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诊
李依诺没有结过婚,她也不准备结婚,所以不能了解别人怎么可以忍受七年之痒,但现在她仅仅只是痒了七个小时,就已经差不多要崩溃了。
尽管她很清楚,此痒非颇痒,可她真的迫切需要有人来给她止一下痒。
陈凌给她上了炉甘石洗剂湿敷之后,骚痒确实有所缓解,虽然多少还有痒,但已经是可以忍受的范围,也让已经不知多久没合过眼的她终于睡了一觉,可是醒来后,湿敷的洗剂已经干了,那种仿佛从肌肤渗透进了骨髓里的痒意又再次席卷而来,让她痛苦万分,无法忍受。
面对着奇痒难耐,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伸出长长的指甲,使劲的挠上几把,可是陈凌千叮嘱万交待过了,让她千万不能抓,指甲里有细菌,一抓就会破,破了就更难痊愈了。
于是,她又想去洗个澡,不管是冷水还是热水,只要能让她感觉舒服些,她无所谓,可是陈凌又说了,现在她的伤口不能沾到生水,一沾生水肯定就要感染,一旦感染化脓的情况就会更厉害,愈后留下的疤痕也会更恐怖。
想到陈凌说的话,她不敢造次。
毁了别人,她无所谓,可是把自己毁了,她却是舍不得的。可是挠也不行,洗也不成,李依诺真的感觉自己快疯了!
没办法,除了按铃叫陈凌外,她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尽管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多了,可是陈凌说了,只要有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他都随传随到的。
不过这会儿,她传了,他却没有到。
陈凌出诊去了,就在李依诺醒来的三分钟前,他刚离开急外五科跟车走了。所以说,李依诺是不幸的,但也可以说她醒得不是时候。
不过,总算陈凌有良心,他并没有把刘诗雅一并带去,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交待了医嘱。那就是如果李依诺醒来,又感觉痒的话,那就给她上炉甘石洗剂湿敷!
所以当看到李依诺痒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刘诗雅就赶紧去药房,准备给她上用炉甘石洗剂,但是李依诺命不好,急外五科的炉甘石洗剂用完了,大药房里最后的一份,也被别的科室领走了,供药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送来。
刘诗雅虽然知道别的药可以代替炉甘石洗剂的,可是没有医生医嘱,护士是不能随意更换药物的,所以她只好打电话给陈凌,然而悲剧的是陈凌的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没办法,刘诗雅只好打给严新月,问能不能更换其它的药物。
陈凌一旦接手的病人,严新月是不会过问的,因为这小子的治疗方法与普通医生的常常都有违背,纵然是他的老师,严新月也不敢乱改陈凌的治疗药物,想了想便对刘诗雅道:“去别的急外科室借!”
刘诗雅只好去急诊科的其他科室,可是当别的科室知道是急外五科的陈凌医生需要这种药的时候,通通都推说已经用完了,有一个比较绝的,甚至直接就说不借!
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刘诗雅差哭了,只好再打电话给严新月。
严新月得知事情经过后,叹口气无奈的道:“让她忍着吧,反正陈凌只是出车,又不是出差,要不了多久的!”
得知是这样的结果,刘诗雅没哭,但是李依诺却是欲哭无泪。
叔可以忍,婶不能忍,这种痒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啊!
纵然李依诺承认自己并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可是她也忍得翻来覆去死去活来……
跟车出急诊的陈凌并不知道急外五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的手机在来的半路上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也是相当灰暗的。
从医这么久,所遇病人无数,但陈凌却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无力的时候。
这个从七楼坠下的男人,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地方,数不清的骨折,颈椎移位,腰堆移位,数不清的软组织挫伤,****,腹部,腿部,到处都是,内脏多处破裂,心肝脾胃肾,无一完好的器官,颅内出血……
这么严重的伤势,明显已是回天乏术,别说是救不活,就算救活也是个累人累己累街坊的残废罢了。
对于病人,陈凌从不轻言放弃,哪怕是有一丁半的希望,他都会尽全力救治,可是在他来到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而且根本就没有可能复跳了,因为男人落地的时候,胸口明显压在了一块石头上,此刻这个石头已经镶嵌进他的胸膛,他的心脏不被压碎,也被压扁了。
不过,在给这个伤者……不,应该是这个死者作检查,看看有没有挽救可能的时候,陈凌看到他的手里正紧紧的抓着什么,好不容易扳开了他的手,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只指间却有两条头。
头明显不是死者本人的,不太长也不太短……这样说法有些抽象,确切的说是比一般男人的长一些,又比一般女人的短一些,所以无从分辩这头是来自男人还是女人的,因为现在男扮女装留长的人妖可不少,而一些剪短的女性也不在少数。
陈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男人的手里怎么会有别人的头呢?是自杀?还是他杀?又或者是意外呢?
不管这人是怎么死的都好,反正这人已经死了,所以这里也没有他的什么事了,收拾东西放回到车上!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到场,正在向知情人士了解事情经过。
这名接受简单询问的人就是这栋居民楼的房主,他就住在附近,听到这出事了,赶过来的。
据他说,这个人名叫蔡从伟,现年二十四岁,是外地来的务工人员,租住他五楼的一个套间,就一个人住,偶尔会有一个年纪比他大一些的女人会过来他这儿,不过明显不是他的姐姐,因为哪有姐姐会在弟弟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过夜呢,纵然有也不可能整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不是?但这女人也不像是他的女朋友,因为这女人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
这名房东明显是个良好市民,不但极为配合询问,就连人家警察没问的都主动交待了,可真是知无不言啊。
不过当警察问起这个蔡从伟为何会跳楼的时候,这个房东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陈凌听了一阵,感觉有些无趣,这就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现李啸澜竟然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
心中有些奇怪,不由向他招了招手。
李啸澜这就赶紧的走了过来。
陈凌就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抬眼看看那个已经盖上白布的尸体,心中不由一惊,“难道你跟这人有关系?”
李啸澜苦笑,“是和我有那么关系,但和你关系更大!”
陈凌不解的看他一眼。
李啸澜这就解释道:“他叫蔡从伟,外号傻阿伟,祥丰酒店的大门侍应生,是我们现在排查的十一个嫌疑人之一!”
陈凌不由一愣,得到了间子小组成员的信息之后,他正想通知师爷特别留意那个外号叫傻阿伟的侍应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通知呢,他就接到急诊电话了,而出事的就是这个傻阿伟。
事情,好像有混乱,不过陈凌在脑袋中稍为整理一下就弄始顺畅起来。
这个外号叫傻阿伟的侍应生,很有可能就使得李依诺染病的真凶了,他借着给李依诺拿行李回房间的时候,把虫子悄悄的放进了房间。
那么他和李依诺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很简单,有钱能驶鬼推磨,更何况是投放几只小虫子呢,为了钱,原本就没什么品德可言的傻阿伟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这样一来,傻阿伟的死因就很明显了,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在背后指驶他的人为了永远封住他的嘴,而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这就把他从楼上推下来了。
那么,他手里握着的头,就是从凶手的头上扯下来的?
陈凌这就赶紧的走了过去,一把掀开那张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然后就把手伸到死者身上……
“喂,你干什么?”这样的举动,显然是突兀的,纵然是还穿着白大衣的陈凌,也引起了负责看守尸体的那个警察的怀疑。
陈凌也是愣了愣,光顾着着急,倒把警察已经到场这个事给忘了呢!
不过陈大官人就是陈大官人,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只见他看那警察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别管我!”
这名警察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出言斥责道:“什么别管你,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接管了!法医马上就要到场了,在他没来之前,谁都不能再动尸体。”
陈凌这下明显不耐烦了,冲着警察骂道:“妈的,你以为我喜欢在一个死人身上摸来摸去摸着好玩吗?要不是那边那个什么报社的记者说他明明到这家伙动了一下,让我赶紧过来再检查一下,我才懒得来呢!”
陈凌说着,朝李啸澜指了指。
“动,动了一下?”那名警察有些慌神,朝李啸澜看了看,又回头看一眼那尸体,不由的道:“我一直盯着,怎么没看到他动呢?”
“我也没看到啊,而且他明显已经死翘了,一动也不会动了,可是那位大记者说他看到了,说他动了。那你有什么办法,你吹得他胀,拉得他长咩?他说如果我不来给这个伤者再作一次认真详细的检查,明天就让我上报纸头条,说我玩忽职守。”陈凌说着又看那警察一眼,“喂,兄弟,你拦着我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和我明天一起上报纸,出出锋头啊?”
“呃——”那名警察再不吭声了,赶紧的闪到一边。
陈凌就煞有介事的在傻阿伟身上摸摸这,按按那,然后趁机把他指缝间的两根头给拿到手中,然后把白布盖了回去,这就回到救护车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