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曦说完,又猛喝了一坛,道:“弟子现在只想知道,阿一他究竟是生是死……”
叶志远道:“林一是生是死,对你而言,很重要么?”
剑曦道:“那当然了,如果弟子知道若他是被‘放逐’法阵传送走,应是还有一线生机,那弟子定要去救他。
倘若他真的在被传送走前就已经死了,那弟子……也要寻到他的尸体,不让他横尸野外。可惜,上天连此刻林一他是生是死,都不让弟子知道……”
叶志远醉意朦胧,道:“曦儿,你真傻……上天不让你知道,难道你就不会窥探嘛……”
剑曦一愣,觉得师父似乎有办法,便赶紧问道:“师父这话,是何意思?”
叶志远道:“星门不是有奇法,名曰‘星眸窥天’么?只要求星门弟子帮你施个法,你不就可以得知林一究竟是生是死了么?”
剑曦听了,瞬间酒醒了不少,他没想到今夜与师父饮酒,师父醉酒之时,居然帮自己想出一个可以得知林一是生是死的办法。这“星眸窥天”之术,剑曦以前也听辰星佑提起过。
剑曦道:“师父所言此法,似乎可行。可是弟子记得,‘星眸窥天’似乎是星门禁术,星门弟子肯帮我施法么?而且,弟子从未去过星门,星门具体在哪,弟子也不知道……”
叶志远却笑道:“那还不简单?曦儿,过几日为师刚好要去广寒宫,见我心上人,此行途径星门所在星月山,刚好可以带你去……
届时为师再出面帮你求个情,或许星门就答应了呢……”
剑曦听了大喜,道:“真的么?那就多谢师父了!”
叶志远此刻醉意已浓,双目都快睁不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一头倒在桌上。
剑曦见状,赶紧扶师父起身,扶他到床上休息。一切办妥之后,才离开剑院,飞回剑经堂。
剑曦躺在床上,回想起镇魔峰一行,半路上辰星佑与自己介绍星门功法“紫微星月诀”的时候,确实提到过“星眸窥天”这一奇术,当时自己也倍觉不可思议。
没想到今日,自己居然需要这门奇术帮忙。
只是,当时辰星佑似乎提到过,这“星眸窥天”好像是星门禁术,即使有师父帮自己求情,难道星门就真的肯帮忙了么?
但无论如何,欲知林一生死,自己似乎只剩此法可行,唯有尽力一试了。
剑曦想着想着,醉意渐浓,随后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剑曦忽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剑曦感觉有些头痛,眼皮十分沉重,他努力睁开眼,发觉居然是尚墨师兄。
又听得尚墨道:“剑师弟,你快点起床啊!师公来看你了!”
剑曦听得“师公”二字,吓了一跳,神智顿时清醒不少。他望了望尚墨身后,师公果然站在自己屋子之中。
而此时屋内一片光亮,恐怕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
剑曦赶紧下床,整理一下仪容。同时低声问尚墨:“尚师兄,师公怎么忽然来了?”
尚墨低声道:“我怎么知道?刚才我敲门很久,你都没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进来后,才发觉原来你是喝了酒了……
唉,师公偏偏这个时候来,你得寻个借口,好好解释解释了……”
剑曦稍作整理,随后赶紧向师公行礼,道:“弟子不知师公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师公原谅!”
剑清风却先对尚墨道:“尚墨,你去忙你的事吧。让师公和剑曦单独聊聊。”
尚墨道:“是。”随后离开。
剑清风望了望剑曦,道:“你昨夜喝酒了?”
剑曦知道瞒不过师公,道:“是……”
剑清风听了,似乎并无责怪剑曦之意,他自然知道剑曦是在借酒浇愁。
剑清风只是道:“剑曦,师公理解你的心情,林一一事,对你打击确实很大。因为师公,也曾有过如你此刻一般的经历。
“当年师公对自己女儿下了‘正道追杀令’之后,总觉得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女儿,那时师公的悲痛心情,比你此刻更甚。”
“毕竟林一与你毫无血缘关系,也非你亲手所杀。而剑兰却是师公的亲生骨肉,那‘正道追杀令’,也是师公亲手所下。”
“也正是这种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钻心悲痛,让师公随后便宣布不再当任仙盟盟主一位,宗内事务,除非大事,也基本交给了你项师伯处理。”
剑清风提起往事,声音略显颤抖,似乎多年过去,却仍难忘当时悲痛。
剑曦也从师公话语之中,感受到师公当时那种钻心悲痛。师公是正道第一人,但修为再高,也避免不了凡人的七情六欲。
剑曦问道:“那当时,师公如何从悲痛之中走出来?”
剑清风道:“那段时日,师公确实悲痛欲绝,近乎崩溃。师公意志消沉了一段时日,直至有一日,新一届天剑宗弟子入宗,师公听到新入宗弟子宣誓,才忽然醒悟过来。”
剑曦奇怪道:“新入宗弟子宣誓?为何会让师公忽然醒悟过来?”
剑清风反问道:“剑曦,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入宗,发过什么誓言?”
剑曦想了想,道:“除魔卫道,为我己任。魔教不除,誓不罢休……”
剑清风道:“对,‘初心不忘,方得始终’!就是这新入宗弟子誓词,让师公猛然醒悟,想起自己当年入宗时发过的誓言,明白自己肩上,还担当着除魔卫道之天职。
“若师公因为自己小女儿一事,便与你师父那边颓废沉沦,那意味着,守卫世间的正道之力便少了一份。”
“魔教的敌人也少了一个,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世间恐将有更多无辜之人遭受魔教荼毒。”
剑清风的话,让剑曦瞬间醒悟了一些。
剑清风又道:“剑曦,你的养父养母便是惨死在魔教恶人手上,你肯定不会忘记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倘若时光可以倒流,你回到那夜,你会不会出手救苏晴爹娘?”
剑曦道:“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