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商场,郝建找了个公用电话按下了蔡飞的手机号码,拨了几下,提示里说的都是空号,郝建明白了,原来人混得差了,最要好的同学也会远远地躲着自己。
郝建来到了计划生育技术服务站,那是前妻上班的地方,结婚的时候,县卫校毕业的胡原爱还没有班上,那时候供销社的效益还可以,靠着郝建的工资,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还可以,后来县里统招一批手术医生,胡原爱考上并顺利转正了,家庭的关系便慢慢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胡原爱开始变得很晚回家,甚至不回家,郝建打电话她总是说在加班,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胡原爱正在站长办公室与田科学有说有笑的,听到郝建来了,搂住田科学的脖子撒着娇说:“亲爱的,他来了,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早点打发走,那人见了就让我恶心!”田科学捏了捏胡原爱的腰肢,笑呵呵地说,胡原爱掩门出去,他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吟道:官不在大,有权则灵,位不在高,实惠则行。
按照胡原爱的要求,郝建在补充协议书上签了字,上次到房产局办转户手续的时候,需要补一份自动放弃房产的说明。
“这就完了?”郝建放下笔。
“当然完了!你还想干什么?”胡原爱把协议装到了文件袋里,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十年的夫妻说完就完了,郝建有心想要留下来与她吃顿饭,但看到她言不由衷的样子,索性谢绝了。
下午他遇到了杨平,杨平又找来刘思明,三个人一同来到了上次来的那个地方。
郝建心情不好,不过,他强颜欢笑,和几位兄弟喝酒,或许是心情问题,郝建很快喝醉了,按照郝建的酒量,远远不止喝这些酒的。杨平和刘思明都感慨郝建的豪爽,认为郝建瞧得起他们,所以,他们吩咐服务员将郝建扶到楼上休息,他们还要继续喝酒。
迷迷糊糊之间,郝建被扶到了一个房间,一股香味传来,郝建感觉似曾相识,不过,现在的他,情绪低落,想不到那么多。躺在床上之后,香味更浓了,这股香味很好闻,郝建感觉到,有人在轻轻脱去他的衣服和裤子。然后,有人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郝建很想睡,可偏偏睡不着,脑袋还有些晕,不过,已经有些恢复了,这张床,睡着很舒服。迷迷糊糊之间,郝建感觉头晕,这时,他感觉有一个柔软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郝建明白,身边的肯定是女人。
此刻,郝建已经忍不住了,他转过身,抱住了这具柔软的身体。
郝建已经彻底清醒了,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张异常漂亮的脸。正是那晚自己努力拒绝过的美艳女郎。
“怎么会是你?”
柳静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说:“呵呵,看你还假斯文!”
“我。。。我伤害你了。”
“不要说了,我是自愿的,希望你能够记住我,明天,我就要离吉卫了。”
“你。。。你准备到哪里去?”
“我能够到哪里去,四处飘荡,希望以后能够见到你。”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抱在一起,郝建感觉柳静很柔软,他不禁紧紧握住了柳静。
“好了,你要下去了,不然,别人要怀疑你了。”
回到政府的晚上,郝建失眠了,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相互没有感情的女孩子,这算怎么回事,郝建当时准备付钱,不过,看见柳静哀怨的目光,郝建最终没有掏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住了柳静,郝建知道,他不应该记住柳静,他们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郝建听说过,做这样的事情,都是要带套子的,一来怕染病,二来怕怀孕,可是,柳静根本就没有顾忌这些,要是柳静怀孕了怎么办。
郝建越想越睡不着,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外人知道,可是,郝建良心不安。多年后,郝建为自己的幼稚感觉到了好笑。
第二天早晨,姚丽群从李梦群办公室刚出来,忽然发现冯启坤在农经站里打麻将,才知道他支使郝建一个人去了计生局,当即把他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
在这乡政府里,有了吴鹏达撑腰,冯启坤这根老油条又怕过谁,就算是原来分管领导李梦男也对他‘敬而远之’,这人平时爱戴一副茶色眼镜,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是生是男儿的身,长的却是女人的嘴角,一旦开起骂来,各样粗言俗语信手拈来,那是骂街泼妇也自叹不如。一开始他说姚静群偏心,再后来就是对姚静群直接展开人身攻击,说她生活不检点,有失妇道,说她靠身体上位,最后两人竟然直接干起架来。
当郝建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冯启坤正揪住姚丽群的头发往桌子上按,姚丽群的双手不停地往上抓挠着……门口站满了干部,但就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
“冯启坤,搞什么?你给我松手!敢打人,你眼里还有领导吗?”郝建也顾不得许多,拨开众人,一步冲了过去,抓了冯启坤的手,稍一用力。
冯启坤吃了痛,松开了手,回过身来,一看是郝建,更加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道:
“领导?她也算是领导,告诉你小子,我的领导只有吴乡长,你,她,还有李梦男,算什么领导,顶多只是算上几个尖夫银妇!”这时外面一阵笑声,冯启坤更加得意,冷不防后面姚丽群一声娇喝,“老子与你拼了!”一脚向屁股踢来,往前跌了几步,郝建脚尖稍稍往前一伸,冯启坤便狗吃屎式扑到地上,茶色眼镜掉了,面容不住抽搐,双手向空中乱舞,神态极是狼狈。这时外面不知谁叫了一声好,接着旁边又响起了大笑声。
“好小子,敢下黑脚!”冯启坤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便举起凳子往郝建头上砸来,郝建轻轻一闪,躲过了。
叭的一声响得十分清脆。
冯启坤呆住了,他感觉鼻孔里热呼呼的,用手一摸,两道殷红的液体便顺着人中流了下来。
“郝建,你敢打我?”
“你这人讨打,我为什么不敢?快给姚乡道歉!”
“我?凭……”
叭叭又是左右两记。郝建冷喝一声“就凭这个!我数一二三,一……二……”
只听扑通一声,冯启坤双脚一软,竟然跪下了。
“不是我,是姚乡!”郝建又喝一声。冯启坤老老实实地挪动着膝盖到了姚丽群面前。这时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嘲笑的叹息声也没有,所以室内冯启坤的道歉声听得清清楚楚。
“姚乡,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这样,我发誓以后一定改正,坚决服从你的领导……”
人就是这样说不清楚,其实人人都有奴性,只是有的奴性要象畜牲一样要靠打方能打出来。冯启坤就是这样的人,经过这么一出,他从此兢兢业业地从事协会秘书工作,成了李梦男麾下一名得力干将,当上了计生办主任,并且还一直干到了副乡长镇长,当然这是后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干部们一个个对郝建热情得不得了,老远见着面就打上了招呼,“郝主任好!”这让郝建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尤其是食堂的柳妈,老远看着郝建拿着饭盒进来,就招手:
“郝主任,快来,今天土豆炖牛肉,大菜啊!多吃点!”
“谢谢柳主任!”
“叫什么柳主任,一个做饭打杂的,呵呵叫大姐,大姐来得亲切些!这伙食做得不好,你可要多批评指导啊!”说完还特意往郝建碗里多舀了两勺。
郝建自然不愿意和大家凑到一块吃饭,吃饭时他不想说话,只想安安静静地吃饭,更何况大家聚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往往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中听!
姚丽群端着碗来到了他的旁边,也是安安静静地吃,没多大一会便说吃饱了,对郝建轻轻说了一声:“晚上七点,政府后山水塔边等你!”
呵呵,难道领导就要兑现承诺了么?看了又看姚丽群曲线玲珑的娇俏背影,想起刚才在她办公室的一番笑话,郝建又忍不住心思荡漾起来。
也就是冯启坤走后,郝建便把今天到计生局的情况汇报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是对那办公室主任那一通酣畅淋漓的教育,恁是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姚丽群听着听着,脸上就绽出了蓓蕾一般鲜艳的笑容。
“行啊你,郝建啊,你真是塔山乡计生工作的一员福将啊,有了这十二个二不要生育指标,计生率至少上了两个百分点,呵呵我乡计生工作又要迈上一个新台阶了!我要马上给李书记汇报,让党委政府奖励你!”
“党委政府?奖励?那是虚的!”
“那什么是实在的?”
“姚乡长的,才是实在的!”郝建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人家胸前鼓鼓的那啥,啥是实在的,人家能不懂吗?
“呵呵,有本事,叫李书记奖励你,李书记的那才叫实在!”
“不呢,我就要姚乡的!”
“要老子的,滚!呵呵!”
“在想什么呢?郝主任?”冯启坤也拿着饭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啊,真是对不起啊!”
“别,别!”郝建本来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见人家过来示好,连连摆手。
“冯秘书长,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作为老大哥,你多多包涵啊!”
“说什么呢,俗话说不打不成交,现在我俩都在计生线上,当然是兄弟啦,兄弟不说二话!其实我还是蛮佩服你的,没想到还真让你给办好了。今天这事,我压根就不想去办,别说我俩,就算姚乡甚至是李书记亲自去,也不一定办得成!你知道吗,人家计生局张局长根本不尿她们!”
“啊,这怎么可能?她们大小也是个乡镇领导!”
“乡镇领导又怎么啦?人家张局长还是县委丁副书记的人呢,你想李姚是什么人,是叶县的人,路子不对啊!没想到你,给办好了,真有你的!兄弟,晚上老哥作东,到街上吼几句?”
下次吧,下次老弟请你冯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