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瑶笑笑,便没有在言语。
只是此刻,还有一人紧盯着任一,那便是静雅。
她似乎还未从梦中回魂。
陆慕瑶扯了扯她,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呢。
可是静雅的反应太过激动,她来不及阻拦,就见到静雅上前,拉起他的手说:
“你是展由哥哥?”
欲颦还笑,最断人肠。
陆慕瑶不知她们之间感情何其深厚。
“静雅,你认错人了,他不是。”太妃似乎有些紧张。
是了,太妃是展家的人。论辈分,展由该唤太妃一声姑奶奶。所以太妃要保佑展由,而保佑他的唯一法子便是拒绝承认他的身份。
当初拓跋越将他接入府上,她还有些担忧。直到拓跋越说外面有很多人想要杀掉他,唯有安亲王府最安全,她心中难受,恨那些人赶尽杀绝。
静雅满目清泪,若说这两人没有关联,没人能信。
更别说这府上的女人都是聪慧之人,她们相互看了看,心中早已经暗起了凶波。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对这种没有提到明面上的事情故作不知。
太妃怕在升枝节,便说:
“我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静雅难缠,且她怀着身孕,没人敢上前与她拉扯。她拉着展由的手不放,死皮赖脸的粘着,说:
“不,展由哥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我不走。”
此刻太妃甩给陆青瑶一个眼神,她授意,忙将众人驱散。
陆慕瑶也想离开,却被太妃给留下了。
她要留下来照顾失控的静雅。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望了一眼坐在轮椅上,温柔的冲着静雅笑的展由,只听他劝说道:“静雅妹妹,你可还好?”
这一句问话,她哭的更厉害了。
展由伸出手,轻轻的为其捻去眼角的泪珠,轻轻的安抚说:“别哭,我还在呢。”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着,轻声安抚的模样就似一个疼爱妹妹的大哥哥,那般纯净无杂。
他们相互望着,然而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是他们二人的世界。
陆慕瑶不忍打扰,便莲步走至门口,坐在门台上。
脸颊处一湿,她以为又下雨了,随抬头望向天空,暗沉暗沉的云彩,随风飘远,暴风雨已经过去,他们将迎来艳阳高照。而她却忍不住落泪,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她的内心。
东观之事的当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从死人堆里活过来,又经历了什么?
她不愿意去想。
好像过去了许久许久,静雅终于平静下来,而她与展由告别,则陪着她一块回了霜花院。
一路上,相互沉默。
而她似乎很累,陆慕瑶将她交给她身边的丫鬟素月,而她则回到她的房间,只是却无睡意。
但她还是迷了一会。
再次起来,便听心怡说沈慕白来了。
忙请他去正厅相见。
相互问好关怀之后,沈慕白漂亮的面容上似乎有些沉重。
陆慕瑶起初没有发现,直到他提起:“大姐与俨如墨和离了。”
这个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
她问:“大姐还好吗?”
“回家了,她如今怀着身孕,为了孩子,她也会变的坚强的。只是那俨如墨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姐姐可怀着他的孩子呢。”第一次见到沈慕白生气,居然这么的有韵味,她心不在焉安慰说,
“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活着的。将来---看在孩子的面上,表姐还有机会的。”
哼哼,出事了就让自已的女人承受压力,这样子的男人,不要也罢。
“如今唯有为展家洗脱冤情,方可解救他们二人的婚姻。”沈慕白叹息一口气,漂亮的脸蛋上布满忧愁,但即使如此,还是漂亮的让人嫉妒的发恨,陆慕瑶淡淡的撇开脸,不去看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俨如墨心中的愧疚便会淡一些。”
陆慕瑶想到为展家伸冤的事情上,便问道:“表哥,依你之见,太子爷下马,可能吗?”
沈慕白魅惑的双眸微微暗沉,道:
“废太子,乃是动摇国本之大事,皇上不会同意的,再说太子爷如今并未犯下大错,废之无理。”只是他似乎想到一点,便说,“只是除了皇上这一关,宫里面还有太后压着,王爷不好做。但---若是王爷竭尽所能,必能如愿的。”
似乎一切都在拓跋越身上,可这实际上就是逼迫拓跋越与整个皇室为敌。
除非他有更大的权势,更多的野心。
可是她---没有发现。
闪烁的眼眸,渐渐低沉,一只手轻轻放在桌面上,时不时的敲打着。
跟随她多日的心怡见状,便笃定自家主子又在思谋了。
便不做打扰,而是给沈慕白又续了杯茶。
只是沈慕白不明白,他又道:“表妹,上次你在宫内受此侮辱,皇上理亏,任由王爷胡闹,若是收不住,皇上必定会请太后出面。要知道,王爷对太后很特别。”
不能让王爷在与皇上作对了。
陆慕瑶击打桌面的手顿住,问:“表哥,如果是你儿子,做了什么事,才能让你对他痛下杀手,无可挽回呢?”
沈慕白心口一滞,莫名的看着陆慕瑶,转瞬即明白陆慕瑶的话,眼眸中精光乍现。
“鸡鸣狗盗之事既然太小,那么篡位弑父呢?”
沈慕白微微一愣,心中大动。这个梗,他不是没想到。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表妹的心犹如磐石般坚固,即使对手是如山般不可撼动。
且是用那般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似在说戏文里的台词一般。
谋权篡位?
这是将太子逼入绝境啊。
即使是自已表妹,他依然要感叹一句:最毒妇人心!
太子爷身边的得力干将,基本都被拓跋越端起,那么接下来,拓跋禛的遥遥之上,必定能将他给逼疯掉。
人一旦疯掉,很容易走错路的。
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他担忧的还有一个事。
“表妹,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宰相大人,你会怎么做?”宰相大人可是太子最坚实的后盾,铲除他,太子才真的垮了,怕是连逼宫的能力都没有了。
可是宰相大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会不知道,没有陆家,她在安亲王府甚至整个皇家的地位,如履薄冰啊。
只可惜了,他太小看陆慕瑶的决心了。
“表哥,事情若真的发展到最后一步,你觉得,我能阻止吗?”人贪婪的本性,不会就此毁灭的。
如今宰相大人身为太子最强大的后盾,那么也必定能劝得住太子罢手,可一旦他暴露了本性,唆使太子走错路,那么就不是她一介女子所能阻止的了。
沈慕白想了想,又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了。她似乎将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就等着它日一朝集发,将敌人毙命。
他心中有数,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会谋划好。
他起身,坐到身边的椅子上,便说:“来,我为你诊诊脉,看痊愈的如何?”
陆慕瑶轻松一笑,便伸出手。
她受的是外伤,诊脉有个屁用。
不过有件事她倒是想问:“我这容颜会变成什么样?”
上次吃了那劳什子的东西,她发现自已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已了。太漂亮了,好似去韩国整过容一般。
不得不说,古代人多么的有智慧,这么一颗药丸居然这般神奇。
沈慕白问:“美貌不好吗?”
没有哪个女人不接受漂亮。
只是她是异类。
只是她不敢说出不喜的缘由,便随便编了个理由:“美女皆短命,再说我想当一个贤妻良母,不当狐狸精吗?”
咳咳
沈慕白根本就不信她的说辞,试问她以前长得也不像贤妻良母啊。
陆慕瑶见无法骗到他,便问:
“表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额?”
必须要他回答,陆慕瑶便又问:“如果一个女人其丑无比,但是却蕙质兰心,你会娶吗?如果一个女人貌美如花心如毒蛇---不,就一般吧,才艺一般,也不知书达理,更不多才多艺,你---会娶吗?”
沈慕白聪慧过人,立马懂了。
啥都一般,不就是说的她自已吗?
“你怀疑王爷他因为你貌美才---对你另眼相看的?”爱这个词语,还真不能用到拓跋越的身上。
而陆慕瑶看出来了,便说:“看吧,连你都怀疑是吧,我就说嘛,他怎么会突然间对我---表哥,你说我能变回原来吗?只要不是其丑无比,吓坏民众,让我变成啥样都可以。”
沈慕白似看怪物似得看向她,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世间女人都嫌自已不够漂亮,而她却处处反着来,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所以沈慕白哼唧两声,收拾东西便离开了,其实他担心自已说出来那个,她更接受不了。
狸族*,还有一个特殊的副作用,那就是永葆青春。
只是在离开霜华院的时候,他貌似看到了王爷的身影。他似乎又做错事了,希望王爷不要太暴虐。
不过沈慕白似乎没有猜对,拓跋越在沈慕白走后,便进屋了,且面色正常。
因为拓跋越早就习惯了他的王妃脑子不正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