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错
好一会儿,晏晓桐才稍稍镇定下来,勉强的冲胖子挤出一丝笑颜,“先生,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好吗?”
胖子了头,福仁堂藏龙卧虎,传言非虚啊,他又哪里还敢咋呼!
晏晓桐拿了方子直奔陈凌这儿来,劈头盖脸的低声质问:“一个大老爷们,你给他开安胎丸,你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陈凌看她一眼,冷声道:“我坐堂,你抓药,别的事,你用不着管!”
晏晓桐被气得指,“你,你这样乱来,你想砸师父的招牌吗?”
两人原本只是低语,后来一争执,声音就大了,恰好这个时候,在后堂准备晚饭的吴老先生不太放心走出来巡视,正看到这一幕,于是走上前来问:“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师父,你看他!”晏晓桐把方子递给吴老先生,又指了指那个中年胖子。
吴老先生看了这方子,也不由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向陈凌。
陈凌也不解释,只是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吴老先生,然后又朝那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走过来后,吴老先生这就再次给他搭起了脉。
搭完了脉,又问了一下症状,吴老先生就头,站起来把陈凌开的方子再次递回给晏晓桐,回后堂前却留下一句让她郁闷得半生不死的话:“照方抓药!”
晏晓桐真的是纳了闷了,她觉得陈凌明明就是乱来,可是师父竟然赞同他。
给一个大老爷们用安胎药,这个世界真的好疯狂啊!
“师姐,你没听到吗?师父让你照方抓药!”陈凌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晏晓桐恨恨的看他一眼,这就回去继续抓药。
为了不闹出什么纠纷,更为了师父的招牌着想,她还是悄悄的把安胎丸的外包装给去掉了,甚至连腊丸上的字样都给抹了,这才抓给胖子。
平安无事的送走了胖子,晏晓桐舒了一口长气,然后立即来到陈凌面前,“你说说,到底为什么要给他开安胎丸?那明明是大肚婆才能吃的药啊!”
“晏师姐,你这样理解就错了,安胎丸确实是大肚婆吃的药,但绝不是只能大肚婆吃的!”陈凌纠正道。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要给那胖子开安胎丸呢?你是根据什么来给他开这种药的?”晏晓桐追问道。
“你想知道?”陈凌问。
“对!”晏晓桐连忙头。
“我偏不告诉你!”陈凌甩给她一个侧脸。
晏晓桐真的想一巴掌把他的正脸打回来,可是身为医痴武痴的她不但想和他探讨他那身诡异的武功,更想知道为什么要给胖子开安胎丸,心里痒得不行,想了想就道:“你告诉我是为什么,刚才的账咱们就一笔勾销,我再不跟你算了!”
“真的?”
“砧板都没那么真!”
“好!”陈凌这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道:“要说起为什么要给胖子开安胎丸,这先得从他的病因说起,胖子最主要的症状是腰痛,但是他的腰痛并不是因为跌打损伤,又或是腰椎增生堆间盘突出等原因,而是因为肾虚。有了这个病因之后,我们再从安胎丸的药性说起,晏师姐,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考考你,你说安胎丸的成分是什么?”
“哼,这就想考得倒我吗?”晏晓桐冷哼一声,这才道:“你听我听好了!桑寄生,川续断,杜仲,山药,当归,阿胶,白芍,熟地,砂仁,黄苓,甘草,川芎,艾叶,白术!”
陈凌听后头,笑道:“晏师姐的功课做得不错,那我们就从这药的组成说起,桑寄生,杜仲,续断等等,都具有补肾,强骨的功胶,而阿胶呢,是补血养血的,白术更是健脾益气的,腰为肾之府,而肾又主骨生髓,所以用安胎丸治那个胖子的腰痛是绝不会有错的,而且我开头有药方为主,安胎丸为辅,用不着两天,这胖子的腰痛肯定大好!晏师姐,行医济世并不是考试做功课,光是死记硬背是没有用的,得活学活用啊!”
晏晓桐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就愣住了,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但脑袋如果不会转弯的话,真的是想不通的。可是作为师姐,被初入师门的师弟如此教训,不但让她感觉颜面尽失,心里更是窝火得不行。
原本,她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搭理这厮了。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也不知是赶巧了,还是陈凌有意所为,开的药方一个比一个陈怪。
有一个病号来看诊,明明说的是脚痛,陈凌最后开出来的药方却是治头风的。
还有一个病号来的时候,说他的牙痛,陈凌却说他的心脏有问题。
晏晓桐身为一个拿了从业资格及拥有职称的中医师,她也很清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个极端错误的方法。
疼痛的正确治疗方法在明确病因的基础上,通过对病因的治疗,清除炎性代谢产物,有效地改善局部的血液循环障碍,打断疼痛的恶性循环,达到长期完善的镇痛目的那才是正确的治疗。
这两个病例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脚痛可以是头风引起的,牙痛也可以是心脏病的一种潜伏表现,可是还有一个病号她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个病人被扶着来的时候,明显已经是嗳气,呕吐不停,可是陈凌给他看过诊之后,竟然给他的药方里面开了巴豆。
巴豆是什么?那是泻药!
别人已经吐得不行了,竟然还开泻药?这,完全与晏晓桐所学的医理相违背了!
陈凌面对她的质问却回答得振振有词,病人因长期不良的饮食习惯而导致肠胃内积蓄了大量的毒素,舌苔厚腻,口气臭秽,腹部作胀,大便秘结,呕吐只是一个反射性反应,排清体内毒素,辅以温和为补才是治疗的关键。
最后,陈凌还说:“晏师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师父到现在还没把福仁堂传给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学艺未精,还不能出师啊!”
“你——”晏晓桐花枝乱颤,她又想摘下钗子来插人。
恰好这个时候,后堂传来吴老先生的一声唤,“开饭咯!”
“晏师姐,开饭了哦。想要打架,吃饱了才有力气插我哦!”陈凌把插字咬得特别重,说完立即就闪身进了后堂。
晏晓桐却在后面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恨不能将陈凌撕碎了来当晚餐一般。
两人走进后堂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与碗筷,师父也已经坐在了位上,只是他的身旁也已经放好了一个行礼箱。
“师父,你一会儿就要走吗?”晏晓桐疑惑的问。
“嗯,老孙头安排了晚上的包机!”吴老先生头。
“师父您老人家一个人出门在外……”
“放心,晓桐,老孙头给我请了贴身女庸,衣食住行一等都会有人照顾,再说了,我虽然七老八十,但身体硬朗,四五十岁的年轻人也未必有我的身体健康呢!”吴老先生淡淡的笑道。
“可是……”
“晓桐丫头,师父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福仁堂以后可要你来照顾了,如果搞不掂的话不要硬撑,要给你师弟打电话啊!”
“我……好的!”晏晓桐原本是想说,我干嘛要给他打,可是为了让师父放心,她也只好头答应。
“陈凌!”吴老先生唤了一声。
“师父,弟子在!”陈凌赶紧的答应。
“过两天就是中医师考实践技能的时候了,过了这关,你就是个有牌照的中医师了,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啊!”
“师父放心,我会的!”
“还有那个气质病所的针法,原本我想亲自传你的,可是现在我要和老孙头出门,看来只能由你师姐代劳了,她别的运用手法也许不如你,但这个针法却绝对是娴熟的!”吴老先生说着,顿了顿又道:“晓桐样样都好,基本功也很扎实,就是在运用这一方面还缺乏经验,不过对付一般的常见病绰绰有余了。以后我不在家,陈凌你要时常过来看看,和你师姐多多切磋交流!”
“哦!”陈凌头应承。
“切记一,师姐弟,可以相亲相爱,但绝对不能打架!”吴老先生又叮嘱道。
“哦!”陈凌又答应一声,可是听着这“相亲相爱”,怎么听怎么就觉着味道有怪呢!再回头看看晏晓桐,却见她正用两道如刀似的目光狠狠剜着自己,可是那张俏脸上却明明又透着红润,这副表情,实在是怪也奇哉,奇哉怪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