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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捡破烂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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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古街,据传清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不过抗战时期被鬼子炸了,现在古香古色的街道据说是九十年代末,当时的市委书记招商引资重建的。

从仿古街建造完成之后,历任的市长书记都很重视这条街,计划以仿古街为中心,沿着四周扩建一些古香古色的建筑,希望将上河市打上文化城市和旅游城市的标签。

这个计划推出之后,没用几年功夫,周围的古建筑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纷纷亮相,其中尤以书店为多,路人走在这里,就算是没上过学的都会觉得自己腹中多了些墨水。

为了让功能更加健全,市政府又吸引了各式各样的门面店在这里开张,在仿古街里,不仅是大型商场、超市,就连餐饮和影院娱乐都非常齐全。

朝阳初升,蓝天白云,行走在这古香古色的街道里,能够让人的心静下来。

“白姐,家里不是有孙姐姐送的三文鱼吗?咱们干嘛非要出来吃呀?”

认了林木做哥哥之后,小缘明显更加开朗了,她一路走来蹦蹦跳跳,大眼睛都笑弯了。

“你这小馋猫,我知道你惦记着三文鱼,等中午让你吃个够。”

白洁笑着回应,她走在最前面,小缘走在中间,林木则跟在最后。

“白姐你的太阳镜真好看。”

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了,小缘非但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还夸赞起来了白洁。

说实话,白洁虽然被太阳镜遮了大半张面孔,但看得出她皮肤雪白晶莹,红唇贝齿,流动光泽,整个人很灿烂,有一种明星般的气质。

“少拍马屁。”白洁心想着丫头自从家里出来之后,一路上便叽叽喳喳,像个小百灵鸟似的。

“嘻嘻,那人家用手拍好不好?”说着,小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只有林木,她来到白洁身后,对着白洁那挺翘的丰满就拍了下去,这让林木一愣,因为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洁身后的饱满似乎......颤了颤。

“呀,你这丫头作死啦!”

白洁墨镜下的俏脸瞬间通红,她看着早已跑到前面去的小缘,一跺脚,将手中的包扔给林木便追了上去。

最终白洁选了一家店,林木看着头上的招牌有些无语。

爆麻爆辣!

看着这名字林木都觉得呆会去厕所的话,菊花都会体验到‘爆麻爆辣’这种感觉.......

“咱们是吃早餐。”

被吓的眼皮一跳,林木还是开口提醒道。

“哇,我最爱的麻辣龙虾,我来啦!”小缘瞪大了美眸,亮眼都在放光。

“嘿嘿,麻辣小龙虾......”白洁也很不矜持的笑了。

......

林木无语,他有种被遗忘的感觉,他说的话完全没人搭理。

“走吧哥哥,这家店里的小龙虾可谓是一绝,你去试试看。”

看着小缘目光中的兴奋,林木默默的为菊花祈祷,他这是被人逼迫的。

最终,林木三人一共吃了三大盘小龙虾,一人一盘,是的,白洁和小缘就像是化身成为了美少女战士一样,在尽情的消灭龙虾怪。

走出店门,望着两女那平坦的小腹,林木默叹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啊......

“那里有柠檬水卖,小木,你去买三杯吧。”

看到路对面的一家饮品店,白洁抽出了一张大红票子仔细看了看,又换成了一张五十的,最后看到柠檬水的价格是六元一杯后,她取出二十元。

“哇,小龙虾后再来杯柠檬水,神仙般的日子啊。”小缘有些兴奋,她觉得林木到来之后,不仅钱赚多了,就连自己的生活也越来越有品质了。

捏着二十元钱,林木摸了摸鼻子,准备等右侧的城管车过去。

但好巧不巧的,城管车直接停在了饮品店的门前。

这时,林木才注意到在饮品店左侧的垃圾桶旁边,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上穿的都不能叫衣服了,甚至可以称为补丁,上面全是颜色各异的碎布缝补起来的衣服。

她正半蹲着身子不断的从垃圾桶里面拾取饮料瓶子和废纸。

她的动作看起来很艰难,腰似乎不好,每弯一次都十分的费力。

砰!

一位路过骑着山地车的小伙对着垃圾桶掷去了一个饮料瓶子,饮料瓶子撞到桶口的位置弹飞了出来,掉在老妇人脚边。

老妇人满脸皱眉,看着脚下的瓶子,双手对着远去的小伙作揖表示感谢。

随后,她刚想弯腰拾取瓶子,但是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似乎弯腰牵扯到了伤痛一样,她看着脚下的瓶子咬了咬牙,最终采取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才碰到瓶子。

她满是皱眉的脸一喜,刚想伸手将瓶子放到身后的蛇皮袋子中时,一只乌黑锃亮的皮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而后晃了晃,直接将瓶子一脚踢飞!

“你这个老东西是怎么进来的?要是被队长看见了,又该骂我了,艹!”

一位身穿城管服的青年从车上走下,一脚踢飞瓶子之后,就对着老妇人骂骂咧咧了起来。

“MD,她肯定又是趁着半夜偷跑进来的,老家伙,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仿古街你不可以进来,这里是文化重地,要是被游客看到了会影响我们上河市的市容市貌的!”

又一位城管走了下来,他身材发福,一看又是这个老妇人之后,他马上拉下来了脸。

“长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老头子被人打断了腿,现在需要手术,但是我没钱给他治,医院不见钱就直接把我们轰走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子变成残废啊!”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我保证不弄脏这里的一块砖、一片瓦,我保证!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在河水里洗了三遍,我才进来的,我真的很干净。”

看到城管要伸手去抢自己身后的蛇皮袋子,老妇人被吓得脸色煞白,她直接跪在地上给城管不断磕头,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因为,她真的很需要......钱!

“老家伙,你说这是第几次了?来,打一顿扔出去就行了,给她长长记性!”

一个看起来是城管头头的人坐在车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处理这件事情。

“是!”

两个走下车的城管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朝着老妇人走去。

“长官,你们打我可以,但不要把我丢出去啊,我还要捡瓶子,我还要捡废纸,我还要给老头子筹钱做手术啊。”

“捡瓶子?我让你捡!”

老妇人不断哀求,头都磕破了,血糊糊的,她看到城管想把她辛苦收集来的瓶子搬上车子,她立刻起身去阻拦。

但是八十多岁的她动作怎么可能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速度快?

她还没起身,瓶子就被装进了车子的后备箱里面。

“不要!不要拿我的瓶子!把瓶子还给我!”

老妇人心中焦急万分,她看到车子启动,想要开走,她迈开步子想去追,但是被前边的城管一蹬腿,她顿时被绊倒在地。

老人家本来骨头就脆,摔一跤都有可能致命,但或许是上天眷顾她,她只是破了些皮,伤的不算重。

“瓶子!瓶子!我的瓶子!”

看到车子已经开走,她痛的一直站不起身,只能在地上爬着,她伸出右手遥抓向车子离去的方向,想要拿回她的瓶子。

“老家伙,以后长点心,这条街不准再进来。”

“那些瓶子就当是你给城市做清洁了,功过相抵,我们就不打你了,看你年纪这么大,也怪可怜的,以后就不要来了,不然下次我们不会这么客气了。”

两位城管再次看了老妇人一眼,随后便朝前走去,也不管还趴在地上的老妇人。

“呸!老家伙,不要在我的店前影响我做声音,滚一边去。”这时,饮品店里伸出来一个年轻女子的脸,她极为厌恶的看了老妇人一眼,而后瞅着马路对面的林木说道:“帅哥,你是要买饮料吗?我这里柠檬水、橙汁、西瓜汁......”

“买你妈!”

林木怒了,他直接将二十元钱放到了小缘的手里,而后快步跑到了老妇人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艹,骂谁呢?”

老板娘被林木骂了一顿,她刚想骂回去,但是看到林木那冰冷无比的眼神,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林木的目光,她想了想后发现,只有地狱这个词更形象贴切。

“小木......”

“哥哥,这些人太过分了,我们快把她送回家吧。”

白洁看着气质大变的林木,她突然有些担心。同时,她十分的同情这位老妇人,因为她还在不停的流着泪,目光中满是自责,似乎是因为今天的成果白费了......

“你们先回去。”林木将老妇人放在自己的肩上将其背起,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一样,此刻的他和中南海边老旧书屋里的表情一模一样,甚至连目光都是如此。

“你要去哪?”

感觉到林木有些不对劲,白洁的脸上有些着急。

“送她回家,顺便帮老爷爷看看腿,你们不要担心我,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询问了老妇人居住的地址后,林木的心更凉了。

西城区,白马河桥,桥洞。

这里就是老两口的家......

将老妇人背下出租车,林木抬头看了看天,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小伙子,谢谢你把我背回来,谢谢你。”

老妇人攥着林木给她的一掌纸巾,她颤抖着双手对林木说。

林木注意到,这张纸巾,从他递给老妇人开始,她就一直握在掌心,不管鲜血怎么流,不管眼泪怎么淌,她一直没用,是想留着卖吗?

“我这里,太脏了,你不要进去。”

颤颤巍巍的来到桥洞口,老妇人接着回身对林木说道:“我能看的出来你是个好人,你快些回去吧,不要让那两个姑娘等着急了。”

此时此刻,对方还在替林木着想!

林木崩溃,他看着对方一点一点费力爬进桥洞的样子,他望着天,一言不发!

“老婆子,是你回来了吗?今天运气好,我爬出去捡到了半个馒头,我把外层沾泥的吃了,里面还是新的,正给你留着呢,饿了吧?快来吃。”

一道虚弱中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让林木再也忍受不住!

“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光明,因为,我就是光明!”

他怒吼了一声,看着不远处驶来的救护车,林木紧握住双拳,这一次,他即便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做点什么!

“是林医生吗?蔡主任打电话让我们来这里。”

在出租车上,林木已经通知了蔡鸿运,这救护车,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嗯,把门打开。”吩咐完之后,林木径直走向了桥洞深处。

刚来到桥洞前,和林木并肩的几位急救医生就皱眉,停止了脚步。

他们闻到了霉味,闻到了臭味,闻到了腐烂的味道,这些味道掺杂在一起,让人作呕。

但林木神色如常,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朝着深处走了进去。

“小伙子,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太难闻了,你快回去,不要弄脏了你的衣服。”

老妇人趴在地上,正一点点的掰着馒头喂身边一位脸色蜡黄、面黄肌瘦的老丈,老丈听到响动,看了林木一眼,面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护住了身前的老伴。

在他看来,外边的所有人都像是恶人,都会来打他们、欺负他们......

“老爷爷,我给你看病。”

泪水纵横,林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看到了老丈身后的那条腿,小腿处呈现九十度弯曲,甚至还有白色的断骨刺穿了衣服,暴露在外面。

而且,阵阵腐烂的味道从其腿部发出。

“来,我背你出去,我背你去看腿。”

脱下上衣,想用上衣做一个简易的包扎。

但是这时,林木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在老丈的断骨处,竟然还看到了一张纸巾。

纸巾被摊开,包裹住了老人家的断骨。

林木仔细的辨认,认出了这张纸巾正是自己在车上交给老妇人的!

她一直没舍得用,原来是留着给老伴......包扎伤口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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