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念雪园,虽然白隐砷说自己的眼睛已经没事了,但是寒熙一定要帮他检查一下,他也拒绝不了,就任着她的手在自己的眼睛上弄来弄去的。
许久,她才放心地拍拍手,"好在没事了,不然可怎么办?你真的是太冲动了,我说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不好啊!"
白隐砷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只是当时见她这么难过,他真的不想,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去抠掉自己的眼睛,这又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开心就好。
拿出那半卷古卷,白隐砷来到书房,对照着师父给的那本古籍,他隐约觉得师父和父亲瞒着自己和寒熙的事情和这个古卷有关,虽然不知道那个乞丐是什么人,但是他一定是个高人,故意来找自己的。
"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寒熙递过一杯茶,看着他那么劳累地翻阅古籍,有点心疼。
"不碍事,我总觉得这个古卷和魔神灭世有所关联,现在魔神开始行动了,我也要快点想出应对之策才是。"他突然觉得脑子有点昏白,眼前变得有点模糊,甩了甩头。
寒熙一把夺过古卷,"白隐砷!让你去休息你又不听,虽然你现在眼睛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也没痊愈,你若是这么劳累,万一有问题怎么办?"
白隐砷微微一笑,她在关心自己,"好,我听你的。"不过他转而又皱了皱眉,"能不能不要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哥哥,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那个一直保护她的哥哥了,就算她原谅了自己,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在她的心中还是留下了阴影。
"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以前一直叫他哥哥,更多的时候,忘记了他本是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再也不要把他当做哥哥,只想把他当做一个男人,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安顿好白隐砷休息后,寒熙回到忆水阁,拿出初尘剑,她仔细研究,刚刚这是怎么了?这把剑为何能控制自己的心神,好像她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初尘,少邪,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那个她曾经看到的幻象中的青衣男子又是谁?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让他如此憎恨?
下半夜,寒熙再也无法入眠,总觉得整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却又想不通。
第二天一早,白隐砷便拉着寒熙去了水仙阁,"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担心他,去看一下能让你安心也好。"
寒熙不知道该怎么说,知道他是真心的想让自己安心,如果自己一定不要去,就显得太矫情了。
白隐砷打发走其他人,让寒熙一个人进去了雨朗的房间。看着他平躺在床上,胸口还有隐隐的血迹。"我知道你没睡。"寒熙心里很不是滋味,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雨朗缓缓地睁开眼睛,"不开心吗?"他温和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你想娶水仙,我的妹妹,你觉得我该开心吗?"寒熙冷冷地说道,心里的泪水却早已泛滥成灾。
雨朗愣了一愣,没想到她说得那么直接,他勉强地微微一笑,"我不想解释什么,请你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对你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永远不会变?寒熙苦笑,几天前,他曾经问过白隐砷,他对她的爱会不会变,而他只是说不敢保证,那个最有资格说永远不会变的人,也只是说不敢保证,而眼前的他,马上就要娶了别人的女人,竟然对他说,他对她的爱永远不会变,让她怎么相信?
寒熙拿出白玉萧和白玉簪,放在他的床边,"这个还给你,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寒儿。"雨朗拉住寒熙缩回去的手,许久,不愿放手。
寒熙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拉住,"放手吧。"寒熙撇过头去,抬头看看天花板,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雨朗双手一拉,把寒熙抱进怀里,"寒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泪水忍不住泛滥成灾,像暴雨一样的落下,"海涯,你觉得现在,我还会相信你吗?一个小小的石妖也敢拦我们的路,最后在我们未注意的情况下,发出那么强大的魔力,若非有知世,落儿只怕在劫难逃了。孤儿身上若非有魔神之力,怎么这么大胆,连自己的母亲都敢绑?万邪山的邪魔被放出来,这些事情难道和你无关吗?"
雨朗愣了愣,原来她都知道,她不只认出了自己,而且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选择了沉默。他该高兴她没有揭穿自己还是该难过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被毁灭?
也罢,事已至此,他还能乞求些什么呢?从他选择这样做的时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这后果了吗?为何还是那么地难受。
他的脸顿时阴冷下来,"没错,一切都是我所为,老天如此待我,让我受尽折磨,却终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毁了这个天下!"
"海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的你不是这样的。"看着这样的他,寒熙终是不忍。
"当初?哼,我一直以为就是这样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什么天下苍生,无我何干?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当初若非知道你在乎那天下,我又岂会在新婚之夜离开你,到最后和玄情魔同归于尽,在那地狱烈火中受尽煎熬,我受够了,我要毁了这天下,为我们的爱情陪葬。"海涯冷冷地说道。
"海涯,不要这样子。"寒熙看着这样子的他,觉得好害怕。
"不要叫我海涯!"他阴狠地说道,"我吸收了玄情魔的魂魄,加上在地狱烈火里修炼了三千年,神魔合一,我的力量足以毁灭这世上的一切,现在我的名字叫毁灭。"
寒熙突觉得浑身寒冷,含泪夺门而出。毁灭,他要毁灭一切,也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当我的剑插入你的胸膛之时,也就是我们缘尽之时,难道这真的是注定的结局吗?真的,无法逃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