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地里看看。
原先被灌了淋巴肉汤的几块地,还是如同先前一样散发着腥气。
气味虽然在一阵绵绵细雨当中消散了不少,可到底是带着味儿的。
看秦凡出现在了田间地头,周边住的几户人家全端着海碗到了他跟前。
“秦凡,这地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臭的不得了,你看什么时候也叫人来拾掇拾掇,总不能一直这么臭下去吧?”
“就是嘞,我们住在周边的几户人家现在都不敢出门了,打开窗户就是这股子气味儿,闻到都快把胃里的黄水吐出来了!”
住在旁边的这些人深受其害,浓重的腥气臭味,像是那些臭鱼烂虾在三伏天里被腌在坛子里放了许久一样。
光是闻着就让人倒胃口了,更别说再就着这些气味儿下饭!
“是我对不住大家,我看着这个天色,下午应该会下暴雨,等到那个时候气味应该会上去不少,还望大家多担待担待。”
秦凡双手拱在胸前,对周边几位老乡道歉。
这些人嘴巴上说归说,但是心里边也希望他这些地能够好起来。
毕竟发财的路子就在眼前,秦凡要是把草药厂开办在了三石村里,往后还愁没有活做吗?
地里比起昨日来说好不了多久,唯一让秦凡感到庆幸的是,王武德没有再次过来干这些缺德的事。
被大家这么一催促之后,他心里生了几丝无名火,直接抄起锄头就往王武德家里而去。
前些日子王武德被秦凡打伤了胳膊,一直住在王建发家里吃住。
现如今他的身体好起来了,想来也不如在洋楼里住,秦凡直接到了王武德单独的小院中。
院子外边,锈迹斑斑的大锁紧挂在门上,抬头看着那一座楼也都是门窗紧闭,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妈的!”秦凡低骂一声,直接转过头去王建发家里。
他们家里倒还是有人在,洋楼边的烟囱升出了渺渺的青烟。
淑芬见着秦凡,高兴得不得了,一出门就把他往院子里迎去。
“秦兄弟,你好长时间都没过来了,我家那口子一直惦记着你呢,只是前两天实在是不凑巧,他一直在镇里边开会没回来,今儿早上才回来了。”
淑芬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自从上次的假怀孕风波过去之后,她一直抑郁寡欢。
心里更是好几次怀疑自己今后是不是怀不上娃儿了,现如今看着秦凡又到了王家洋楼里,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他今天早上才回来?”秦凡反问,心里有些不确定王建发究竟知不知道。
“对嘞,现在到年底了,咱们镇里的工作就要做总结,成天不得了,今天早上刚回来,现在倒头睡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要不然我去把他叫起来?”
淑芬试探的问他,眼风一直在秦凡身上流转。
她刚刚在屋里边,看着秦凡紧皱眉头进来时就知道不对劲儿,紧接着看见他手上握着的那把锄头时,心中更是一惊。
“那就麻烦嫂子了,我今天找村长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秦凡点点头,也没跟她客气,把锄头放在了脚边,一屁股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王家兄弟的父母早年就去世了,兄弟二人一直互相扶持着,在村里横行霸道。
如果没有王建发这个当村长的哥哥纵容,王武德那个二混子也当不了什么村医,吃不了什么油水。
现如今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王武德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他不信王建发当真不知道……
等了不过几分钟,王建发就迷蒙着双眼,从二楼上快步下来了。
他看上去很憔悴,前些日子调理的本来就有些清瘦的身形,此刻更加显得单薄。
眼底下边浓重的青影昭示了王建发这几日确实忙得脚不沾地,难怪他一回家倒头就睡下了。
“秦兄弟,你这一大清早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我说?”
王建发还没走进就开始问秦凡,现如今他
对秦凡倒是客气的很,生怕得罪了这个活菩萨。
虽然上次的假怀孕让他们两口子空欢喜了一场,但秦凡的一年保证,让王健发的心再次落回到了肚子里。
“我先前租用的中草药的几块地全被人泼上了油脂,这件事情你知道吗?”秦凡冷声,目光锁定王建发,想要从他脸上找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王建发当下就摇头否认,说自己这几天确实如老婆所说的一样,在这里边做总结工作。
他今早才开车回来,前脚到家,后脚秦凡就来了,人刚沾着床,连被窝都没窝热乎。
“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咱们村子里种草药,这是一件关系到全村人民利益的大事,谁这么不长眼敢往地里泼油脂!”
王建发对着桌子上狠狠的拍过一巴掌,怒声呵斥道。
他生气的时候,额间青筋暴起,整个人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上去确实是不像在作假。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做的这些缺德的事,但到底是在村子里,这件事情还希望你能够出面替我做主。”
秦凡又说,他面上一直观察着王家夫妇二人的神情。
淑芬对王武德这个小叔子向来没什么好感,不但不欢迎他,反而觉得王武德这个人实在是油嘴滑舌,给自家老公拖了不少的后腿。
她不喜欢王武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如今根本就没有包庇的必要,但这件事情放到王建发身上那可就不一定了……
“秦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说这个人究竟是谁?我现在就过去扒了他的皮!”
王建发怒道,他被气得整张脸通红,就好像泼油脂的地,不是秦凡租用的地,而是他家的祖坟一般。
“干缺德事的那个人,就是你弟弟王武德。”
冷哼一声之后,秦凡把人说了出来。
当下,王建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凡,又僵硬地扭过身子,看了一眼自己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