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说:“皇祖母,我没有对她用刑,是她诬陷我,是她……胆大妄为,处处与我过不去。”
太后问:“那晚晴说说,王妃为何要诬陷你?”
晚晴公主有些无措,但是很快镇定下来,思绪清晰的说:
“我---她----她害我受伤,想要逃脱罪责,所以才反诬陷与我。”
太后看了一眼陆慕瑶,这件事情至始至终她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却成功的利用太妃的软肋。
皇宫里的老人儿都知晓,她这位儿媳最见不得宫中恶毒的事情,只因为年少时,曾经受过这类处罚,留下心病。
她缓缓起身,旁边侍候的嬷嬷忙伸手搀扶起。一步步的走至陆慕瑶身边,轻轻问道:“安王妃,你且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慕瑶知晓,这件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轮到她表演了。
她缓缓俯身,且表现的极为困难的往下跪着,待跪好,她才缓缓叩首,再起,方才说:“回太后的话,奴婢出了慈宁宫,遇到了皇后宫中的宫女,她告诉奴婢,皇后要召见奴婢话家常。奴婢不疑有它,就跟着去了,之后被那公主带到了桃花斋,说是皇后与惠妃在里面赏花。可待奴婢进去,里面空无一人。直到公主出现方才知晓,是公主要见奴婢,奴婢不知公主为何要谎称是皇后召见?”
太后回转身,轻声却又不失威严的问:“晚晴,可有此事?”
晚晴语无伦次的说:“我没有…..我不知是母妃召见她,我---去桃花斋散心,却不曾想遇见了她,我心情不好,不想见到她,让她走,可是她不但不走,居然……恼羞成怒对我恶语相向,还把我打成那样。”
陆慕瑶面目潮红,晶莹剔透,她委屈的质问:“公主你为何这般说?”
“事实本就如此,安王妃,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处处针对本公主?”晚晴公主反咬一口,让陆慕瑶措手不及。
皇上紧促的眉头,问:“安王妃,晚晴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不---是这样子的。”陆慕瑶微微仰起头,解释说,“皇---上,奴婢并未说过任何诋毁公主的言语,不知公主为何要这般诬陷与我?公主的手臂,是自已走得急摔断了胳膊,当时---有很多人都看见了。”
帝王的威严,就算是不发一言,依然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还好她意志力稍强,可是虽然能有思考的能力,但说出来,却有些断断续续。
“皇---上,太后---娘娘,公主说她----未曾假传---懿旨---宣召奴婢,可是---奴---婢---所见之人,确实是皇后宫中的宫女。而且…….”
太后一双慈目紧紧盯着她,但见她稍有紧张,但是话语间却很有条例。
“而且什么?”
“奴婢想问问公主,当时在桃花斋,除了您,可还有其他人?您说您在散心,而我的进入打扰了您。是不是就是说桃花斋里面除了你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呢?”
晚晴不知她这话是陷阱,又加上心中有鬼,忙回答说:“没---有。”
陆慕瑶还未开口问,就听太妃不耐烦的问:“公主,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公主想着那两个侍卫都是自已的人,自已早就和他们通过气,就算是她执意说有人,那么也没有证据。
所以她则有了底气说:“没有。”
陆慕瑶听后,黛眉轻展,冲着皇帝恭敬的拱了拱手,说:“皇上,当时奴婢被领取桃花斋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之后公主才带着两名侍卫进入,且他们听命与公主,公主见奴婢,就吩咐那两名侍卫……”
太妃忙问:“做什么?”
“公主吩咐那两名侍卫,挟持着奴婢,公主却是要…….”陆慕瑶顿了一下,方才委屈的说,“公主要亲自对奴婢用刑。”
拓跋晚晴,你当真能将白的变成黑的吗?
既然如此,那么我不妨多搅拌一下。
太妃听后,也觉得疑惑:“那刚才在慈宁宫,你为何回禀?”
“我---奴婢害怕。”
“你害怕什么?”
“公主威胁说,若是奴婢说出来,她必定对我家王爷不利,之前公主……”陆慕瑶微微挺直了背脊,声音稍微拔高了一分,“曾经公主也这般威胁过奴婢,紧接着王爷就出事了,奴婢害怕,这一次王爷在因此受到牵连……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皇上知晓上次的事情,她已经狠狠地惩罚过晚晴了。
不过是女儿偷偷来御书房偷听到了他与拓跋越的谈话,又年纪小,不懂事,紧接着这些话又被三皇子妃套去了,所以才有了狸族的事情。
他即使知晓这些,但是苦于无证据,不能拿三皇子妃怎么样,只能派人严加监守。
皇上问:“那你如今怎么又敢说了?”
“皇上,如今事情说开,想必公主不会再糊涂的为难我家王爷。”
皇上不得不赞叹王妃的聪慧,如今事情说开,若是还有人敢对拓跋越不敬,那么就跟公主有关。
若晚晴聪慧,还会派人严加保护拓跋越的安全,以免授人以柄。
太妃见皇上沉思,以为皇上不知如何处理,忙出言说:“皇上,既然有人证,那么就请您传唤那两名侍卫还有皇后宫中的侍女来问话,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哎
陆慕瑶无奈叹息一声,感叹她母妃想法简单。
宫里的侍卫和宫女,如何会为宫外的他们作证呢?
保不齐如今已经遇害了?
她微微抬头望向晚晴方向,只见她眼神精光闪现,看来自已猜测的不错,公主已经处理好了,不然,她如何敢来皇上这里告状。
既然公主说的是假话,而她说的又不全真,这亦真亦假之间,就看谁演的戏能打动人心了。
至于那两名侍卫的供词?
只能见招拆招了。
只是那名宫女?陆慕瑶只说她是皇后宫中的,却没说那宫女的名字,因为宫里的宫女太多,她也不晓得是谁。
皇上信了。
所以皇上下旨将皇后宫中宫女尽数都传召来了,而皇后听说了此事,不能装作不知。
所以也跟着过来了。
众人一阵请安寒暄。
趁此机会,陆慕瑶轻扯了扯自家母妃的衣摆,微微交代了几句。
太妃本来是屈膝请安,听到自家媳妇的交代,微微退了出去。
皇后依旧如往日的光鲜亮丽,雍容华贵,只是此刻比往日相见多了份平易近人。
随即皇后问话说:“皇上,母后,这是出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皇上问:“皇后,朕来问你,今日你可在桃花斋传召过王妃?”
皇后黛眉微蹙,檀口轻启:“不曾呢。今日臣妾有些头疼,一直在景阳宫休息呢。”她回完话,又看向依然跪着的王妃道,“是王妃说我传召她了吗?还是说王妃去景阳宫给本宫请安了?”
陆慕瑶坚持说:“皇后娘娘,奴婢确实是见您宫中的人来传唤,所以才跟去的。”
“这…..皇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王妃竟说胡话了。”
“皇后,你且先休息,等朕审讯完,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皇后微微颔首,又看了眼自家女儿,欲言又止的,想问什么却终究没启口。
皇上宣召那几人进来,一一看了看,就问她们说:“你们今日谁去请过王妃?”
众位宫女纷纷摇头。
晚晴心下得意,不等皇上问话,忙起身指着陆慕瑶的鼻子说:“父皇,都是她说谎,她见女儿一人在桃花斋内,故意来寻女儿晦气,父皇,您一定要给晚晴做主啊?”
皇上微怒,道:“陆慕瑶,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奴婢句句属实,不曾欺瞒。请皇上明查。”
“陆慕瑶,你还想狡辩,甚为安亲王妃,你不好好相夫教子,却仗着王爷对社稷有功,败坏王爷名声,如你这样子的女子,就该被休弃。”晚晴顿了一下,忙跪下说,“父皇,这样子的女子入我皇家祠堂,丢进我皇家名誉,儿臣真为安亲王叫屈,娶了这么一个败坏名节,又胆大妄为的女人。请父皇下旨解除她与安亲王的婚事,将她处死。”
皇上听公主这么心狠,有些不悦,可却未表现出来,他轻轻抚摸下自已手中的玉扳指,方才问:“王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时此刻的陆慕瑶,轻轻抬起手臂来,用那宽大的衣袖来轻拭面颊出泪痕,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待平静后,方才回话说:“皇上,奴婢绝不敢欺瞒。”
公主自觉胜利在握,抑制不住得意,放松了警惕。凉凉的说:“陆慕瑶,死到临头,你还敢狡辩。明明就是你说谎,欺君之罪,就是安亲王来了,也救不了你。”
太后虽然知晓这其中有猫腻,这宫中的女子,怕是她都认不全。更何况是她呢。
晚晴就是随便找个人来,她也说不出是谁来。
哎,这孩子,还真是如她母妃一般的单纯。
如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太后不得不打圆场说:“安王妃,事情到如今这地步,你就老实招来,哀家是你皇祖母,皇上是你亲伯父,都是一家人。只要你承认错误,哀家跟皇上不会拿你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