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会有问题,你有,我有,全都有。但关键的问题是谁愿意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黄胜利家的问题,并不是夫妻不和睦,更不是姐夫与小姨子间有小暧昧,而是他们的儿子生病的问题。
这是一个缠绕着他们家数年的大问题,已经成为了黄胜利心头的一个疙瘩。
现如今,替他们家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出现了,只是这个人,到底是刘继美所说的那个贵人还是那个小人呢?
有了治疗手段,有了治疗概率,只要他们头,治疗就可以马上开始。
可现在的问题是,面对一个二十岁还不满的医学生所提出,从未有过论证与试验的治疗方法,他们敢相信吗?
他们,冒得起这个风险吗?万一出现了严重的恶果呢?
当严新月把这个疑问摊到陈凌面前的时候。
陈凌没有咯嗦太多,只是反问:“难道现在小冬的情况还不算严重吗?”
面对陈凌的这句话,所有人都不禁一愣,是啊,都已经瘫痪的样子了,还能有比这种状况更严重的吗?小冬现在不能食不能言不能动,除了能转动一下眼珠,那是真的和植物人没有两样。
黄胜利沉吟了好一阵,终于张嘴问道:“枫少,对于小冬的病,你有几分把握?”
“完完全全的治愈,让他看起来和健康的小孩没有分别,说实话,只有三分把握不到!”陈凌实话实说的道。
这话出来,大家均是很失望。不过转而再想,却也是可以理解,小冬的病已经那么多年,虎死三分威,这病愈却是七分弱的,就算医疗技术再昌明,也不能将他医得像正常小孩一样的。
“不过,要说到疗效的话,那却是一针见分晓。”陈凌跟着又补充一句。
一针见分晓?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极为吃惊的看着陈凌。
陈凌却仍是那副表情,平淡,却隐露着自信。
“医生,刚刚我听严教授说,那个电什么的疗法,会出现癫痫大作是吗?”黄胜利的女人刘继美一直都对陈凌有抵触情绪,若不是丈夫和妹妹一味坚持,还不停的做她的思想工作,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年轻男人的。俗语不是说嘛,嘴上無毛,办事不牢啊。
“这个,我可能要向你解释一下所谓的电休克治疗,它是一种用短暂时间,适量电流通过病人大脑,使得病人暂时性的意识丧失,恢复,从而刺激其身体机能,达到治疗目的的一种手段。这种疗法被很多的神话与误解所包围,至少在部分非专业性的杂志又或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文章所引的,这很让人遗憾,可是真正的说起来,对部分严重病人而言,这种疗法,是非常安全有效的!”陈凌从侧面的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不过,刘继美明显没有听懂,继续追问道:“医生,我问的是,这种疗法是不是会出现半癫痫大作的可能吗?”
“我刚才已经说了,任何的治疗手段,都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不是绝对的,但也是有可能的!电休克的副作用,远远要比精神病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少更多。”陈凌看着女人迷糊的表情,叹口气道:“我这样跟你说吧,它有可能会出现,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出现!”
陈凌已经解释得很清楚明白了,但刘继美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你能保证它不会出现吗?”
“我不能!”陈凌冷声回答一句,再不愿多费唇舌的去解释。
“姐姐,就算去到国外,给小冬治疗的医生也是这样回答你的,为医者,父母心肠,谁都不会拿病人的身体来开玩笑,不良反应,副作用,风险意外这些东西,医生们只能尽可能的避免,但百分之百的不会出现,这是没有人敢向你保证的!”刘诗雅终于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可是……”刘继美还欲说什么。
“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我二十分钟后回来!”陈凌说着就往门外走去,把诊室留给黄胜利一家,临出门的时候却不忘交待,“不过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决定,请尽快,今天我也许会很忙!”
陈凌走到院子里喝茶的时候,严新月也跟着走了出来。
“陈凌,你这么拼,到底是为什么啊?”严新月极为费解的质问陈凌道。
陈凌却是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这才淡淡的道:“老师,这没有为什么,遇上了病人,身为医者,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拿自己来赌啊,你要知道,你这种治疗手段,是前人跟本没有用过的,疗效如何先不论,可一旦出现了不良后果,你的前途就要毁于一旦了。”严新月语重心肠的说着,“身为医者,我能理解你迫切想治愈病人的心理,可你真的没有必要把自己和病人绑在一起,这是一种极为不理智的行为啊!”
“老师,你不用劝我了,这个病,我一定要治的!”陈凌坚定的道。
严新月看见陈凌的态度坚决,知道多劝无益,随后又不免有胡疑的问:“难道,重要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属?”
“什么意思?”陈凌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求于这个姓黄的,据我所知,他可是国土的局长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人家?”
陈凌微带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美女老师,严新月除了美貌和医术之外,脑袋里装的也不全是草嘛,于是笑道:“不愧是我的老师,这都看出来了。确实,刚开始去他家的时候,我确实是带着功利的目的,不过后来,却只是看着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一心想要治好他,当然,如果能治好他,又能有所回报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就算没有,我也不去强求!”说着,陈凌又厚着脸皮的跟严新月开玩笑道:“老师,你也该知道学生的为人,学生可是从来都施恩不图报的!”
原以为,严新月会嘲讽他几句的,谁曾想她听了之后反陷入沉默之中。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凌这虽然是无心之言,却是触动了严新月的心思,想想自己和这个学生的恩怨情结。
他为自己出头,替自己解决困难,甚至还救了自己的一命,但确确实实是从来都没向她要求过什么的。
不过,他好像也不亏,自己不是……被他那个什么一次了嘛!
想起那件荒唐事,严新月的脸不免红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他把自己那个了,还是自己把他给那个了。
陈凌不知道美女老师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弄得她有什么不自在呢,气氛正有些尴尬的时候,刘诗雅从前宅走出来向他们招手。
陈凌这就和严新月走了过去。
进入诊室,黄胜利就走了上来,握着陈凌的手道:“医生,我们想过了,小冬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请你多费些心!”
陈凌凝重的头,也知道他们做这个决定意费了多大的决心与勇气。
既然一切都有了定论,陈凌也不再咯嗦,这就洗手准备动纯意义上的“手术!”
小冬也在陈凌的示意下被家人扶到了椅子上坐起来,然后陈凌又让黄胜利与刘继美把他的身体固定好。
他这就拿来了剃刀,把小冬头上的头全都剃光了。
这是备皮,但又不是典型意义上的备皮,因为临床上这样的备皮,只是为了避免感染,而陈凌之所以这样准,却是为了增加认穴的精确度。
把小冬的头全都剃光之后,陈凌这就掏出了针盒,开始缓缓的扎针。
众所周知,人体头部的血管极为丰富,而从头上下针,是一种具有危险性的技术活,尤其是陈凌现在这种不同于一般的针灸,普通扎针,只是扎于头皮浅层,但他这个头针,却是要扎得极深的。
下针的深度,决定了危险系数。
所以陈凌在扎针的时候,是慎之又慎的。
仅仅只是扎了几针,小冬没有感觉任何不适,但陈凌已经是满头大汗。
刘诗雅这个护士,也一如平常在手术室里的时候,赶紧给主治大夫擦汗,不过用的却是她自己所用的手绢。
有惊无险的扎完了针,光头小冬的脑袋看起来了已经像个刺猬一样了。
陈凌松了一口气,但悬着的一颗心却并未放下,因为针灸仅仅只是前期工作罢了,最关键的还是电休克疗法。
把电线连接的头套带到了小冬的头上,锁紧,接上电路。
电休克疗法,这就要真正开始了。
谁也无法预测这个电休克疗法会不会给小冬带来不可逆的损害,所以陈凌一也不敢掉以轻心。
“大家准备好了吗?”陈凌这样问的时候,同时也在问自己。
黄胜利等人都按陈凌的吩咐摁紧了小冬,严新月也把毛巾拧成绳子塞在小冬的牙间。
当看到大家头的时候,陈凌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摁下了通电开关。
“啊——”电路一通,小冬瞪时眦牙目裂,嘴里出了痛苦的叫声,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浑身也抽搐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