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瑶亦是很尴尬,只是他先发制人说:“爹,姨娘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残害嫡母,虐待嫡女,更害的爹爹以及众位姨娘无法为爹爹传宗接代,此等歹毒之人,女儿觉得必交由刑部,以证公审。”
陆青瑶的话掷地有声,大义凛然,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振。
拓跋越对侧妃的反应只是微微的蹙了下眉头,抬头看了看陆穆瑶,只见她低着头,对于侧妃的应对无任何的表情。好像早就料想这件事情的结果一样,深邃的眼眸暗暗的收紧。
而周边也许只有宰相大人欣慰的点点头,感叹句:这才是他的女儿吧。
“来人,将贱妇胡氏以及胡平之带走。”胡平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做牢会比他待在那劳什子的别庄内更加的舒心,至少不会有千奇百怪的虫子宴。
而胡氏在宰相大人绝情的吩咐之后突然间安静下来了,不声不响的任由刑部官员将她带走。
此刻,太医突然间出来,说道:“恭喜陆大人,陆公子醒了。”
陆青瑶就说:“恭喜爹和大哥,大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穆瑶跟着走进去,无意间看到拓跋越离开的身影,有些不解,不过他大爷的没交代行踪的习惯,所以就不理他了。
陆言信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说:
“花儿在我茶水中下毒。”
这一句话,无疑是又证明了陆穆瑶的清白。
宰相大人心中恼怒,决定好好整顿府内,将该发卖的丫鬟小厮一个不留,在重新挑选一些知根知底且身家干净的小姑娘进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陆穆瑶的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宰相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与陆穆瑶轻轻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大意就是让他日后多多回府上。
那眼中时不时的流落出来的愧疚,让陆穆瑶心声感叹,可她始终不是真的陆穆瑶,对这突然间的父爱,冷冷淡淡的,宰相大人也明白,这些年是他太疏忽这个女儿了,对于女儿的冷清并未在意。
过了几日,陆言信彻底的好了。
陆穆瑶去看过几次,他遭遇这种事情都是银票惹的祸,所以她当面道了歉,陆言信直言此事与她无关。
“王妃,大人之间的纠缠,与你我无关,所以你不用替母亲补偿些什么。”
陆穆瑶眨眨眼,觉得他误会了,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她都搞不清楚,所以她并不是因为这个,才送他这么多银子的。
再说了这些年,他过的极好,所以为何要补偿呢?
当然陆穆瑶没有解释的必要。
事后温夫人也履行了自已的当日的话,真的将她小姑子介绍给宰相大人,话说宰相大人还未满四十,有着年轻小伙没有的成熟,睿智,虽然是做填房,可依然有人争着抢着要嫁给宰相大人的。
所以这门亲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一片折腾之后,宰相府上恢复了平静,她除了例行几次去宰相府,其余时间都待在安亲王府上了。
这天,陆穆瑶突然间发现府内张灯结彩,煞是热闹。
陆穆瑶还没有开口问福叔忙些什么,老福就走至陆穆瑶身边解释说:“王妃,过些日子就是王爷的寿辰,王爷说今年三省闹灾荒,不易铺张浪费,只是府上的人聚在一块稍微热闹下。”
陆穆瑶听说因为闹灾荒,那那那还闹出了暴动,不过都已经解决好了。
“福叔辛苦了。”
但见福叔没有要退下的意思,陆穆瑶又问:“福叔还有事?”
福叔摇了摇头,道:“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这是王爷吩咐的。”
福叔跟在拓跋越身边挺久,看得出拓跋越非常的期待王妃的表现。
往年王爷的寿辰虽然也没大肆铺张,那是因为王爷不在意,如今可是亲口吩咐他,又对王妃......所以他猜测这件事铁定与王妃有关。
可是看王妃如今不急,他还真以为是自已猜错了。
陆穆瑶刚转身,脑海中突然间灵光乍现,回转身喊住福叔问:“福叔,你刚才说王爷吩咐让你配合我?”
福叔想了想,虽然王爷没有名言,可貌似是这个意思,随后点了点头。
“他有说怎么配合吗?”
福叔摇了摇头。
陆穆瑶愕然。
“惨了惨了,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那有人非逼着旁人送礼的啊。
看着王妃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福叔却在心里面笑了,他猜对了。
陆穆瑶回院落,想来想去都没有拿定主意要送什么。
十万两银票是不可能了,送什么呢?
她刚回院落,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她找到福叔,问:“福叔,王爷他最喜欢什么?美人儿,兵器,还是喜欢吃什么?”
福叔想了想,觉得他家王爷最喜欢的是他的铁鞭,当然他知晓王爷并不像要王妃送他兵器。
或许?
“王妃,这些问题您可以问问侧妃还有几位姨娘,听说他们已经在准备礼物了。”
陆穆瑶听到意见之后,就一一去拜访,那异族公主以舞为礼,苏雪以琴艺为礼,而侧妃陆青瑶,她最近忙着给排练宴会,根本没想好表演什么,这意思就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点不用担心当天没东西可表演。
好吧,去问了一圈,她心里更没有底气了。
气急败坏的她晕乎乎的出了府,她去了妙音坊,心想左右不过是一次表演,干脆找人表演得了。
晚上,王爷回府,福叔就禀报了今日王妃的动态,拓跋越听后,面无表情,只是那走路的姿态却轻松不少。
福叔笑着问道:“王爷,您想要王妃送什么?何不挑明了,免得王妃如此着急,届时若是准备的不得王爷喜欢.....”
可是拓跋越却没听进去,反而问道:“老福,你猜王妃会送什么给本王?”
福叔愣住了,他摇了摇头。
“本王倒是很期待王妃的礼物。”福叔懂了,王爷要的不是礼物。
而这些话,刚好被前来寻找王爷禀报些事宜的陆青瑶听见了,她就站在一株玫瑰花旁边,手上的愤恨的孽待那些花儿,连手上被花刺刺伤都毫不自知。
如果不是她身边的如玉提醒,她那双手就废了。
第二日,陆青瑶去寻找陆穆瑶,亲自询问王妃是否要加戏。
陆穆瑶心下还奇怪。
“姐姐,听说王爷为难姐姐,让姐姐表演一出节目来,这不是为难姐姐吗?”虽然陆穆瑶与她关系不甚融洽,可听到这些话,还是跟着点点头。
感觉自已终于碰到了知已。
“姐姐若是不嫌弃,不如与妹妹一块表演如何?”
“妹妹要表演什么?”
“水袖舞,只是要委屈姐姐了,这水袖舞最主要的是领舞,妹妹来做领舞,姐姐就要当伴舞了。”
若是陆青瑶一开始让她领舞,她会觉得不可信,可她说要当伴舞?
水袖领舞自然是要很大功底的,所以她做一个不起眼的伴舞,自然是好的。
“姐姐可以考虑一下,若是觉得合适,就通知妹妹,妹妹亲自教导姐姐。”
说着她也不留,起身要告辞,陆穆瑶一急,怕他反悔就说了句:麻烦妹妹了。
本来陆穆瑶心中还有所顾忌,可去了几趟见她教导的用心,心里面也就没啥想法了。
紧接着几天,府内都听说了王妃向侧妃学习水袖舞,且纷纷前去探望,当然是鹤娜书雪几位妾氏。
更让人意外的就是云姨娘也出来了。
她头发虽然长出来了,可毕竟短,所以出门都带着假发,这次是与书雪一块表演。
众人看了王妃练习几遍,纷纷摇头。
不过倒是有好心的就上前去指导了几下,见王妃和侧妃并没觉得尴尬,其它几位也都上手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众位喝着茶,只听那云姨娘还是改不了一张毒嘴说:“王妃资质如此,还真是只有自家亲妹妹肯这般用心了。”
陆穆瑶并没有觉得尴尬,符合说了句:的确。
可那云姨娘又说:“王妃,您小时候在府上都做了什么?不会专门找人打架吧。”
一句话虽然是玩笑,可也是揶揄侧妃,为何她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前怎么就没见侧妃与王妃姐妹情深的*侧妃了。
侧妃面上并没有觉得不妥,刚要开口解释,就听陆穆瑶随意的说:“云姨娘还真的是猜对了,我小时候可厉害了,哪个师父敢*我啊。”
半开玩笑的错开了刚才的话题,云姨娘撇撇嘴,住了嘴。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书雪说:“听说王妃在娘家的时候,受妾氏的欺负,家里面没了主母,自然就与常人有些差异了。”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陆穆瑶,又说:“侧妃姐姐心志坚强,非一般女儿家能比,自然是好的。”
陆穆瑶突然间笑了。
“瞧你们紧张的,都是以前的旧事了,如今我们府上姐妹和睦,王爷又是个能依靠的,对我们姐妹体贴用心,与其他府上比拟,已经极好的。”
书雪幸福的笑笑,然后说:“是啊,前些日子听丫鬟们提起,说安国公的二公子,整日流连花丛,她的夫人毛氏几次前往青楼妓院抓人,可惜了毛氏,以前在闺中的时候,名声响彻京城,才气与侧妃姐姐并称京城双绝,如今却......”
“是啊,这个人的福气,上天早就注定了,像咱们王妃就是个有福气的。”云姨娘说完,陆穆瑶佯装不悦,“云姨娘这话,好像我就应该配安国公家的二公子似的。”
云姨娘心下一咯噔,忙去看王妃,只见她嘴角擒住笑,慵懒的望着自已,才晓得那是在开玩笑,不免跟着莞尔一笑,说:“王妃若是肯,还怕王爷不乐意呢。”
众姐妹一阵欢笑,气氛很是融洽。
众人都意识到,如今的王妃温柔可人,正如她所说的‘我不害人,非我仁慈,我既害人,即是她该’。
这样子也好,王府和睦,谁会没事想着去害人呢。
正调笑间,就听一声说雄厚的笑声传来。
然后听到:
“谁又在背后说本王的不是了,大老远的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众位如花美眷,吩咐起身后附身请安,一阵折腾之后,被赐落了座。
拓跋越今日一身黑色且绣着金丝纹理的锦衣,天生一副霸者气势,英俊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只是他今日心情极好,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让人容易亲近了许多。
轻轻的扫描了众位美眷,喜悦的说:
“难得你们聚在一块,都在谈些什么?”
云姨娘这次见到拓跋越,面目上欣喜,可就算是如此也难掩忧郁,只是习惯张扬的她,依然没忍住的开口,这是这次的语调很轻很缓:“回王爷的话,众姐妹都指点王妃才艺呢。”
拓跋越挑眉,虽然他的众位女人一派的和谐,可为何他心里面觉得不是滋味呢。
“哦,王妃再练习什么?”
云姨娘抬头看了看王妃,但见她缩着身子尽量表现出没人看见的样子,心下微微一笑,做出一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表情。
拓跋越微微扫了一下众女人,见他们不是掩嘴偷笑,就是低头躲避,心下已经猜测到了陆穆瑶学习程度。
但还是好奇的说:“王妃啊,既然大家都来帮你,想必你一定进步神速吧。来来来,先表演一番,让本王开开眼界。”
陆穆瑶本就低着头,想掩耳盗铃。如今地上有个地缝,他一定先钻进去,可奈何在怎么隐藏都比不上蚂蚁。
她突然间抬起头,献媚似的给王爷请了安,说:“王爷,您一定是口渴了吧,妹妹这里的龙井茶可是极好的,您先尝尝。”
拓跋越正准备接下侧妃递上来的茶杯的手,突然间顿住了。
他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王妃,似笑非笑的眼眸中,透漏出玩味。
“爷,您是不是找妹妹有事,若是......妾身先告辞了。”
可是还未有所动作,拓跋越轻飘飘的喊了一句:王妃。
呵呵
陆穆瑶傻笑着望着拓跋越,知晓这次是逃不过了,抬头望向侧妃,只听侧妃说道:“王爷,姐姐已经很努力了。”只是进步缓慢而已。
当然陆青瑶可不是真的要帮助她,而是要看她出丑,王爷寿辰,虽然已经通知了不大肆举办,可往年总有些人不请自来,这些人都是拓跋越最好的朋友。
而到时候她以领舞的身份表演水袖舞,而王妃却是她的伴舞,众人会怎么想?
哼,没人会相信她是府中的王妃的。
“若是王爷想看,妾身和姐姐自然不会吝啬,刚好我们也该排练了。”
陆青瑶有才艺,不怕出丑,而陆穆瑶见拓跋越执意要如此,她倒是不介意出丑。
若是今天表演结束,说不定拓跋越就后悔让自已表演节目了。
若是她收回成命,那就更好了。
所以她决定英勇就义,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死。
水袖舞在陆青瑶表演之下身形合一,身姿摇曳,尤其是神韵更是出神入化,可陆穆瑶手中的水袖就象两条不听使的布条,收不回,出不去。
那样子让在座的众位姐妹都为她急啊,纷纷的上前欲要指导王妃。
可奈何王爷在,她们不好大动作的,只能小声的提醒着。
陆穆瑶也是有骨气,虽然舞姿生疏,姿态僵硬,可她心里面以为这是她最后一次排练了,所以很认真的跳完了。
最后的最后,大家都揪着心的等待王爷的评论。
可是王爷在他们表演完,突然间捧腹大笑,一点都不留面子。
“这真的是本王看的最最最难看的舞蹈了。”
书雪觉得王爷这样子太残忍了,不忍的说:“王爷,王妃才学习了了几日,能跳完整只舞,已经非常不错了。”
几位美人儿,也只有鹤娜与王妃的意见相同,甚少言论的她,抄着一口不地道的京腔说:“王妃没有天分,王爷你太强求了。”
“鹤娜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打击王妃。”
“你们有句古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王妃基础没打好,强制练习事倍功半。”
陆穆瑶刚好走进,做好了迎接王爷的诋毁,根本就没有不好意思。
只是陆青瑶却有着极大的失落感。
心生怨恨。
“为什么她如此不好,所有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
当然这些不满,她只暗暗隐藏。
“侧妃这腰肢,微妙微稍,为何王妃你表演起来,就让人食不下咽呢。”喝口水都能噎在喉中。
“王爷,妾身真不适合送这样子的礼物给您,您看要不.....就......”别折腾了。
陆穆瑶希冀的目光拓跋越自动忽略了。
他说道:“本王也觉得若是生辰当天本王收到这样子的礼物,会忍不住挥鞭子。”
“那......王爷的意思是不送了?”
“美得你。”
“额?”
“赶紧在换个节目,本王档次太高,怎么说也要来个百十来万的。”
听到这个,陆穆瑶恨得牙痒痒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