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没有什么意外,即便是被额头处的热度困扰着,但也没有什么大碍,甚至一直被阳光照着,有着几分适应。王伦没有什么懈怠,只觉得更为可怖,这般的温热,一如温水煮青蛙,等到日夜交替时,怕就是病症越发深重。
路上人车来往,王伦靠着街道右侧行走,还算是安全。一时的不适,并没有消磨王伦的感知。走路,怕是最好的交通方式了,如果可以的话,王伦自是不愿意骑车或者别的什么。那样的交通方式,总是给王伦这样的保守人士一种不安全的感觉,生死操于人手,怎能忍受。但往往又不得不忍受。
这样的想法,多是些大人物才有的,但王伦,又算是什么呢。任别人知道,只以为王伦矫情。
王伦活到了二十多岁,已经是得天之幸了,但王伦还渴求活得更久,那些危险的场合,能避则避,即便是伤了感情或者别的什么。没办法,王伦的幼儿园时期,就是遭受大厄的阶段,那样的经历,给了王伦很大的影响。
在外婆村子里,就是无缘无故被狼狗追捕,吓得落下池塘,再到幼儿园时滑滑梯和坐旋转飞机,都是出事,刮伤手脚,再到学前班一年被车撞了三回,进了医院,一年级和玩伴出游从半山坡断崖落下去,有着好几层楼的高度,结果偏偏是安然无恙。那些的经历,使得王伦内心越发的敏感,而感情什么的,被深藏着。
一开始,也是不懂的,但经历得多了,也就懂了。曾经和王伦要好的人儿,除了思雅和黄裴成,其他的,大抵都是走错了路。别人只当是寻常,毕竟,南镇就是那般,读书有成,才是稀奇。但王伦知道,那不是意外。
王伦想过拯救他们的,王伦带着他们学习,劝说他们,甚至举报他们。但那样的故事,总是发生,无法挽回。有些时候,王伦只是第一次见着那些人,脑海里就已是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人。
打机,吸烟,喝酒,偷窃,打架,勒索,看着很简单,很没有意思的几个词,只是小恶嘛,会改的,但背后有着的,是何其的苦涩。那些的经历,王伦看得很清楚,但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家人,也是知道的,有不当回事的,有责骂殴打的,都没有用。
直到他们和一些社会人士勾结起来,坑害亲朋,屡教不改,王伦才是绝望,才是死心。无论怎么说,都是朋友一场,只当是送别吧。那些被偷走的小东西,只当是礼物了。
王伦还是记得那人唆使王伦偷钱的时候,那口里叼着的烟,不曾熄灭。只以为很酷,明知道是有害的,就是不改,能怎么办。
疯了,都是疯了,自此,不再有着交往。朋友二字,不是一般人称得起的。
洪苦诊所,门前都是些自行车和少有的摩托车排列着。明明没有组织,偏偏就是摆放得整齐。洪苦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从医也有好几十年了,很多的规矩,就是那样的定下。
没有人违背,都是老老实实地摆放好车子,大抵是出于对洪苦的一种尊崇吧。这样的规矩,就算是三令五申,甚至有人监管,要求合理摆放车辆的卫生院,也是没有的。顶多,就是在进梁医生诊室的时候,人们老老实实地排队,也不喧闹。
梁医生,和洪苦,还是有着不同的。
就是站在洪苦诊所前,王伦再是想起了梁医生,印象里,还是很有些儒雅的文人风度,而洪苦,更多的是一种健谈的草根气息。
人们说起梁医生,大多是比作古时的大儒,都很是推崇,但始终有着些距离,甚至是恐惧,那样的品格,确实是使得大多数人自惭形愧。
和古时大儒一般,梁医生,也是有着民间传言,“午夜诊鬼神”,就是最深入人心,也是一直没有被驳斥的一例。
梁医生为了工作和生活,从来就是居住在卫生院的家属区的。那里的环境除去卫生院这一大环境,还算是可以的,起码,有着休闲的广场和运动区域,邻里都很不错。只是这些区域是为了亲属又或者是病人修筑的,就很难说清。
某一个冬夜,有着人儿午夜发病,无法忍受,只得是冒着寒风从家里出发,就是从街尾一路行进到卫生院。因为是午夜,那些诊所早已是闭门,而卫生院只是有着一两个值班的人儿,也没有办法诊治。
那人儿因为和梁医生还算是认识,毕竟也是在街面生活的,有着店铺,又是比起梁医生年轻一十多岁,在出来打拼的人中,已经算是梁医生的同辈了。
他知道梁医生的住处,就是过了门诊部,直接抵达家属楼。本就是冬夜,又有着寒风,加上带着疾病,自然是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他只是从家属楼一路爬行,就是抵达了三楼处。
不用看门牌,他就是知道那是梁医生的家了,这么多年了,梁医生就没有搬家过。可能也是有心,生怕麻烦了病患,没有办法找到他家吧。反正他也是老了,又有些念旧,也不在意环境什么的了,虽说,这里的环境,确实是不错。
即便是有这些急病,但那人早先被寒风吹了一路,又是爬升,已是有些精神。因为爬升的视角,他没有直接按门铃,早先就已是见着底下门缝有着些淡淡光线映射出。他就觉得稀奇,这样的夜,梁医生应该早就是睡了的,除非是有着和自己一样和梁医生相识的,有了事,才好意思深夜到访。又会是谁呢,是否相识。如果是见了面,还真是有些意外呢。
这一刻,那人也是有些糊涂,或许也是病得不轻,脑子有些迷糊了,他就只是站在门外,也不顾看病什么的了,就那样站着。有着寻思,甚至起了一直等那人出来的想法。
梁医生家门口处,本应是有着两道门的,一道是铁门,一道则是木门,或许是因为有些急了,内里的木门没有关紧,现在也没有必要,毕竟人还是起来了的。
透过那样的些许缝隙,平日本应没有声息透出的房间,偏偏是给了这人听到了些许风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是听得清楚的话语,过后,这人儿也是没有办法记着,只以为是病得不轻,记忆里有着些迷糊。但当时听着,这人儿确实是惊得一身冷汗的。但他不敢乱动,那时也没有离开的心思,就是迷糊着站在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