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朗!"水仙担忧地叫道,快步跑到广场上,扶起他,"你没事吧?"
雨朗强撑着微笑,"我没事。"
寒熙不禁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他,可惜她不能像水仙一样跑到他的身边,对他关心。
她微微转身看向白隐砷,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飘过一丝愤怒,伤心,无助。
她转头不去理会,离开广场。
回到念雪园,既然他不住这里,那她也没什么不可以住在这里的。看着那曾经和他一起种下的青竹,已经缓缓长出了嫩芽,心中难以掩盖的难受,让她窒息。
"担心他,就去看看他吧!"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寒熙冷不防回头,看见他的眼神,让人看不清。"你说什么?"寒熙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生气,不该那样对你,你若是喜欢他,就喜欢吧,你若是担心他,就去看他吧,不要让自己这么难受。"他温和地说道,远远地看着她,不敢靠近。
寒熙心中一软,白隐砷,我宁愿你生我的气,我宁愿你不要理我,也不想看到你对我如此,让我无法恨你,无法离开你。
"我很讨厌你的眼睛!"以前是因为无法看清,而如今却将他的温柔,他的爱,全部写清。
白隐砷愣了愣,没有言语,伸出双指往自己的眼睛抠去。等寒熙反应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两个两珠子,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却依旧清秀。
"你做什么?"寒熙吃惊地跑过去。
"你不喜欢就抠掉它好了。"白隐砷淡淡地说道,好像抠掉的,不是自己的眼睛。
"谁准你这么做的!"寒熙又气又难过,他怎么还是这样让她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办。
寒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拿过他的眼珠子,手不由地颤抖,把他扶到屋子里。仔细回想师父教的移目之术,把这个眼珠子放回去,再敷点药,用布包扎好,过几天应该就好。
伸手擦干他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他紧握的手,寒熙有点气恼,这人怎么这样,明明很痛,却装作不痛,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白隐砷!"寒熙凶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若是还生我的气,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要让自己难过了。"白隐砷皱着眉轻声说道。
寒熙一拳狠狠地揍到他的肚子上,他吃痛地用手捂住。"你也知道痛吗?"寒熙含泪问道。
白隐砷愣了愣,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痛,只要她开心,再痛他也能忍。
寒熙伸手擦干眼泪,忍住不让它再落下,"你会永远爱我,不会变心吗?"
白隐砷认真地思考,一会儿,才说,"我不敢保证。"
寒熙不由愣住了,"连你也会变心?"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会告诉你,我会永远爱你,可是如今我不敢相信自己,曾几何时,我告诉我自己,一定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一定不要让你难过,可是我却不只一次伤害了你,我不敢再相信自己,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寒熙忍不住握住他紧握的手,他没有用花言巧语哄骗她,而是那么实在地告诉他,他不敢保证,他的心里全都是替她考虑。寒熙突然觉得,就算任何人都会变,唯有他不会变,她相信他,会自始自终爱着她,保护她,如果连他都不能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
寒熙轻轻地把头枕在他的胸口,"等阻止魔神灭世之后,你就娶我好吗?"
"什么?"白隐砷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人都会变,连那个曾经以为最爱的人也会将别人拥入怀抱,可我相信,你不会变,你会一直爱着我,一直保护我。以后,我谁也不会再想,只会好好地爱你一个人。"他从来没有亲口说过,他爱她,他从来都是用行动去表示他的关心和在乎,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真实呢?脑海里闪过他的眼神,他的微笑,海涯,泪水依旧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湿透了白隐砷白色的衣衫,融化在这漆黑的夜里。
门不知道被谁推开,寒熙赶紧起身,看见天奇惊讶的眼神,不禁有点尴尬。
天奇也没有说什么,递过一碗药,"找你喝药还把天朝翻了个遍,竟然在这里睡觉。"
寒熙接过药,小心地喂他喝下。
天奇皱了皱眉,"眼睛又怎么了?怎么用布包着?"
寒熙低头不语,白隐砷也没有理他,他识趣地不再问,拿出一瓶药交给寒熙,"这个涂在他的后背上。"
寒熙伸手脱他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拦住,"我自己来吧。"
寒熙一把甩开他的手,那晚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怎么都没有不好意思?看着他青肿的后背,虽然结痂,却依旧触目惊心,寒熙小心地帮他涂药,再为他穿上衣服。"你打自己做什么?以后不许用苦肉计了。"
"我不是用苦肉计,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就该受罚。"
寒熙愣了愣,"那也不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伤害自己。"
白隐砷乖巧地点点头,他这一辈子就败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什么骄傲,什么身份,在她的面前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天奇来到临宇居,看到他包着纱布的眼睛,不由皱眉。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白隐砷隐约感觉到了天奇气息中的不安。
"万邪山被人闯入,镇守邪魔的守卫死伤无数,有一部分邪魔被放了出去。"天奇无奈地说道,本来看着他受伤躺在床上,实在不想打扰他,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实在处理不了。
寒熙拿着药的碗不由颤抖,他还是行动了。
"忆郎。"走到白军堂,寒熙担忧地看着忆郎,"他开始行动了,你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吗?"
忆郎沉思,"魔神企图灭世,从天朝下手,他会逐渐放出万邪山的邪魔,那些是他的兵将,然后除去那些会制约他的人,瑶缇就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