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俨如羽已经将自已的调查结果呈上去了,可奈何拓跋越根本不屑于看,只听他声音浑厚道:“俨如墨已经承认,俨如羽,你可知藐视公堂欺君之罪又该如何?”
俨如羽身体微颤,却依然壮着胆子回应说:“请王爷明察,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陆慕瑶微微的看向台上身穿囚衣,满身污渍,却又一脸无畏的俨如墨,此刻他依然坚持自已是罪人,还劝俨如羽离开。
俨如羽血气上涨,对自已这位给家里添乱的兄长,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难道不知道,他贸然承认私藏罪犯,将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一时间场面非常的诡异。
陆慕瑶见状轻轻对陈慕白道:“沈慕白,我怎么看着表姐夫精神状态不好呢?是不是被行刑逼供了?”
沈慕白起初还认真地回答了,直到陆慕瑶说:“我看啊,他估计是这些天被行刑逼供,这里有问题了。”陆慕瑶指了指自已的太阳穴。
沈慕白突然间会意,忙喊了一句:“安亲王,臣有话回禀。”
说着便飞身上台。
陆慕瑶微微的蹲下身躯,待一片平静,方才又偷偷瞄着。
拓跋越目光深邃,泛着层层寒气,初夏的天,犹如寒冬。
几乎是用吼的:“说。”
“臣的姐夫,最近精神恍惚,夜夜噩梦不得安寝,所以臣已经连着给他开了一个月的安神药,如今怕是药吃多了,人有些不正常了,还望王爷莫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才是。”
拓跋越咬牙切齿的喊道:“沈慕白……”
沈慕白却不吃他那一套,不慌不忙的回:“臣在。”
“你说他疯了,可有人证明?若是没有,给本王滚。”
沈慕白是瞎说的,怎么会有人证呢。
所以他说:“此事尚有疑点,请王爷明察。”
宰相大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愉悦,却未表现出来,他语气沉稳的说:“王爷,此事的确尚有疑点,我们上报皇上,由皇上定夺。”
“此事犯人已经认罪画押,是他隐藏了展家余孽,本王看,此事不用多费口舌,来人啊,将这些扰乱刑场之人给本王拿下。”
“等等。”
陆慕瑶回眸望去,但见一身素衣的女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此人正是他的表姐,沈纯善。
即使造次变故,她的表姐对视外人,依然不丢沈家脸面。
她脚踏莲步,行至刑场之外,便说:“王爷,臣妇有证据证明,我夫君他---精神不好。”
说着,她便举着一件物件,呈上去了。
拓跋越没接,倒是宰相大人见场面太尴尬,忙接下。
宰相大人问:“这是何物?”
“纯善,你作甚?你莫要胡闹,悔恨终身啊。”那俨如羽嘶吼,可是沈纯善却恍若未闻,她走上前几步,跪在台上,微微挺直身板,回禀:“此乃大夫开的药方,我夫君从三年前便犯下头疼之症,请了无数个大夫,开了无数的药方,可这整张越发的不好。最近不但时常发生,有时候还胡言乱语。”
“三年前,展家出事,他在田间偶遇一人,名唤任一,两人志同道合,便结为异性兄弟,着实不知他便是死去的逆贼啊。”
这回答实在是妙啊。展由已经死了,此乃昭告天下之事,亦是王爷亲眼所见,这世间如何又出现另外一个展由呢?
“如果王爷不信,大可以审问任一,届时必定能真相大白。”
如此拓跋越便哑口无言,宰相大人见状,忙命将俨如墨收押,调查之后再做定论。
如此一来,事情便圆满了。
宰相大人对拓跋越非要为展家申诉的行为,极为不满。
本打算下手除掉‘任一’,只是那‘任一’被王爷严加看守,他根本无从下手。
如今被沈家这么一闹,倒是不用他费尽心机了。而如此一来,拓跋越的行为倒像是胡闹。
如此,他便可以参他一本---当然不用他亲自动手,毕竟他们之间还是亲戚。
促狭的目光望着吃瘪的王爷,心情大好。
那俨如羽见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忙走上前给两位监斩官磕头谢恩。
随后便四下张望,只是没能发现陆慕瑶的身影,他有些迷糊,便对拓跋越讲:“多谢王爷让我王妃提醒臣,若非王妃及时通知臣,臣怕是来不及为我大哥伸冤了。”
宰相大人听后,便问:“俨少卿你说是王妃让你来的,你没认错吧?”他不相信王爷私下会做出这般蠢事。
“怎么会,我大嫂就这一个表妹啊。”王爷的表情实在是呃吓人啊。
宰相大人还想问什么,只是转眸间,王爷已经不再身侧。
俨如羽眼波流转,顷刻间便对着宰相大人拱手,他说:“下官还要多谢大人提醒,让臣前往乡下调查。方可为我大哥洗脱冤屈。”
宰相大人笑笑说:“俨少卿严重了,你大哥的秉性我也是知晓的,他万不会做出这般大不敬之事。”
话说陆慕瑶已近好久没有逛京城了,尤其是小吃街。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道路旁小商贩林立,今日好不容易出来,又解救了迷途中的人儿,心情大好。
她一定要吃撑着在回去。
只是当拓跋越找到她,正见到一身华服,受万千瞩目,极其不顾形象的大口啃着红薯。
拓跋越还真没有那个脸面承认蹲在墙角,满嘴都是污渍的女人,是他的王妃。
她刚跟着太妃努力了几天的礼仪,如今被她这---全部打回原形。
莫名他想要转身就走。
当陆慕瑶发现拓跋越的时候,只见到他的衣角,而接下来她却被一群侍卫给请上了马车。
马车上
陆慕瑶猛然间看到冷然的拓跋越的时候,迷之嬉笑,这让拓跋越想要发火的心情,瞬间被打扰了。
眼前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不配他训斥。
哼
“赶车。”
陆慕瑶听他这语气,似乎不甚高兴,应该是因为今天菜市场内那场角逐。
他输掉了。
想到此处,她小心翼翼的坐在马车一角,僵硬着脊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不过陆慕瑶想差了,拓跋越对于今天的事情,也是极其不情愿地。只是俨如墨跪下来求他,他没答应,却背着他告诉陆庆云。
在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居然敢?
他在威胁他。
为了不使其莽撞,坏了大事,无奈他不得不接受他的‘自杀’。
当看到沈慕白过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是却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插了一脚,如此,这件事便变了味道。
尤其是他跟俨如羽在一块。
那个俨如羽可是陆庆云的人,这次调查更是陆庆云授意的,那么她呢?她在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他问:
“你去菜市场了?”
咳咳
你看到我了?不对,定是沈慕白那小子坏了事。
“王爷,碰巧路过的,想看看。”
“那怎么走了?
“太血腥了,害怕。”偷偷的望了一眼王爷,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那雕像一般的五官线条却柔和着。
这是没生气?
陆慕瑶挺直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轻轻的靠在了身后的竹板上。
真是狠狠地鄙夷自已一下,为何她见到拓跋越,总是这般的没胆呢。
到底是什么让自已这般害怕得罪他呢?
想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定是拓跋越浑身的戾气太重,害得她每每见到他,都有一种由心而发的骇然。
但是两人依然相安无事的回了府,只是今日他才发现,府门口似乎挂起了白帆,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今日公主下葬。
公主已经外嫁,死后要入席家祠,可奈何这门婚事,让皇上无颜,所以便随便为公主选择了墓地,简简单单的下了葬。
皇后心疼,哀伤。
皇帝感念与皇后夫妻情深,不忍她这般折磨自已,便宣召她与陆青瑶进宫陪伴皇后。
其实按照常理,进宫陪伴的应该是陆家长辈或者是温氏才是,如今让他们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进宫陪伴,难道是皇后的要求?
哎,她与皇宫犯冲,可奈何世界太小,而她的生活圈就这么大点地方,似乎她转了转来,总是会途径皇宫。
隔天一大早,她先去给太妃请安,彼时陆青瑶已经在了。
太妃见她走进,担忧的说道:“王妃,这次进宫,你且小心,万事以和为贵,不可张扬。”
陆慕瑶一一点头。
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太妃双目瞪着她,陆慕瑶不得不再次保证说:“奴婢会寸步不离的粘着青瑶妹子,太妃,您放心吧。”
如此太妃才放他们进宫去了。
再次入宫,陆慕瑶谨慎小心。
陆青瑶见状,便说:“姐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妹妹可是劝过姐姐的,可是姐姐却是不听。”
陆慕瑶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便说:“妹妹,你我心中对错与对的认知不同。”
陆青瑶见她如此不识时务,便作罢了。
没好气的说:“姐姐好自为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