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乡道，但可能是离别的那一种淡淡的悲戚情绪感染着了，几人都是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思，王伦甚至是随着周边的景物变幻而迷糊着。那样的山岭，王伦只是想着是大声呼喊，只是呼喊，但又没有那样的勇气，压抑着了。
王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有着那种呐喊的冲动，是因为离愁别绪，又或者是在那样的山岭里感到自身的渺小。山岭盘地之间，抬头就是高天，四周又是耸立的山岭，认真地看着，确实会是使人觉得自身的渺茫。
那时刻，王伦也是有着些凝滞。明明是骑行着自行车，但就是觉得自个似乎是踏空了的感觉，又有着重力的作用，只像是要落下深渊。青葱的山岭，连带着被山风吹拂的野草，漫山遍野，只像是燎原的山火，围绕着。
王伦听到了群山的低语，是在挽留，更多的，是古老的歌谣。那样恍惚见着的山火，似乎是一路向着王伦蔓延，那一刻，王伦的眼里，映照着火苗。
只因为骑行在自行车上，王伦的片刻失神，自然是险些就是摔倒了，即便是王伦可以不自觉地保持着一种平衡，但路况的崎岖，还是影响着。只是一个抖动，王伦猛地就是从那样的迷神中惊醒，只想是突然摔倒的那一种惊悚。
而那样的惊悚，既是使得王伦浑身无力，像是失去了神经系统对于肢体的控制，自行车也是听了下来，更是使得王伦下意识地遗忘了刚刚感受到，或者是听闻到的事项。那古老的山歌，明明还是听得透彻的，但就是没有能够记着歌词，甚至那样熟悉的旋律，也是忘却了。
王伦知道自己是遗忘了的，拼命地想着，但就是想不起来了。那一种的心里，和着遗忘梦境一般，都是心有记挂，只像是沾着些东西，但又找不到，拿不掉的感觉。那样的感觉，王伦觉得很不舒服。
很疲惫，彻彻底底的疲惫，无论是身心，只那一刹那，都是没有了精神，很像是闭眼睡觉，心脏有着一种停滞的感觉。很压抑，很幸苦，王伦只能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是要到路旁休息一会。
思雅和裴成都是觉得诧异，没有明白王伦是怎么的情况，但他们还是明白的，只是搀扶着王伦，尤其是见着王伦脸色惨白的时候。被搀扶着，王伦腿脚行走地有些趔趄，说话的时候很是艰难，有气无力，汗水渗了出来。
那样的姿态，思雅和裴成也是误会了的，他们只以为王伦的腿脚抽筋了的，那样的意外，也是早就有着心理准备了的。甚至，早在昨天的时候，就是有着腿脚抽筋的风险了。有了那一夜的松懈，怕也会是有着意外。
安慰照顾着，村道的路旁也正是那些的坡地，刚好是可以遮掩着太阳，正是合适休息。阴凉的地方，又是背靠着坡地，王伦总算是舒缓了一口气，只是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回，没有什么大碍。
说话动作都还是清晰，思雅和裴成，总算是有着些放心了，尤其是王伦脸色有着好转的时候。王伦也是自嘲，说是年纪老了，也就那能耐。从自行车的行囊里取着水瓶，想着脸上泼弄了些水，整个人儿也是舒服了些。
背靠着坡地，被那样的风吹拂着，很是安逸，王伦甚至有着一种直接就是在这里睡着的感觉，如果可以，就不急着回去了。但那样的想法刚起，王伦就是警觉了，那样的懈怠，可不像是自己的分格，摇晃头脑更是激烈，强打着精神。
但没有多大的用处，就是那样的摇晃，王伦更是迷糊，恍惚中，自己像是随着那样清凉的山风，在那些的坡地上游走着。疾风知劲草，王伦似乎就是随着那样的疾风划过那些的植株，山花野草，俯拾皆是。
那些的疾风划过植株，甚至可以见着赤裸的泥地，碎石与断碑，还有着遗落的骸骨，零零散散，分辨不清是人骨又或者是兽骨。莽荒的气息，这一刻，才是暴露在王伦的面前。那些明面上的乡村气息，不过是一种遮掩，在那些无人的夜里，那样的山岭里，有的是点点磷光，随风而行。
就是围绕着那山岭行进，那风越行越急，王伦再也没有机会把握住了，只能是无力地随风而行，甚至因为那样的风速，压根就没有办法查看周边的状况。很多的时候，王伦有着一种被甩开了的感觉。
只能是勉强着随着那样的风，王伦不知道被那风甩开，会是有着怎样的下场，或许是醒来，又或者直接是丢了魂，就是落在那山岭里，再也找不回。王伦只能是保持着现状不变，用心去看。他有着感觉，那样的视角，是很难得的，也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风高，王伦离着那地面越是渐远，但也是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是叶敬山岭的俯视图，树木，杂草，山花，在那一刻，都是被王伦忽视掉了，他的眼里，有着的，只是那些的山势经脉。沿着那些的脉络查看，会是见着零次的墓葬，或是单纯的墓碑，又或者有着规模的陵墓。
古老的，倾倒的，新建的，没有什么次序，就是随意地分别在那些的山岭里，有些早已是废弃了的，甚至直接就是被杂草和泥土掩埋。偶然有着樵夫经过，找着合适的地方歇息，结果却是发现是坐在那些的坟包上，随即就是惶恐，连带着烟草也是放弃，就是匆忙地离开。
那些的故事，王伦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下意识地寻找着旧时去过的地方。那地方，王伦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只是记得那是清明时节，和着外婆家的人物，肩挑手提着事物，跋山涉水，去过的。那是山岭的高地，独占着地方，可惜，终究是没有找着。
记忆里，清明的雨，还是悠远，薄雾细雨，笼罩着远山，还有着山风纠缠，行路难。一行的人物，挑担的王伦，有过失蹄，有过停歇，但始终是前行着，那是祭祀的时节。
嬉笑的小孩被教训着，和着那些的妇人，一路沉默。就是在雨中，在坟地里，燃着的纸钱随风起，漫山遍野，只有那些的孩子追逐着，似乎是在捕捉着蝴蝶。但大人还是劝阻着，却是有些忌惮，那样的雨，有着春的寒意，丝丝入扣，使人哆嗦了几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