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夫妇走后,太后慈祥的面容消失,审视的看了陆慕瑶几眼。望着那日渐美艳的容颜,心中突然间冒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让人---嫉妒。
“王妃,几日不见,你出落的越发沉鱼落雁了。”
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悦。
陆慕瑶不解的望向太后,可惜太后能在这深宫中生存乃至胜利的登上太后之位,手段乃至心机深沉却让人无法看透。
别看太后平常慈爱的很,可那无形中散发出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她微微敛眉,声如蚊讷道:“谢太后夸赞,奴婢惶恐。”
太后似乎缓和了些,说:“你们年纪轻,知道惶恐说明你们还可塑造,不像某些人,大胆妄为,不知轻重。”
陆慕瑶虽然不知某些人是谁,可这‘大胆妄为’四个字对她来说甚为严重。
“是,太后教诲的是。”
“哀家看你们都是聪明人,就不唠叨了,一会你们去给皇后请安,之后再来接你们母妃回去吧。”
“是。”
这正好中了陆慕瑶的心思。
可是她们两个同去见皇后,似乎……她该如何撇开跟前的人呢。
绵长的宫道上两人各怀心事。
陆青瑶一直回味着太后的话,似乎太后对王妃不满,可是却又选择了原谅。
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忙顿住,纤纤玉手扯着陆慕瑶腰间的锦带,见她停住,方才问:“姐姐,太后是否在提示些什么?”
陆慕瑶心有旁事,无过多思索太后的良言。
陆青瑶又说:“妹妹听来,太后怕是不喜姐姐过多关注那席小宝的事情。姐姐若是真心悔改,就应该以大局为重,您一而再再而三的与皇后为敌,若是将来…..王爷的处境该如何寒冷?”
陆慕瑶点了点头。
“王爷这么做都是为了姐姐,望姐姐以大局为重,一会见到皇后,必向娘娘保证,您会交出席小宝的。”
“我…..无能为力。”
“这是太后的意思,姐姐想要抗命吗?”
“王爷说过女子不得干政,既然王爷已经将那席小宝收入军中,我岂能干涉。”
“姐姐……”陆青瑶见她如此,当真是不可理喻,“姐姐好自为之,妹妹可不每次都会如此好心为您求情。”
说着径自佛袖而去,可想到这里是皇宫,处处都是陷阱,她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随后放慢脚步,等陆慕瑶一起。
待两人到了景阳宫,唤人通禀,这一次她们很快就传入。想起以往的种种,陆慕瑶真的觉得恍如隔世啊。
她们被引入,发现惠贵妃也在。
她依然是那个‘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色美人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她们眼角温和,似乎相谈甚欢?
当真是难得,谁都晓得,在这个深宫里面,皇后与贵妃乃是两大势力,相见必当磨嘴的。
如今这般融洽,难道是有什么共谋?或者是两人心思深沉,滴水不漏。
心下思忖,席小宝这件事,并不影响贵妃娘娘任何利益。
这样子一想,心中难得镇定下来。
既然这么多人都在,那么她也不藏着腋着了。
安安闲闲的步入大厅,且行礼,甩帕。
不知陆青瑶是如何,可陆慕瑶那帕子甩的力道,好似能听到风声。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姐姐,你这两位侄女,可都是妙人啊。安亲王艳福不浅啊。”
陆青瑶面色微红,盈盈然,施了一礼,朱唇微启,“谢贵妃娘娘夸赞,贵妃娘娘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奴婢们比之不及。”
惠贵妃掩嘴轻笑,“瞧瞧侧妃这张嘴,如抹了蜜糖一般,姐姐真是好福气。”可惜了不是自已亲生女儿。本就是来奚落皇后娘娘的,但见她油盐不进,似乎晚晴非她亲生,丁点无关心。心下无趣,正想着要告辞,突闻安亲王妃来了,便犹豫了下。
“奴婢说的是实话。”
相互恭维的言辞,惠贵妃怕是早就听腻歪了,神情嫣然,却未曾放在心上。
她侧头望去,却看到陆青瑶身边的陆慕瑶,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可是却又不确定。
且她手中的帕子,似乎…..她发现了一件趣事。
“安王妃似乎第一次用帕子?”几乎人尽皆知,陆慕瑶才情一般,这礼仪更不能入目,如今见她傻傻的挥舞着绣帕,当真是可爱又可笑呢。
陆慕瑶见有人提起了,忙收回东张西望的双目,看了看手中这对‘鸭子’,莞尔一笑。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非第一次用,只是用错了帕子,有些难为情。”
“哦,用错了?怎么个用错?”惠贵妃好奇的看着那张帕子,只是离的比较远,看不太真切。
“不知可否拿来与本宫瞧瞧?”
这是当然,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可是陆慕瑶面上却有些难为情,捏着帕子的手不知所措,突然的低下头去。
“秀的不好,怕惠贵妃笑话。”
“无碍的,想当初,本宫第一次送给皇上的荷包,也…..算了,不提了。”惠贵妃甜腻的笑容,让人不仅浮想起,她与皇上之间的情深。
皇后对那安王妃本就注意,这回见她手中的帕子,美目突然间一紧,心脏像是被谁牵引了一般,被某物深深地吸引住了。
就连贵妃叫她,都恍若未闻。
而陆慕瑶本来在皇后身边宫女身上徘徊,如今见皇后如此形态,心中难免胡思乱想。
恋童癖?
宇文默不会是受害者吧?
她让自已拿这东西,是来威胁皇后的吗?
太他妈的变态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绿竹轻声呼唤,突然间,皇后娘娘笑了,诡异的让人想要立马遁地消失,恐怖啊。
“惠妹妹啊,本宫突然间乏了,你且先回去吧。”
惠贵妃虽然未能理解,但看皇后的面容,似乎不喜她那个侄女。好似她那个不入流的帕子丢了人。
她目的达到,似乎不该在留下看笑话了,再说整人这种事,太无聊了。
所以她也不迟疑,款步而起,缓缓告退。
皇后屏退其他人,只留下陆慕瑶一个人。
她款步下来,寂静的大殿之上,她身上环配珊珊作响,乍然听去,犹如地狱钟声,回荡在空中,犹如催命符一般。
“原来是你……”
啪的一巴掌声,穿透整个大殿,回荡着……
陆慕瑶默默地安慰自已,不疼。
“本宫还真是没想到,救他们出来,毁我大计的居然是你,本宫当真是小瞧了你。”
丫丫的,他们?难道拓跋越也在其中?
怪不得府上没几个妾侍怀孕,难道是他有心里阴影?
不等陆慕瑶胡乱猜测,那皇后娘娘再一次质问说:“说,这丝帕到底是谁给你的?”
陆慕瑶怕自已说多错多,则撞着胆子反问说:
“娘娘,这丝帕的主人是谁,您不是更清楚吗?”
“好,很好,你有种。”皇后狠狠地说了一句,快速转过身去,随后又发狠似得转身,额头上的金饰,随着她的疾步,而发出叮铃响动。
沉默片刻,皇后似乎镇定下来,问道:“你想要什么?”
陆慕瑶迟钝数秒,见着丝帕真的有用,也不管自已会有什么下场,忙说:
“皇后娘娘,慕瑶只有一事放心不下,虽然王爷已经将席小宝收入军中,可公主那边却孜孜不倦的来索人,实在不该啊。”
皇后秀眉微微扬起,似乎听到天大笑话一般。
她不解的问:“那席小宝与你非亲非故,你如何如此费尽心思?”
“如此不平之事,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本来就是公主的错。
皇后怒目而视,似审视又似乎是权衡,最终她俏眉一扬。
“好,本宫答应你。”她缓步走下,行至陆慕瑶身边,陆慕瑶以为她又要动手,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只见她嘴角轻蔑一笑,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入肌冰凉,声音如寒冰般道,“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其他人知晓,王妃,你可知晓怎么做?”
“…..”
“其实本宫更相信死人。”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一阵轻笑,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扬扬手,嫌弃似的说:
“这丝帕,本宫留下了。你…..可以走了。”
踏出景阳宫,一阵凉风袭来,顿时头脑清醒,一阵清爽。
微微抬头看着门口三个大字,恍惚中看到阎罗殿三个字,顿时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回去的途中,她不顾陆青瑶询问,独自坐一辆马车,让陆青瑶去侍候太妃娘娘。
回到府中的陆慕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逃走。
遇到的事情太多,身心俱疲,所以一回去,她就倒在绣榻上,昏昏欲睡,晚上拓跋越过来,见她依然在梦中,只是秀眉微蹙,似乎梦中遇见了不好的事。再往下看去,见那脸上似有若无的印记,俊美不悦的蹙起,伸出手,轻轻抚平那秀眉。
惜儿见王爷双目神情的望着自家主子,微微一笑,悄然腿下了。
夜色朦胧,微风吹拂,树影微动,安亲王府潜入数名杀手,直冲霜花院而去。
正心疼陆慕瑶的王爷,听到声响,身形未动,冷冷的吩咐一声:“陈鹏,留活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