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观跟在景卫东后面,为景卫东当讲解员,秋敏主要在一边补充。毕竟对于广场各个功能的布局、设计的理念、产业的拓展等等,罗观才是主导。
景卫东转的时候,这时县委书记王文元和县长蔡新成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景卫东从南都市直接就到了乔庄乡,没有去北召县城。王文元和蔡新成得到消息的时候,景卫东已经到了溜皮沟。
见到景卫东的时候,乔德伟还在奇怪,怎么没有县领导陪着。罗观感到可能县领导还不知道,于是罗观给王文元打了个电话,王文元这才慌起来,连忙往乔庄乡赶来。
罗观感到,北召县多年来真是闭塞习惯了,与外界的联系很少,在南都市居然没有多少耳目,就算是景卫东微服出访到了溜皮沟,北召县也应该得到消息。
越是着急就越是出事,王文元和蔡新成的车都坏在了半路上,于是两个干脆弃车步行,好不容易赶到了现场,山里的气温比县城要低上好几度,即便如此,两个的衬衫都被汗浸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景卫东忍不住笑了,说道:“文元书记、新成县长,怎么回事,你们不会是来唱苦肉计的吧?”
王文元和蔡新成不明白状况,不知道景卫东说他们唱苦肉计指的是什么。
“你们这个小乡长,刚才已经叫过苦了。”景卫东一指罗观说道。
王文元满意地看了看罗观,不错,碰到领导就得抓紧时间叫苦、抓住时机喊穷。
“市长,没用啊,我们再叫苦,市里也不理啊。还是天子脚下好啊,我们县离市领导太远啊。”王文元说道。
“文元书记,你这是批评我了,深入基层不够,没有和群众打成一片。不过也难啊,全市这么大,要全都走过来完,估计我也离开市长这个位置了。”景卫东说道。
“景市长,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也得体现一下市领导对贫困山区的关怀,是不是?”王文元说道。
人群当中已经有人窃笑了,王文元怪不得与罗观很快就联上了手,这两人的个性非常相似,都是胆子比较大的主,都是会向上级叫苦要钱的人。只不过王文元的说法比较观的要含蓄,而且显得很有水平。
罗观直接让景卫东多少漏点油,而王文元毕竟是书记,人家是让景卫东体现一下市领导对贫困地区的关怀。
景卫东哈哈大笑起来说:“文元书记,北召县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倔啊?你倔,这个小罗倔,对了,你们还不算倔,出了个杨老倔,倔到全国去了。”
这时市委常务副秘书长张宏彦说道:“王书记,刚才景市长答应,给乔庄乡80万了。”
王文元和蔡新成没想到景卫东这次这么爽快,不过蔡新成心里很不爽,说起来80万元,但是这是罗观要来的,县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沾些光。
这时秋敏的电话响了,秋敏接了电话就对罗观说:“罗乡长,现在拉水泥的车进不来了,被人堵住了。”
罗观马上说:“景市长,我们的路还真是个大问题,肯定是车太窄,错不过来,谁也不让谁,堵住了。”
秋敏的电话又响了,之后说:“怪了,所有的人和车都被堵了,而且被一群众当兵的给堵了。”
王文元说:“不对啊,秋总,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县里现在没有驻军了,驻军几十年前就已经搬走了。”
秋敏又把电话打过去询问了情况,结果人家说就是一帮子当兵的,穿着迷彩服,还拿着枪,那枪一看就是真的。
“是不是外地的部队搞百里拉练,前两年,洛南市的一个师就搞了一次拉练,当时还经过咱们县。”县长蔡新成说道。
“那就等等吧,军事拉练重要,等他们拉练走之后再说吧。”王文元说道。
景卫东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因为部队上的事情说不清楚,部队往往是自成体系,军分区的一把手是市委常委,但人家可以不听市领导的,人家有各种理由来搪塞你。与军队发生冲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市长,这次中央和省里来的是谁啊?有没有什么变化?”王文元问道。
这时景卫东说:“大家该忙啥就去忙吧,文元书记、新成县长还有小罗留下来。”
其他人散去之后,景卫东说:“现在的消息是,中央宣传部来一名副部长,当然原定的司长也会来。省委宣传部长何琳要来。”
王文元等人这才明白,难怪景卫东亲自过来,原来上中央和省里的领导来的层次又提高了。
在家正在谈,王文元和蔡新成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不一会儿,王文元和蔡新成的脸色十分难看。罗观赶快问:“王书记,蔡县长,出啥事了吗?”
经两人一说,罗观才这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来还真是有一帮子军人进来了。王文元和蔡新成的司机把车停在路中间,正在修呢,就遇到了一群蛮不讲理的军人。让他们挪车。两人司机说:“我的车碍你们啥事了?这么宽,你们还过不去吗?”
这帮军人骂骂咧咧的,两个司机平时给县委书记、县长开车也是牛惯了,在县里谁敢骂他们?于是一怒之下就对骂了起来,后来动了手,结果两人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这帮军人还专门让司机打电话,让他领导派人过来把车挪走。
这事情就严重了,等于是发生了军民纠纷,如果这帮军人捅上去,这就是大事。景卫东没有听到此话倒还罢了,但他听到了这些话,并且他本人还在北召县,当然就不能置身事外。
景卫东果断地说:“罗乡长,派个车,咱们几个赶快过去,协调一下,争取不要起大的争端。”
罗观马上把侯东升叫过来,大家坐着一辆吉普车朝出事地点奔去。
罗观心中一动就问景卫东:“景市长,这些当兵的是从哪里来的呢?军分区虽然不是野战部队,但下面也有几个连队,比如警侦连、通信连之类。”
“小罗,你提醒得对,我给周书记联系一下,看他知道不知道。”景卫东马上就打起周玉山的电话来。
结果周玉山可能正在通话,景卫东没有打通。
罗观说:“景市长,我联系一下张田增司令吧?”
景卫东没想到罗观与军分区司令员还比较熟。
“张司令您好啊,哈哈,好久不见。我想问一下,军分区有没有搞什么演习?对,没有?我们乔庄乡出现了一群军人。你在路上?啊?”罗观挂完电话就说:“景市长,张司令员说,军分区的连队都没有出营区。”
“不过奇怪的是,张司令员接到省军区的命令,要到溜皮沟来,具体干什么,省军区也没有说清楚。张司令员正在路上,还没有到咱们县,可能是接到命令比较晚吧。”罗观又说道。
“是不是你们乡发生什么大事了,比如说涉及军人的事情,是不是有哪个战士的家人被人欺负了?查一查,有没有哪个战士给部队的首长当勤务员或者通信员之类的?”景卫东马上吩咐道。
侯东升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了口,专心致志地开车。
车还没走多长时间,侯东升把车停下了。因为前面出现了一队军人,作着拦车的手势。
罗观走出来说:“同志,请问你们到这里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吗?”
“对不起,我们今天要戒严。”一名战士说:“请把你们的车挪一一边。”
“刚才的在路上有两个车,你们怎么处理了?”罗观问道。
“你们不用去了,我们已经替你们挪开了。”战士回答:“请你们把车倒回去!”
看着战士一脸蛮横的样子,罗观心里微微有些气:“我们要是不退呢?”
“不退的话,就说明你皮痒了。”战士说着就捏起了拳头。
“怎么说话呢?”侯东升已经下了车。
“怎么了,你还想还挨,跟刚才那两个笨蛋一样?”战士说完,其他的战士都笑起来,一个一杠三星的干部则在一边冷冷看着不吭声。
“新兵蛋子,不知好歹!”侯东升抓住战士的胳膊一甩,战士就蹬蹬窜出去四五米才稳住身形。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侯东升说:“老子当兵上越南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不就是戒严吗?我们拐回去,做好迎接首长的准备。你以为你是谁,连个话都不好好说?”
一杠三星的人一看,今天算是碰上硬茬子了,就上来说:“不好意思,老班长,我们是从洛南市赶到这里的,今天战士们走得有点急,有点累,请原谅啊。”
侯东升回到车上说明了情况,景卫东等人也看出来,今天会有大人物到这里来,否则不会出动这么多人一路戒严。
因为路比较窄,侯东升一路把车倒回去,即使是倒车,也开得飞快,连对面的战士也都喝起彩来。
“不对啊,既然有大首长来,省里怎么不通知市里,还是市里忘了给我讲了?”景卫东自言自语道。
“各位领导,部队上就是这样,有很多时候是不跟地方打招呼的。特别是职级越高,越是不想麻烦地方。”侯东升说道。
“这部队的首长,得是多大的官儿啊。”蔡新成说道。
在听侯东升说出“戒严”两字之后,罗观的心就狂跳起来,他过去对于杨老倔口中“白连长”的判断是正确的,今天来的这个人八成就是军委副主席白镇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