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后顾微月来到房中,易少谦坐在椅上,脸上不复疲劳,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天色不亮,易少谦手中拿着书,眯着眼一行一行地看。
“你这样就是所谓的一目十行吗?”顾微月走进看着易少谦,笑道,“我瞧着你半天,你可是一页一页地翻得飞快呢!”
顾微月莲步轻盈,她身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腰身紧致,不盈一握,裙角飞扬,婀娜多姿,高耸的发髻上插着金镶珠镂空扁方,搭落的璎珞随着步伐摇曳,潋滟生光,璀璨夺目。
眉若远山黛,口若含朱丹,修巧的鼻子高而挺,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嘴角挂着醉人的笑,画成慵来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直勾人魂魄。
易少谦笑了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是我无心看书,是有人来了,把我的心思都勾走了!”
这话说得有点那什么,顾微月却是置若罔闻,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怎么起来了?你该多休息的。”说着又看向易少谦看的书,伸手一拿,是《中庸》,顾微月笑了笑,照着上面的一句话念道,“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以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
易少谦见顾微月对中庸之道感兴趣,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在他看来,顾微月才华虽然不比穆琦幽,却也是个惹人爱的,她不精通于书籍研究,却酷爱读书,这让他很欣赏。
顾微月所想的与易少谦却不同,易少谦不配为君子,她之所以偏偏挑中这句话,便是想让易少谦听出来,让他痛苦,让他内疚。
有所谓朋友妻,不可戏,我与谈泊卿本已定下婚约,你却横插一脚,若是真心爱我,就应该祝我幸福,而你不惜一切手段破坏我与谈泊卿,简直是变态!
顾微月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不露分毫,她说道,“饿了吗?我叫峦雪上菜!”说完唤峦雪上来,易少谦不语,灼热的眼神落在顾微月身上,似有些深意,“你如此模样,真是美若天仙!”
顾微月假嗔了他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峦雪布了菜,此时正是国家危急之时,菜色大不如从前,倒也不失为丰盛,顾微月亲自给易少谦夹菜,她随意地一笑,都能让易少谦惊艳。
顾微月知道,皇上和后宫的妃子早已迁往南郊所建的倚月山庄,逃避战争,而朝中留下了丞相和易王爷,至于敌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今晚,她不想再等了,易少谦必须由她来杀!
她舀了一勺鱼汤,递至易少谦碗里,眼角的笑意更浓。
晚膳过后顾微月与易少谦坐在院子里,易少谦双手环抱着顾微月,今夜天上的星繁多,月也很明亮,顾微月说道,“亏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陪我看星星!”
易少谦摸摸顾微月柔顺的长发,“你说的对,”他的心在顾微月说出这句话后猛地一颤,自己确实是太过闲逸了,现在这样危难的时候,他怎能如此畅快,可是,看了看眼前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微月,他的心又软了下去,“可是我不陪你,你就会寂寞,齐家治国平天下,自然是要先照顾好你!”
这话可把顾微月逗乐了,你要齐家治国平天下,为何不先修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可不会真的说出来。
“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你还真是不谦虚,不过,你今日要是在我这里休息了,就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哦,你不怕,你是何等人物,谁敢说你,我可就不一样了,你这样荒废朝政,一定会有人说我是祸水,估计是要灭火的,我朝以火为命脉,那我可是有口也说不清了!”顾微月嗔怪道,顺带还翻了个白眼。
易少谦抬头看着悬挂在天际的一轮明月,“谁敢说,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顾微月却是扑哧地笑出声来,“那你岂不是要做商纣王了?”
闻言易少谦脸上露出些许愠色,“不得胡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僵硬了,他又放低声调说道,“这天下只有一个皇帝,你这样说,是要斩首的,切记今后不得口不择言了!”
顾微月认真地点点头,易少谦才舒展了原本紧蹙的眉毛。
“就快十五了!”顾微月突然间冒出一句,易少谦从口中轻轻吐纳出一口气,不答话,顾微月也不再说话,顾氏一族满门抄斩,挫骨扬灰,顾微月根本无处拜祭,每每到中秋月圆之际顾微月只能呆在易王府,与易王妃,王爷,穆琦幽度过,可是她很恼火,也很烦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