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吉野就冲到了铃木的办公室里,还没进门就听见铃木在屋子里大声背诵着《圣经》:"你们赦免谁的罪,谁的罪就赦免了,你们留下谁的罪,谁的罪就留下了。"吉野不禁莞尔一笑,心里说:"这家伙倒也挺敬业的嘛!"
吉野先是抽查了几段《圣经》让铃木背背,没想到铃木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已经能把《圣经》倒背如流了!他一边赞叹着铃木超凡入圣的记忆力,一边又安排他和宪兵队特高课的熟人打个电话,让特高课为参加明天行动的特务们准备好雨衣和御寒的清酒——由于"拐"走了特高课的两名特务,又撬走了特高课"钓到的鱼"广末良子,吉野目前在特高课属于"不受欢迎"的人之列——他也颇有自知之明的放手让铃木去和特高课打交道。乘着铃木和特高课的熟人通电话的当儿,吉野又跑到梅机关的后勤课让他们为明天参加行动的梅机关特务们准备好雨衣和御寒的清酒。等他回到铃木办公室的时候,铃木已经搞定了特高课的朋友,喜滋滋的向他汇报说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吉野笑了,"你读过天气预报了吗?明天可还是雨夹雪的天气哟?明天你在暖和的教堂里冒充神父,我可是要在外面和弟兄一起吹风淋雨呀!"
铃木讪笑着:"吉野桑真是身先士卒、事必躬亲,真是我等的楷模!"
吉野白了他一眼,又岔开了话题:"你倒说说看,明天你们几个在教堂里面,我领着大伙儿守在教堂外面。要是你们需要我们的支援,又该怎么通知我们呢?"
"这个嘛..."铃木一时沉吟不语,当他看到吉野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时便明白了——吉野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吉野桑,卑职愚钝,还请吉野桑指点迷津。"
吉野"嘿嘿"一笑:"铃木,你倒是挺省心的,有困难找领导,这心都让我操了去,到时候死的可是我的脑细胞呀!"他一屁股坐在了铃木的办公桌上,"其实很简单,用旗语!"
"旗语?"铃木还是有些不明白,"打旗语的人又该躲在哪里?"
吉野神秘的一笑:"看来你的观察力还有待提高啊!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大祭坛的对面就是通往钟楼的楼梯间。这楼梯间有两扇窗,一扇正对着大祭坛,可以鸟瞰整个大厅,包括告解室那一侧。另一扇窗则面向教堂门外。从那片小竹林里正好可以看到从这扇窗里打出的旗语。"
"哦,原来如此!"铃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吉野继续说道:"明天,我们只要把楼梯间的门一锁,旗语手就能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不受干扰的进行联络工作了。"
"那么...我和旗语手隔着这么远,又怎么同他进行沟通呢?"铃木又找出新的问题来了。
"用手语呀,傻瓜!我们梅机关平时不就有一套手语用来进行联络的嘛?你不要跟我说你都忘了!"吉野对自己这名部下的不开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哦,明白明白,没忘,我哪会忘呀!"铃木连忙诚惶诚恐的保证着。
"只要你动作不走形,我相信你们的沟通是不会有问题的!"吉野总结着,"这样吧,你《圣经》也背得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就把旗语手找来,你们两个再协调协调。我还有事要找实验室那帮家伙,你把旗语的事搞定后就早点回宿舍休息,明天早上六点我们准时从机关里出发。明白了吗?"
"是!"
吉野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实验室去追问自己那本"珍贵"的保密簿的制作情况。实验室的川口能活却愁眉苦脸的告诉吉野:"那样东西我们正在加紧赶制,但最快也要明天早上四点钟才能做好!"
"什么?明天早上四点钟?"吉野差点没气得跳起来,"这可是机关长督办的案子,你可别拖大伙儿的后腿!"
川口能活苦着脸道:"吉野桑,这件事急是急不出来的,你下午两点钟才跑来让我们做这本保密簿,光往上抄东西就花了我们不少时间,还要熏蒸、毛边、做旧。这都是有操作规范的,条令上写得明明白白,熏蒸三小时、毛边三小时、做旧三小时。你看看,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我们刚开始熏蒸,要想走完熏蒸、毛边、做旧的流程就得九个小时,不是要到明天早上四点钟啦?"
吉野一听就懂了:"合着还是怪我命令下得太晚了!"没办法,这事的确急不出来,只能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去等德国领事馆同教堂协调后的消息。
吉野上尉把手头该处理的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等消息。
一进办公室的门、拧亮电灯他就敏感地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和往日有些不同——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套崭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陆军黄呢子军官礼服,礼服的肩膀上绣着少佐的牌牌。
吉野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已经晋升为少佐了。他苦笑着坐下,捧起这套崭新的军官服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到了一边的矮柜上。
"是呀,晋升少佐是机关长对我的信任与鼓励,也是对我工作的肯定。可是,军衔的高低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情愿自己仍然还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开心自在的小特务吉野,而不是眼下这个整天被工作和责任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吉野少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跷起椅子的两条腿伸了个懒腰,"出来吧!"他笑道,"我一进门就知道你躲在我办公室里了...你自己说,今天喷了多少香水,香味浓得能熏死整幢楼的跳蚤!"
"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人家为了你可特地洒了半瓶从法国带回来的莫妮卡香水呢!"佐佐木敦子气呼呼地从他身边的文件柜后转了出来,眼角眉梢却带着欲说还休的笑意,"恭喜你,晋升为少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