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臆想着的,内部存在着的蚕食着的寄生虫,事实上,那样的事项,总还是不存在的,就和那样拉扯着小女孩驶进黑暗的事项一般,都是不存在着的,一定是不存在着的。他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那些个的难受,那些个的压抑,还有着那样的奇诡的噪声,也都是不存在的,一切都很是正常,他只不过是太累了的,实在是太累了,又是触景生情,以至于产生了那样的幻觉的。只要是稍稍休息一会,舒缓了过来,就是顶好的了。
那样的说法,确实是很好的,但他已经是不可能欺骗着自己的了。沉沉的压力,就是落在心脏处,每一次的跳动,都是对于生命的透支,再是抽搐着,他又有着感知,每一下的呼吸,都是伴随着被抽取的汁液的,只就是少了根透析的管子罢了。
他是放弃了的,似乎是没有什么再是使得他留恋或者是愿意挣扎的了,只就是那样艰难地坐立着,再是等待着那样的黑暗的降临。他有着感觉,某个的时候,他的一切的视野,都会是归于黑暗的。眼睛,越发地眯着,似乎是等待着的。
但还没有结束,至少不会是那样简单地结束,尤其是那样的结果,还是被他选择了的,就是安逸地等待着降临。不存在的,渴求着的安静的解脱,也还是不存在的,哪怕是一样的安息,他也是没有着选择的余地的。
也就是在他将要彻底眯眼了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等待,一种突兀的震惊,一如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觉,就是落在他的心中,那样彻底的贯彻身心的强刺激的感觉,就是使得他猛地就是撑大了眼睛,带着种震惊,即便是早早已经是很是渴求睡去了的,至少,那样的一瞬,他是分外的精神。
哪怕下一刻他又会是很是迅速地就是睡去了的,只就是那么的一瞬,他是精神着的,全副的精神,都是专注着,似乎是要寻找着什么,判断这什么,那些个的痛苦压抑的感觉,在那样的时候,也是被完完全全地忽视了的。
在他瞋大了眼,就是下意识地紧盯着那样的拐角一侧的时候,从他的身后,只就是右侧肩膀的地方,那样临着墙壁,又是没有着多少间隙的地方,就是有着猛地一股使力,却是那样的干脆,那样的恰到好处,又是给了他一直强有力的感觉。
明明是没有多少的加速度,但就是使得他有着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那样的时候,他明明是最为专注着的,但偏生是没有着半丝的预兆,那样的一种最为专注时候收到了的刺激,再是给了他很大的一种惊吓。
那样的力,可以说是平行着地面的,作用力的方向,也正是向着那样的拐角,正对着。最为专注,但仍旧是没有着防备,他没有着丝毫的抵御的可能,就是那样的力,也就是将其瞬间向着那样的拐角处推到,彻彻底底地推到,这一次的落下,再没有翻身的可能的了。
只就是那样的一瞬,他却是完全没有着反应过来的可能,从各种意义上,都是没有着反应的可能,那样的惊吓,大抵也就是他最后的记忆了的。那是一种奇诡的逻辑,和着人将自己提起一般,那样的力,只就是源自他自己的。
即便是没有来得及反应,更是没有着抵御的可能,他就是被推向那样的黑暗的,但源自背部的触感,总还是使得他有着判断的。哪怕是被惊吓了的人儿,只就是那样专注着,灵敏的感觉,在触碰了的时候,总算是把握住的了。
那是手的触感,推倒了他的力,也就是源自大手的,那样的触感,还有着形状,至少也是成年人的大手,很是有力,但有着有着能够是被感知着的粗糙的感觉,那样的一种感觉,已经不是单纯的触感的了。在那样专注着的时候,为了让他收到最大的惊吓,再或者是临死前的敏锐,他的感知,确实是有着加强的了。
手的形态,手的粗糙,似乎都是可以被他把握着的,再有着的,那样的一双手,那样的一种触感,更是给了他一种的熟悉的感觉。哪怕就是被推倒了,就是那么的一瞬,他的思维判断,运转得飞快,也不知道是那样的时候,时间被重新定义了的,再或者是空间的范畴,被更改了的。
那些个的条件,意外地是被他思考着的,甚至还有着时间就是下意识地审视着的,审视着自己的双手。用不着低头,也没有办法地方,他就是意识着了,那样的一种触感,也就是属于自己的双手的,但又确实不是他所发出的。
骨肉相连的质感,同步的一种感觉,就是浮现着,再是考虑到那样有些别扭了的力的作用及其作用的作用,他就是意识到了的,他的背部,在那么的一瞬,就是凭空生长出了一双的手,甚至是越过了衣服和肌肤,就是浮现着。
而那样的手,明明是没有经历过农活的,偏生又是有着一种的质感,只就是落在他的背上,推倒着的。而就是那样的力,就是使得他走向最后的末路。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那样的结局,早先就是有着觉悟了的,某种程度上,早早遇着那样的结局,已经是极好的了。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一种结果的方式,那样的一种没有必要的方式。自个的背上,会是有着那么的一双手,越过了一切,为什么,又会是是它们,下了最后的一击。那样的一种粗糙的质感,那样的一种肉质,只会是使得他觉得有着一种的瘆人。
只就是倒下,那就再没有然后的了,他和着他的小女儿一般,只就是落入那样黑暗隐蔽的拐角处,就再也没有着痕迹,和着早先的那些个的遭遇,都是没有留着些痕迹。但他总还是没有给着他受过的教育丢脸了的,那样的高中学历,在那样的时候,已经是很少有着的了。
即便因着各种的原因,他仍旧只是个农民,一个被消磨了一切灵性的农民,在生命的最后的时刻,记忆深处最宝贵的一颗求知的心,总算是活跃了的。他就是质询着,那样的自个背部伸出的双手,又是怎么能够将自己推倒了的,那是不符合基本力的定理的,再或者,又是隐藏着什么新的知识。
他思考着,质疑着,求知着,总还是无果,但也还是对得起受过的教育的了。那一瞬,就他而言,却是弥足珍贵,毕竟,他是因着思考而亡,却不是被简单地惊吓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