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仍须心药医,解铃还是系铃人。
楚欣染原本觉得陈凌说的这话是狗屁,她认为自己也就患了个普通的伤风感冒罢了,何来的心病呢?可是当她服下了陈凌开的药,症状消失了,身子也有力气了,能吃能喝能睡之后,整个人却还是有精无神的郁郁寡欢,仿佛心里头被一块大石给压着似的。
心里就不免有疑,难道真的像那个狗屁蒙陈大夫说的,非得再见金元成一面,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自己才能彻底好起来?
在犹豫了良久之后,楚欣染终于拿起了已经关了很多天的手机,给金元成打了一个电话。
在楚欣染看来,陈凌真不是个什么好人,就算医术好,也是个流氓大夫,说的话总是尖酸刻薄没有一句话中听,可是细想一层,他也没有哪一回是说错过。
忠言逆耳,自己就信他一回又如何。所以她约了金元成晚上八在街心花园的一间咖啡店见面。
金元成在接到楚欣染电话的时候自然是喜不自胜,但他也清醒的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他和她属于男女关系的最后一面了,因为据他对楚欣染的了解,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说浅白一,那就是极爱面子。在自己当庭百众的做出了那种丑事之后,以她的个性,是绝不会再和自己在一起的。
当然,有一种情况可能是例外的,那就是像他和彭婉娴一样,把生米煮成熟饭,甚至是煮烂,煮得跟本就分不开水和米的时候,那就由不得她了。
见过了老一,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复龙会的二当家,还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黑社会手下,金元成已经明白,自己不娶彭婉娴,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娶就娶吧,反正娶谁不是娶呢!金元成也认了。
每个异想天开的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梦,梦想自己其实是某个大富豪的私生子。然后在穷困潦倒又或是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的某一天,突然见到一个人,或是接到一封电话,声称自己的亲生父亲身患绝症,马上就要与世长辞。
接着,除了替父亲准备身后事之外,那只剩最后一件事了,那就是从律师的手里接过遗嘱,签字画押去继承天文数字的财产。
金元成也曾做过这样的梦,不过梦境从未实现,现在,娶彭婉娴,和她共享大批的财产,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了,尽管这个过程如此的不同,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那就是他金元成,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会变得很有钱,非常非常的有钱,开名车,住豪宅,身前身后还有大批的保镖和佣人随从伺候。
未来的美好生活,使得金元成在过去二十余年来承受的种种痛苦,一下子全被抵销了。
遗憾,肯定是有的,那就是自己的新娘,尽管在床上柔媚动人,热情如火,花狠劲的打一打扮,带出去也不算丢人,但就算怎么的掩饰,也无法改变她是个丧夫的寡妇,是个二手货,是个三十五岁的女人,足足比他大十二岁的事实。
不过这种遗憾,和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比起来,那是很微不足道的。
所以,娶彭婉娴,金元成认了,可是人的贪念是不会有止境的,人的**也永远不会满足,他不但想要江山,而且也要美人。取彭婉娴的同时,他也绝不会放过楚欣染,尽管在他看来,楚欣染同样是二手的,但论身材和相貌,怎么比,她都要比彭婉娴强个一百一千倍。
正因为他明白楚欣染的个性,所以他清醒的认识到,今晚的一面,或许就是他最后的机会,成败也将在此一举了。
对于这个机会,金元成格外的珍惜,天才刚刚黑下来,他就已经像个准备赴宴的女人一样精心的开始打扮起来。
是夜,七三十分,金元成就已提前到了咖啡屋。
八钟,金元成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楚欣染。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是好诗,也有很美的意境,楚欣染好像瘦了,也确实有些憔悴,但金元成并不认为她是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的,所以这一刻,充斥在他心头的不是怜惜或心疼,而是无比丑恶的邪念,就像是陈凌见到麻由妃美一样,只想把她摁倒在桌上或床上,狠狠的蹂躙她,摧残她。
由爱生恨,果然不是一件很坚难的事情,尤其是对金元成这种龌龊之人而言。
“欣染,你,还好吗?”金元成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些沙哑,脸上带着一股悲痛,眼睛里也有闪闪的泪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凄惨动人。
楚欣染被他极具宣染力的生动表演而感染,情不自禁的入戏了,头低声道:“我还好,你呢?”
“不是太好!”金元成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故作洒脱的模样,“不过也没什么,人生总是这样的,有起有落有得有失,我也早已经习惯了。”
楚欣染看着金元成,心里竟然隐隐疼,“元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不明白!”
金元成是个吃软饭的,而且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旦凡是女人,只要从他眼前掠过,仅仅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目测出女人的三围是多少,精确到小数后面两位,但熟成生巧,这也不算什么,厉害的是他能轻易的看穿女人的心思,这才是对付女人的杀手锏,所以当楚欣染这样说的时候,他立即就明白了她想问的是什么,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你想问那天在食堂中,放药的人到底是我,还是那位陈凌同学是吗?”
楚欣染微微愕然,却没有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
金元成长叹一口气,表情凄凉又沉痛的道:“其实到底是谁放的药,现在还重要吗?弄清楚谁是谁非之后,又能改变你要和我分手的结果吗?”
不能不说,金元成确实是个人才,吃软饭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些,以他如此精湛的演技,如果他能投身演艺界的话,肯定要比什么勇俊啊相佑啊三顺啊一等的更要红紫。
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不但把楚欣染想问的问题敷衍了过去,还把她带进了一种浪漫而又悲伤的氛围。
楚欣染已经完完全全的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了,心里沉甸甸的,很难受,有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这个时候,恰好侍者走了过来,把二人的咖啡放到了桌上。然后说了一声“二位请慢用!”这就退了下去。
金元成先拿起了那个装方糖的瓷瓶,笑了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喜欢喝咖啡的时候多放糖,每次都要加三颗的。”
楚欣染头,看着金元成从瓷瓶里夹出三颗方糖放到自己的杯里,然后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之后,这就轻轻的搅拌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也记得你喝咖啡的时候从不放糖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那么的苦,你怎么就不放糖呢?”
“对我来说,这咖啡的苦,就像是人生的味道,在品偿咖啡的时候,就像是在品味着人生!”金元成笑,笑容却异常苦涩,含着深情的目光却直直的看向楚欣染。
楚欣染慌乱的躲闪,却无以摭掩,只好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看着她一连喝了好几口咖啡,金元成的眼角闪过一丝狡猾又阴险的喜色,不过仅仅是一闪而逝,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死了爹葬了娘的表情,声音生涩缓和的唤道:“欣染!”
“嗯?”楚欣染抬起头,轻应一声。
“咱们不要分手好吗?”金元成开口道。
楚欣染张嘴,正想说话,金元成却已经抢先道:“欣染,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爱你甚至是过了爱我自己,我真的不敢想像,没有你的日子,我会变成怎么样!”
楚欣染的眼睛因为金元成痴情的话语而湿润了。
金元成情深款款的继续道:“欣染,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的,失去你,我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对我而言,人生中有你,世界才是七彩斑斓的,而没有了你,整个世界除了黑白,我再也感觉不到别的了。欣染,你知道吗?白加黑,那就是世界上最悲伤的颜色了!”
是吗?我记得白加黑是治感冒的啊!邻桌的那位男士一边手快笔尖的记住这一幕的台词,以便他日不时之而。一边在心里疑惑的问。
“元成,你不要这样好吗?”楚欣染被金元成弄得左右为难,心里难受,头脑也跟着昏胀起来。
“欣染,我爱你~~”金元成颤声的说着,伸手缓缓的握住了她柔软冰凉的小手。
楚欣染差那么,就真的心软了,可是当他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的心里蓦地一醒,想起了在食堂的丑陋一幕,金元成扑在那个肥妞的两腿间做的那种下流动作,心里就像是吃下一只苍蝇似的不舒服,所以她立即就把手缩了回来,可随之头脑却更是一阵阵昏,脸也火烫的烧了起来,不由的就道:“元成,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你送我回家好吗?”
金元成仿似无可奈何的头,然后站起来扶起已经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楚欣染,朝门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