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熙擦干眼泪,转头看向韩影身后的雨朗,不禁轻笑,"真巧,原来你还是我的表哥。"
雨朗心有所思,没有言语。
寒熙转身走到前面的水晶床边,轻轻抚摸静儿的脸,大红色的绸缎让她看上去更加精神,比生前更加美丽。泪水不禁滑落,落在大红的衣服上,更加深红。那日昏厥,她醒来便在瑶池,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她一面。
"母亲!"寒熙轻声呼唤,终于忍不住扑倒在静儿的身上,三千多年了,她多想再叫一声母亲,却再也不见静儿的身影。这一声母亲,她深藏了三千多年,三千年的思念,三千年的怨苦,都在这一声母亲中深深地倾诉。
她就这样静静地趴在静儿的身上啜泣,虽然没有体温,却是那么地温暖,好像这一刻,母亲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就像三千年前一样,对她说,她只是一个人。
见她一直扑在静儿身上哭泣,雨朗心疼地扶起她,"不要哭了,若是阿姨看到你如此难过,也会不开心的。"
被他扶起的寒熙,听他这么一说,更加难受,扑进雨朗的怀里继续哭泣。
白隐砷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却没有言语,转身收起葫芦和苍穹剑,往外走去。
哭累了,寒熙躺在雨朗的怀里缓缓睡去。让韩影去处理中锋的事情,还有被骗的女子,孤娘继续守着静儿,雨朗就抱着寒熙回到了小院里。
"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吗?"看着白隐砷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许久没有动,寒熙不禁担忧。
"我凭生你的气?又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白隐砷冷冷地说道。
"若不是我轻举妄动,也不会发生在大殿上的事情,苍穹剑也就不会..."寒熙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虽然一直保持着冷静,没有说什么,可是苍穹剑是他的妻子的魂魄化成了,如今断了,只怕他心里的难受是无法想象的。
"断都断了,又能如何?一切都只是注定罢了!"白隐砷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却带着隐隐的无奈和不甘。
"我只是觉得雨朗并不是坏人,才相信他的。"寒熙想来想去,白隐砷的不高兴只怕是因为自己和雨朗走得太近了。
"你相信他就相信他吧,与我何干?他是你的亲表哥,我又不是你亲哥哥。"白隐砷虽然无所谓地说着,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无奈和酸味。
寒熙更加确定白隐砷为何不理自己,眼下和他说是说不清了,脑子一转,她双手一挥,地上多了个搓板,"哥哥,我错了,我跪搓板,你就原谅我吧!"
白隐砷见状,皱了皱眉,伸手扶起她,"我..."他一丝犹豫,"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寒熙忍不住噗嗤一笑,"怎么会?你是这世上最大方的人了。"
白隐砷的额头滑过三条黑线,这摆明了在损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见她和雨朗走得近,就浑身暴躁,哪里都不对劲。
"不管什么亲表哥,亲表姐的,都没有哥哥亲啊!"寒熙撒娇地拉着白隐砷的手臂,娇嗔着。
白隐砷的眉头这才抚平。
这天,看着陆续从中锋回来的女子,幻城一片轰动,几千年来每年挑选的神母仙子,竟然是恶魔的阴谋。幻城所有百姓宴请白隐砷他们,感谢他们救了幻城的女子。白隐砷本不想去,寒熙却想见见这里的父老乡亲,她说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一行人来到城里最大的水榭楼,无数的父老乡亲跪拜,场面热闹非常。韩影又扮成老头子,混在百姓之中,对寒熙眨了眨眼。寒熙见状,向他吐了吐舌头。
被安排在上座,那些应酬是少不了的,一顿饭下来,他们也喝了不少酒,这人间的酒,比起天朝的,又多了一份香醇。
"臭要饭的,有多远滚多远,别扰了仙人的雅兴!"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酒楼外传来一个下人和一个乞丐的对话,在杂乱的欢声中,还是被寒熙听到了。
寒熙放下酒杯,来到外面,把乞丐带了进来,安排在自己这张桌子上,那些百姓虽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乞丐饱吃一顿,还喝了不少酒,醉了,众人散去之后还没有醒。
"大仙,这个人醉了,我们店要打烊了,怎么办?"酒楼老板为难得问道,他实在不能留这个乞丐,不然明天怎么做生意。
"我把他背回去吧!"知世见状,不忍丢下乞丐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众人一到前厅,准备用早饭,就发现乞丐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已经把千落准备好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天奇皱了皱眉,"我虽然同情这个乞丐,不过这样子好像有点过分了。"看着他翘起一只脚放在椅子上,天奇低声对白隐砷说道。
"我看他挺可怜的,就算了吧!"寒熙终是同情他。
白隐砷没有言语,快步上前,"吃饱了吗?要不要让人再去备些?"
乞丐舔一舔手指,"我还真没吃饱,还能再做些吗?"
白隐砷转头,"水仙,你去厨房帮一下千落,再去做一些,让他吃饱一点。"
"我也一起去吧!"寒熙见状,也跟着水仙一起去了厨房。
"老人家,我再去后院给你备点水,你要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尽情用早点?"
去后院给他安置好,让阴萦拿了一套天奇的衣服给他,白隐砷回到前厅,双手一挥,用法术收拾了这一桌残羹。
"爷爷,你是不是对他太好了?"天奇虽然也同情他,但是看他刚才的样子,不知进退,在爷爷面前如此失礼,有点不高兴。
白隐砷摇摇头,"我们身为天神,衣食不愁,让人间百姓受苦,就是我们的不是,做再多也是应该的。"
乞丐洗得香喷喷地回到前厅。寒熙她们也已经备好早点一起坐在桌前,白隐砷要等他一起吃,别人也不敢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