是昨晚太恍惚,凌乱的衣服散落一地。
他捡起一件外衫,套在身上,冰冷的说:“姑娘莫慌!醉酒而已!”
花若雪咬咬唇,蓝玉胡这样的回答和态度完全超出她的想像。
一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咬牙,吧嗒一下,滴在她白皙的手上,“若雪明白了,蓝帮主是想什么事也没发生!”
蓝玉胡回头看花若雪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心便也软了,但他对这女子无情,这一晚上也顶多是睡觉而已,若因此让他允诺什么,他是万万不会的。
“若雪姑娘,我不会败坏你的名声!”
“哼,你说的轻松,可知我的想法,你不给我个誓言,我……”
心中思虑一会,眼瞅到被褥中的发簪,她握在手中,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这一招早在蓝玉胡的洞察之中,他手掌伸到了花若雪身边,“你这是做什么,平日见你豪迈洒脱,我又没碰你,值得你这般寻死觅活!”
花若雪手中的发簪被扔在地上,她也不再遮挡自己,只穿着心衣看向蓝玉胡,“我们是江湖中人,若在民间,哪怕是被人看了一眼露在外面的胳膊,也要斩掉手臂的,我们裸露着相拥一晚,我再潇洒,也不能忍下!”
“哪你想怎样!”
“除非你娶我!”
一阵无声。
这是蓝玉胡接受不了的条件,退一步,他只得说:“等等再说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留下这话,蓝玉胡心烦意乱的寻了处僻静的地方,静静沉思。
花若雪不知蓝玉胡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她轻轻靠在蓝玉胡怀中,说:“小悠真是个好姑娘!”
蓝玉胡突然想起关键的事,问道:“若雪,是谁伤了你,所为何事!”
他没同意娶花若雪,本想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花若雪在感情中却是执拗的很,她从雪山发出的书信不断。
蓝玉胡渐渐的只能由她去了,也许将来的心会转变是他现在不能下决定的。
花若雪搂紧蓝玉胡的腰身,气愤的说:“只知道是出云国的人,他用巫术将我定住,吸取了我的内力,若不是婆婆赶到,我怕是早就死了。”
蓝玉胡摸着花若雪的手,说:“没事了,过去了!”
花若雪想起婆婆的话,说:“婆婆去世前说,吸取我内力的人,如果是女人,就是想延年益寿,增强她自己的功力,如果是男人,就是修炼了什么太阳盛的功夫,导致心魔难以抑制,所以要找阴气的女子,抵抗这心魔。可是以我的感觉,伤我的绝对是个男子!”
蓝玉胡眉头一皱,心中想着某种可能。
第二天,果然是太阳已经老高了,莫小悠还没有起床。
蓝玉胡倒是神清气爽。
花若雪已经好了,只是内力的事,是要慢慢恢复的,也许她要再用二十年,来修炼一身的好功力。
但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也看得很清了。
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追求多高的武功造诣,也不是拥有多大的权利,她想要的仅仅是一生,一世,有他陪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