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鸾凝视着杯中流转的香茗,而后又望向落座于他对面的连堇;才缓缓开口“雪若必须牺牲。”
闻言,连堇眉宇微微纠结,连堇知道牺牲雪若雪鸾也是无可奈何;袁家是何等人物,要是没有一个有点分量的人出来指证,怎能堵住悠悠之口;既然雪若已经自愿搂下所有,那么素萦呢、那么他那个未成型的侄儿呢!也是必须牺牲么!
“素萦的事,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俊眉轻轻一挑,略带凌厉的目光锁在雪鸾身上。
抬眸迎上连堇的目光,然而眼眸中那抹难以遮掩的殇然却肆意的飘散着;片刻后,却毫无焦距的散涣开了。
“如若我说,那是我的无心之过,你相信吗!”
连堇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玉杯凑到嘴边轻轻的吹着飘忽热气,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一个月前,我曾给雪若下过一道密令;一个月后,我本有意取消计划;可我什么都还来不及说,一切便已发生了。”
几句云淡风轻的话,或许别人听不懂,可连堇却听懂了;轻泯了一口茶,抬头看着淡透忧伤的雪鸾;
“往后你准备怎么待素萦!”连堇对雪鸾从不说废话,每句都中要点。
“素萦累了,我不能再拖她踏这一堂浑水。堇,好好照顾她。”语毕,不顾连堇的惊愕,径自提步离开鸾翔宫。
看着雪鸾离开的背影,连堇内心不禁泛起千头万绪涌;峰尖浪口的生活确实不适合素萦,然而雪鸾对素萦独一的爱;却一次又一次的把素萦推入尖峰当中,也许这样对素萦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雪鸾离开以后,连堇一直呆在鸾翔宫;寸步不离的守着素萦,并非是因为雪鸾离开的交代,而是因为那是他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
他知道素萦受了委屈,他虽痛惜她,可路是她自己选的;帝王挚爱可不是说要就能要得起的,既然选择了要,那么就必须承受起所有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他自小就生活于帝王家,所以他理解雪鸾所做的一切。
大概接近往后黄昏的时候,素萦终于淡淡睁开婉媚的双眸,茫然的看得坐在床边的连堇,“哥怎么来了!”
连堇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欲要坐起身的素萦,另一只拿起床上的秀枕放到床头与素萦的背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哥能不来么!”
素萦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痛爱自己的兄长,一阵阵心酸委屈翻腾而上;如果可以的话,素萦情愿什么都不让哥知道,路是她自己选的,即便是摔了、受累受苦了,她也只想自己爬起来、自己去承担,就像以前一样;可她的哥,每每她一出什么事,哥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然而自己便坚强不起了。一头狠狠的栽入连堇温暖的怀抱中,放声痛哭。
“乖,还有哥,哥的怀抱永远都为素萦候着。”连堇修长的双臂紧紧环抱着素萦娇小的身躯,大手柔和的抚摸着素萦的秀发,柔声说道。
是呀!她还有哥哥,也许只有哥哥才不会离开。
不知道哭了多久,素萦突然推开连堇,满脸焦急的问连堇;“哥,雪若呢?雪若在哪?”
她记得,昏倒前,她听到雪若说话,雪若说是她的错!可素萦自己深深明白,雪若绝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唯一的可能,便是那是雪若接下的任务。既然是任务,那绝对与雪鸾脱不了干系;
“素萦,你刚刚才醒来;又刚刚经历了流产,你还是多休息会吧!那些事情,就不要管了,雪鸾会处理的,嗯!”语毕,便伸手扶着素萦不安分想要下床的身体,轻轻按回到床上。
“哥,你知道雪若在哪对不对!”拉住连堇欲要为我盖被子的手,轻声问道。
看到素萦的样子,连堇知道;如果今日他不告诉她雪若的事情,恐怕素萦也会去问别人;何况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宫中早已传得人声沸沸了,素萦早晚会知道的;无奈的轻叹,还是告诉她吧!
“雪若不在了。”
素萦闻言,紧拉着连堇的手不禁一松;那双大大的眼眸呆呆的盯着连堇,嘴边重复念着连堇的话,“雪若不在了…不在了。”
连堇心疼揉着素萦的头,柔声在素萦耳边重重复复的说着:“没事的,还有哥不是吗!”
素萦眨了眨有点干双眼,转过头盯着床榻顶部;“难道王权真的那么重要吗!”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连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