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美景,今晨仙境。
鼾睡一晚的人们早早的起床了,不是勤快,而是有人特意地叫醒他们。
窗外还没有阳光的影子,莫小悠以为是要晨起集训呢!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干嘛要起那么早!”
一个大大的懒腰配着没睡够本的哈欠。
蓝玉胡一见前方的异彩纷呈,说:“我想我明白为什么要早起了,你们看前面是什么?”
三人的睡眼一下有了精神。
庭院对着的地方是所谓入谷的那座屏障-幽灵山。
那里正呈现艳丽的洪紫色,曼妙多姿又神秘难测。色彩出现的地方像是来自无边无际,是海角,也是天涯。
那灿烂美丽的光辉,轻盈地飘荡,同时忽暗忽明,发出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光芒。
莫小悠呆愕的张大了嘴,“那是什么光!”
“这是沧海谷中特有的蜀光,是上天庇佑项氏一族的证明!”
四人寻声望去,项天静静的站在庭院的小圆石门处,面目一如昨日和蔼可亲。
贺延昨夜见识了项天凶狠的一面后,这会对他的印象极差,他想带莫小悠一起离开这里,他觉得莫小悠的丐帮,项氏族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项宗,我昨晚赏月时好像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老人,不过他面目可憎,和项宗您不可相提并论!”贺延下了门前的石阶,挑衅的到了项天身边。
他想知道这样的场合下,项宗会不会和他撕破脸的,他们四人中,有没有项天忌惮或者想要讨好的人,如果有,项天一定会继续装作很可亲。
项天对上贺延的脸,和颜悦色的说“贺庄主昨夜出去过?那就怪了,老夫每晚都会在海边礁石处观月,只是礁石处是族中禁地,贺庄主难道去过?”
好个老狐狸,这样反问过来,贺延答是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了!
贺延一展玉扇,肃肃如松下风,“您说什么海边,这里还有海呢?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吧!我想着明天就要离开了,却什么地方也没游玩过,岂不可惜了此行!”
莫小悠小跑几步也到了石门处,“贺延,你要走?为什么?”
项天穿一身棕色长袍,对与贺延的话他是有几分不满的,“贺庄主最好只是开玩笑,沧海涧是出不去的,您要回去,只能等进了谷内,渡船绕过沧海半岛,回到秦州去!”
“什么?”贺延胸中的火噌噌升起。
项天这回完全不再维持温和的形像,“门外的铁索吊桥已经收回了,这宽百丈的悬崖绝壁,即使是项氏中人也极少有人可以飞过,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莫小悠拦住项天的去路,问道:“你看起来也有百八十岁了,怎么能欺骗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呢,不让我们原路返回,为何要绕路而行!”
项天对莫小悠态度还算谦和,“莫姑娘,入了谷你就知道了!”
这话说和没说一个意思,她不再追问,惯性的寻着蓝玉胡的位置。
花若雪一脸愧疚的说:“都怪我,是我硬要带小悠进来的,要不然你和贺庄主也不会被困其中!”
贺延也是这个意思,他对花若雪的用意一点也不清楚,项天变了,这里危机四伏,外面又出不去,他们怎会沦陷至此种地步!
他不忍心再埋怨花若雪,只轻轻的说:“你早就知道带莫小悠来会是这样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孔雀宫只是应邀来此,在山海城的时候,遇到过项天,他让我带小悠一起过来,因为他说小悠是项氏的救星,恳求我务必带她过来!”花若雪眼中带泪,她怎么能想到有人会扣押救星的,也许进了谷就不一样了。
蓝玉胡走到她身旁,说:“这不怪你,明天就可以进入沧海谷了,不管这谷中是有什么样的洪水猛兽,天灾人祸,我们都去看一看!”
贺延说:“逞英雄的事就晚点再做吧,先去看看那悬崖的距离!”
莫小悠也正有此意。
几人还没到大厅,就远远看到朱红的大门紧闭,院中站了六七个人。
其中有项轻狂和南灵儿。
贺延看到项轻狂,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立马就想扑过去,把它撕碎。
他还没发怒,这边项轻狂开始说:“贺延,你命还真大,见血封封喉的毒都没把你毒死!”
蓝玉胡一把抓住贺延的手,劝阻道:“这时候不适宜和他发生矛盾,他既然敢用毒药害你,就证明我们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回房间商量下对策!”
贺延怒目横眉,生生压住自己的满腔恨意,手一扬,脱离蓝玉胡的控制。
一回到房间,莫小悠就瞪着蓝玉胡看,这个智慧锦囊紧要关头会不会想出什么妙计!
蓝玉胡笑道:“都看我做什么,是商议,不是我决策!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贺延细长有形的手指在桌案上有规律的敲击着,那模样悠哉悠哉。
花若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
莫小悠正用手臂拄着自己的太阳穴,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几人这样沉默了好一会,最耐不住性子的人发话了,“我们要不要等天黑的时候偷偷的跑掉!”
“往哪跑,跳崖还是朝谷中跑!”贺延一句话堵得莫小悠好不容易想了半天的方案否决。
想了会,贺延薄薄的唇扯出一个绝美诱人的笑,“今天是观赏游玩的日子,我们去看看风景吧,心情好了,脑子就灵通了!”
他的话让其他人都认同了,几人一起向后山走去。
朦胧的雾气把山林衬托的幽暗深邃,几人心中也不再觉得这里美丽异常,只是多了些怪异的感觉。
过了曲径通幽的树林,入眼的便是一条链接着大海的悠长湖泊。
莫小悠不禁感叹,“这里到底是仙境还是魔域!”
宽阔的淡蓝的湖泊两岸是高耸入天有山峰,沿着蜿蜒而流的湖边不规则石板,继续前进。
冥冥中有一种召唤吸引他们向前。
风一吹,漫天的粉色花瓣自山上落下,如桃花红一样的颜色。
他们抬头一看,石壁上竟长着许多这样的花,无根无叶,只有像铁丝一样的茎深深的扎进石缝中。
还没看够这粉红,突然像是天地变幻莫测,这花瞬间即逝。
莫小悠揉揉眼睛,再看去,粉红已经换成了冰蓝色,就好像是浸在冰泉里一般纯净的冰蓝。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花会变色!”
蓝玉胡抚着她的肩,“别怕,这只是传说中的幽灵花,会不定时变色。”
他娓娓道来,讲述了一个介与魔界和仙界之间-幽灵界的故事。
传说幽灵界的幽王有一回和魔王激战时受了重伤,体力不支掉落人间。
人间的一个女子非但没有惧怕他与众不同外形,还用草药为他医治,虽不能解他的伤,却感动了他的心,他记下了这个女子。
后来幽王化成人形来到人间,“巧遇”了这位姑娘。
幽王用各种方式终于赢得美人心,他带这人间女子去了幽灵界之后,这女子看不惯那一层不变的淡幽绿光,她愈加思念人间的多彩,整日抑郁寡欢。
幽王为了讨她欢心,就用尽灵力为幽灵界种下这种奇花,本来这花只有粉色,冰蓝,白三种,因为这是那人间女子最爱的三种颜色。
幽王告诉那女子,这花虽美,茎却有剧毒。
后来魔界趁幽王耗尽灵力之时,攻进幽灵界,并杀了幽王。
魔王贪恋那女子美色,欲押回魔界玩弄,在回去的路上,那人间女子咬住魔王的脖子,触怒了魔王,被一剑刺死,她鲜红的血流进这幽灵花中,便为其添加了殷红色。
魔王捂住伤口,也倒了下去,原来那女子嘴里嚼碎了幽灵花的茎,毒性经过血液,蔓延到魔王全身。
魔王黑色的血便为这花添了黝黑的色。
听完故事再看向满山遍野的幽灵花,已变成暗红色,犹如地狱红莲。
它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幽灵花看上去更让人心惊胆战!
莫小悠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山脚小路,莫小悠说,“看,前面有个小门楼!”
那门楼古怪的很,弯弯曲曲的,像是在水中荡漾的浮萍。
最让人惊骇的是绿色的琉璃瓦檐下,吊着一个个红红的灯!
蓝玉胡说道:“不好,我们已经入了沧海谷!”
“怎么会?”明明是游玩,怎成了自己走进了这吓人的谷中!莫小悠感到这沧海像个迷一样。
莫小悠看蓝玉胡停下来,她也不敢再向前,低头看地上有一只幽灵花的茎破土而出,长到约半尺便不再动,即刻在顶部冒出一红色花瓣来,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烫。
随风摇曳生姿,唯美的像是一位红衣女在跳舞。
“蓝大哥,你看这地上刚长出的幽灵花,好奇怪啊,一下就长那么大!”
莫小悠是有些怕,和蓝玉胡说说话,会分散她对这怪异的花的关注。
蓝玉胡握住她的手,“不怕,我在这儿呢。”
花若雪这会羡慕起莫小悠,她不再是心酸,像是旁观者一样看这对男女,演绎着她读不懂的故事。
“看什么呢,是不是想有人牵你的手!”贺延说笑的语调,避免蓝玉胡听到,他压低了声音,靠近花若雪的侧脸。
花若雪轻笑,“想,可惜他牵了别人,所以不想了!”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掩饰,很平常的语速,听不出半点悲伤。
莫小悠尴尬的看一眼花若雪,欲言又止,她应该解释什么吗?不能解释,解释了更说清楚了,她对蓝玉胡只有兄长之情而已,她在心中反复说着不让自己内疚的话。
“回不到庄园内了!我们过这个门楼吧!”
蓝玉胡牵起莫小悠的手,先一步迈开脚,向着那点染红灯的门楼。
他知道花若雪在说什么,他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她的要求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他尽量去做。
这次沧海之行,算是他最后一次的救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