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陪客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瓜子脸,皮肤白皙,模样长得很水灵,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式西装,左胸前还挂着个别致的小徽章,绝对属于值得搭讪的对像。
女陪客点了点头,却没有答话。郝建根本没有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觉悟,又笑着说道:“洋鬼子叽叽喳喳的我一句都听不懂,待会他介绍底注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翻译一下,等我赢了钱一定请你吃大餐。”
女陪客其实是澳门公证处的公证员,姓关名卿,这次是被请来做大赛公正的,原本想绷着脸坐上两个小时,不料却遇上了这么一个极品,这跟她印象中的赌王形象完全不符,整一个半大小子吗!
“好的。”关卿惜字如金,普通话讲得字正腔圆。
郝建露出一个很阳光的笑容道:“谢谢,我这人生来运气好,高考完了来澳门旅游,稀里糊涂在赌场中赢了九把,复赛打麻将又稀里糊涂赢了,昨天玩二十一点还是稀里糊涂赢了,最后稀里糊涂进了决赛。”
关卿被这一连串绕口令绕乐了,低声说道:“我看你还准备稀里糊涂赢走三千万吧!”
郝建眨了眨眼道:“确实有这想法,待会我一定梭得他张着嘴巴哈气。”
关卿身份有些特殊,她父亲就是云顶赌场最大的股东之一,算得上是在赌场长大的,对所有赌法无一不精,像这种梭哈的解释还是头一次听到,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郝建见美女被自己逗乐了,心中很是得意,伸手冲荷官打了个响指,喊道:“太无聊了,给我来一杯柠檬汁。”
荷官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不好意思,按规定赌局开始不能喝东西。”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做了二十几年荷官还从没有人把他当服务生使唤的,今天却碰上这么一位。
郝建翻了个白眼道:“这不是还没开始吗?你当我傻啊!”
关卿忍不住低声道:“桌上有矿泉水的。”
郝建拿起一瓶矿泉水揭开盖灌了一口,低声嘟囔道:“感觉澳门的矿泉水没有国内的好喝,一股子海腥味。”
关卿被这家伙气乐了,摆明了这矿泉水就是国内的。就在这时主持人走到赌桌旁开始讲解规则,五万底,每次加注至少二十万,时限一百二十分钟,最后剩下筹码数额多者胜出。
“五万打底,叫牌最低二十万……”关卿用普通话小声翻译了一遍规则,郝建笑着点了点头,把衣领上的纽扣松开了两个,待会掏玉佩的时候也方便些。
对面的吴子墨面沉如水,眯着眼睛不言不动,颇有赌术高手的风范。
牌局正式开始,第一把牌郝建面牌红桃五,底牌方块五,手中一对心不慌,吴子墨面牌黑桃二,底牌方片三。
“二十万!”郝建捏起几个筹码丢了过去,吴子墨不动声色的丢了二十万,又好像泥塑木雕般坐着,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之风。
荷官又了两张牌,郝建牌面一对五,吴子墨黑桃J,一对说话,郝建微微一笑,把跟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懒得跟你墨迹,全梭了。”
吴子墨面上波澜不惊,把牌一扣直接推了出去:“不跟。”
荷官把桌面上的筹码全收到胜方,郝建冲关卿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小赢二十万,能打四次底了。”
接连几把吴子墨似乎少了点运气,面牌总不如郝建的大,这货第一次叫二十万,只要对方一跟立刻梭哈,吴子墨倒也光棍,直接盖牌放弃,零零总总输掉了近百万。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郝建在瞎赌,这样搞法最多看到了三张牌,和诈鸡并无分别,对手只需抓准机会一次性就可以赢光他所有筹码,到时候恐怕后悔也晚了。
比赛进行了一个小时,按照每把牌五分钟计算已经有了十二把,吴子墨输出去了一百五十万,给人的感觉气势上被对方牢牢压住,如果再不梭上一把恐怕时间一到就会被活活拖死。
吴子墨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丝毫改变,好运气并不是经常有的,他就像一只匍匐在草丛中准备狩猎的豹子,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动致命一击,让猎物永无翻身之日。
新的一局开始,郝建明牌黑桃a,扫视了一下底牌是黑桃十,吴子墨拿到了一对九,郝建牌面大的叫注。
“小赌怡情,就下二十万吧。”正所谓有筹码就没压力,郝建一脸轻松的丢出去二十万筹码。
吴子墨爽快的跟了二十万,荷官又了两张牌,郝建拿了张黑桃k,而吴子墨了张方片九,面牌已经有了一对,加上底牌凑成了三条。
“五十万。”吴子墨淡淡的叫出一个数字,捡五十万筹码丢了过去,这种方式才是放长线钓大鱼,吸引对手一步步下注,相比第二把就梭哈这样的赌法无疑能赢得更多,当然风险也相对较小。
郝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把面前所有的筹码往桌子中间一推道:“全梭了,赢了这把我就每一注下五万,拖也能拖死你。”
吴子墨眉头一拧即松,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对方所用的手段并不高明,不过却相当实用,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无疑将他拖进了最后的决战,这一把赢了就赢得了整场比赛,输也一样。
吴子墨把底牌一翻,眼中闪过两点精芒:“好!我们就赌一把运气。”呼啦!他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上去。
三条九,还有两张牌没下来,也就是说赌的是个运气,就牌面而言郝建似乎更需要运气。
因为两人已经压上了全部筹码,荷官依次各了两张牌,吴子墨拿到了三条九加一对七,富尔豪斯,而郝建的牌面则生了更奇妙的变化。
好整齐的同花顺面,赌场中的看客们也开始兴奋起来,这种牌面很难得出现一次,没想到在今天的赌王大赛中有幸见到了,如果底牌是黑桃十的话那可就妙透了,同花大顺对富尔豪斯,堪称一场经典对决。
“请你帮我揭开最后一张底牌吧!”郝建自始至终没有碰过桌面上的扑克牌,就连最后一张底牌他还在怂恿身旁的关卿代劳。
关卿也不客气,捏起牌角往上一翻,啪!一张黑桃十跃入所有人眼帘。
郝建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的运气还是不如我,不过有一件小东西比牌局的胜负更能让你兴奋。”
说完反手在脖颈后一拉,一块双龙玉佩从领口处跳了出来,吴子墨脸上的表情一阵呆滞,双眼紧盯住郝建胸前,确切的说因该是紧盯住那块玉佩才对。
“你是谁?”吴子墨蜡黄的脸庞上现出一抹潮红,一字一顿的说道。
郝建淡然一笑道:“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座而起,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
吴子墨一咬牙,紧跟着追了上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冠亚军一前一后夺门而去,转眼间就不见了影。还好那位主持人颇为机智,拿起话筒又开始热情洋溢的解释起两人离开的原因,说什么两位赌王心神巨耗,需要休息云云,总之怎么玄乎就怎么瞎掰,倒也唬得看客们一愣一愣的。反正大家都是来看赌王对决的,精彩部分已经见过,对颁奖仪式什么的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就算明知道主持人的解释牵强,也懒得去深究了。
在大赛举办方的暗示下,公证员开始宣布此次比赛结果真实有效,意犹未尽的看客们纷纷离场,一场虎头蛇尾的东南亚赌王大赛落下了帷幕。
徐锦松刚走出贵宾厅大门,口袋里的手机蓦然一震,掏出来一看是郝建来的短信,上面一行小字,“赌魔之子我带走了,记得帮我领奖。”
郝建一路疾奔出了酒店,一台黑色比亚迪飞驰而来,嗤啦一声停在了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正是五队那个叫神行的家伙。
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回头一看吴子墨已经追了上来,眼看离车子已经不足百米,郝建淡淡的说道:“开车,去黑沙滩。”
吱呀!车子一声怪叫疾驰出去,转眼就把吴子墨远远抛开。
“别开太快了,等那家伙打车追上来,保持距离就好。”郝建点了根烟抽着,腾出一只手把安全带系上,神行这家伙开车太猛了,还是稳妥些好。
神行驾车的技术比专业车手还要专业,不到两分钟他就观察到后面跟来了一辆的士,淡然一笑调节了一下车,不管对方怎么加始终可以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车距。
“跟着我们的还不止一拨人,要不要让头儿过来?”神行驱车转过一个弯道,驶入了一条棋盘小路。
郝建抽了口烟道:“不用,待会到了黑沙滩把车子开到松树林北面就好,两条杂鱼翻不起几朵浪花儿。”
跟在后面的一共有两拨人,一拨是吴子墨,另一拨却是昨天见过一面的牛贡和冷鹰。这两家伙来得倒是真快,出于何种目的就不用理会了。
咸湿的海风吹来阵阵凉意,暮色下的松树林越显得静谧幽暗。
车子停在松树林背面的沙滩上,郝建和神行一起下了车,快步走进了松树林。
走了不到百米就现前面不远有几点明暗不定的亮光,居然是几支戳在地上的白蜡烛,袁帅和两名劲装男子站在一旁,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个漆黑的大皮箱。
郝建走上前去,从脖子上解下双龙玉佩直接递给了老赌王:“人已经来了,不过后面还有条尾巴。”
话音刚落,吴子墨健步如飞冲到了近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老赌王手中的玉佩。
“是你?千门中人?”
袁帅高举手中玉佩,面色不怒而威:“跟我走。”
吴子墨面色骤变,眼神中浮起一抹挣扎之色,袁帅上前一步道:“子墨,跟我走。”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吴子墨双肩一抖,凌厉的眼神蓦然一黯,很乖巧的垂手走到了袁帅身旁站定。郝建有些纳闷了,据他所知吴子墨丹田中所含的气劲比老赌王还要强,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服服帖帖了?
袁帅似乎看出了郝建心中的疑惑,从一旁的劲装男子手中接过皮箱直接交到了郝建手上。
“郝书记,箱子里有封信,看过之后一切自有分晓,后面的尾巴就劳烦你去处理了,老夫先行一步。”说完转过身领着三人飘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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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杜市长电话打了几遍,问你常委会还开不开啦?”张玉蓉一把掀开了他铺盖,这家伙都睡对时了。
“玉蓉,我们不是在澳门么?我还拿了赌王大赛的冠军呢!”郝建揉了揉眼睛,表情有点木讷。
“什么赌王不赌王,老马都在客厅等两个小时了!”
哦,我这是在做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