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挂掉电话,谭玉芬脸色难看的说:“郝大哥,对不起了,我不能跟你走了,我……家里有点事,我必须得赶紧走。”郝建已经从她电话里听出了什么,皱眉道:“玉芬,是不是谭小军出什么事了?让谁抓起来了?”谭玉芬尴尬的说:“没……没什么。”郝建叹道:“哎呀,玉芬,你还把我当外人吗?你快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谭玉芬愣了下,讪讪的说:“老是麻烦你……你认识市北区公安分局的人吗?”郝建立时想到吴有为,有他在,什么事摆不平?点头道:“我认识,怎么了?”谭玉芬急急的说:“那就好,那你就跟我来吧,车上再说。”郝建径直往市北区公安分局驶去。路上,她有些别扭的把事情跟郝建说了。
原来,刚才那个电话是市北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的民警打过来的,告诉她,说是她弟弟伙同几个同学,在路上拦截猥-亵未成人少女,已经被路过的巡警抓起来了,正看押在市北分局的讯问室里,让她这个监护人去办理相关处罚手续。
弟弟做出了这等丢脸的事情,当姐姐的自然会觉得脸上无光,是以谭玉芬一开始不愿意告诉郝建真相,就算后来说出来的时候,也非常的别扭。
郝建听了以后第一时间觉得滑稽可笑,小军呀,还到读高二,不就十六七岁,怎么就能干出猥-亵未成人少女的事情来呢?好奇的问道:“小军多大了?”谭玉芬说:“十六。”郝建算了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事,好嘛,他却已经知道“猥-亵”小丫头了,唉,这真是激素害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道:“会不会是巡警搞错了?抓错了人?还是小孩子……知道成人那点事吗?”
谭玉芬表情羞赧的看他一眼,回转头继续开车,没说什么。郝建说:“我说错了吗?肯定是抓错人了吧?玉芬你这么好的人,弟弟肯定也非常优秀,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谭玉芬忽然恼羞成怒,伸手在他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哎呀老弟,你就别臊我了好不好?”郝建奇道:“我是说真心话,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谭玉芬害羞的说:“算了,反正家丑今天也外扬了,我也就跟你说了实话吧。我那个弟弟,老爸一天忙到杀猪卖肉,老姐外面摆个小摊,从小就没人管,跟个小土匪差不多。你不敢相信他干出眼下这种事,可我告诉你,他上初一的时候就开始跟女同桌搞对象了你知道吗?”郝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道:“现在的小孩也太早熟了吧。”谭玉芬叹道:“你才知道吗?还有件事,你听了肯定更加的不敢信。”郝建道:“你说。”谭玉芬说:“我弟他们一个年级的一个小子,竟然把一个初一的小女孩搞……搞大了肚子。”郝建失声道:“我晕!”谭玉芬说:“郝大哥,我今天在你跟前算是丢人了,你……你可别笑话我。”郝建说:“怎么会呢?你弟弟不就是我侄子?我只能想方设法救他出来,怎么会笑话你们?”谭玉芬听了这话很感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很快赶到了市北区公安分局,找到了看押那几个小子的讯问室。
一共三个半大小子,按初三学期的年纪说,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却一个个长得高头马大,要不是脸上还带着稚气,真跟成年人的体格差不了多少。
郝建见到以后暗暗摇头,这三位,身体是发育成熟了,但心智很明显没跟上,要不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谭玉芬见到弟弟以后,冷着脸,也不跟他说话。那小子叫了一声“姐”,可谭玉芬根本就不理他。
治安民警跟谭玉芬详细交待案情发生的经过,定性的时候说得非常严重,仿佛如果当时巡警没有凑巧路过的话,这三个小子就把人家小女孩轮流发生了关系似的。实际上,并没有他描述的那么严重,三个小子只是把手伸到人家小女孩的裙子里面来着。
尽管如此,郝建却也感到相当的震惊了,真是想不到,现在的孩子竟然早熟到了这种地步,而且竟然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要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这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谭玉芬跟郝建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这位民警要把三个孩子的犯罪情节描述得那么严重,因为他想着多罚点钱。
他是这么说的:“按照治安处罚法第四十四条规定,eiie他人的,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你弟弟他们的情况就适用于这一条。说吧,你作为孩子的亲属,打算怎么着?是拘留十天,还是交罚款?如果拘留的话,肯定影响孩子上学。要是这事儿再传出去,那就更别想着好了。所以啊,我建议,你们干脆点,直接交罚款得了,省心省事。真要是拘留十天,你当姐的也舍不得,而且十天出来变成什么样,咱们可也保证不了。”
谭玉芬眼巴巴的看着这位民警,道:“交罚款!当然是交罚款了,交多少?”民警一听她要交罚款,始终眯着的眼睛立时睁大了,想都不想就说:“一万!”谭玉芬吃惊地说:“这么多?”民警马上变脸道:“嫌多那就拘留十天,我反正是无所谓。”谭玉芬立时苦了脸。
郝建忍不住说:“同志,这罚得也太多了吧。你们有执法依据吗?”民警瞪了他两眼,道:“你是干吗的?你们俩谁说了算?”郝建说:“你别管我们谁说了算,我就问问你,你这一万块的说法,有没有执法依据?”民警叫道:“怎么没有?我们这儿就是公安局,法律就是我们制定的,我们说罚多少就是罚多少。你非要嫌罚得多,行啊,还有另外一条路走呢,拘留十天。”说完还上下打量他,一副鄙夷的模样。
郝建气得乐了出来,道:“民警同志,您多亏还是执法者呢,怎么本身不懂法呢?谁告诉你法律是你们公安局制定的?”这民警被他说得恼羞成怒,问谭玉芬道:“你到底怎么着?不交罚款是吧,好啊,那就拘留!”说完作势要去拉人。
谭玉芬的弟弟吓得哇哇大哭,叫道:“姐,交钱啊,我不想拘留,我不想拘留啊……”谭玉芬气得眼泪汪汪,恨恨地瞪着他,也不说话。
郝建拦住那民警道:“同志,稍等,钱我们没带够,你等我们筹措筹措。”那民警冷笑道:“这还差不多,赶紧的,我可没耐心等。”
郝建拉着谭玉芬走到外面,给吴有为打去了电话。
吴有为一见是他打来的,半点不敢怠慢,听他说完情况,让他把手机交给那个民警。郝建走进去把手机交给那个民警,道:“你们领导找你。”那民警抬起半只三角眼,哼道:“哟呵,小子有点本事啊,找到我们领导头上去了。我倒要瞧瞧,你能找谁帮你捞人。”说完接过了手机去。
“喂,哪位?”,这民警开始还语气严肃的装糊涂,但很快换上一副笑脸,“哎呀,老大,是你啊,我靠我还说谁呢……”
这个电话打完,这民警将手机还给郝建,眉开眼笑的说:“哎呀,你说你这……既然是自己人,一上来明说不得了,还得麻烦我们吴局长。这事算个屁啊,你早说明白我就给你办了。得嘞,那你们就带人走吧。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可别这么胡来了。好嘛,年纪轻轻就这样,要是大了以后……”
这民警还算不错,竟然把他们送到了分局门外。
来到郝建的路虎前,她弟弟那两个同学谢过她之后,撒丫子就跑没影了。
谭玉芬也不理他们,站在弟弟跟前,死死瞪着他,突地,一扬手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但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个嘴巴打了个结结实实。那小子立时就被打懵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姐。
谭玉芬打完这一巴掌还不过瘾,冲上去兜头又是几个嘴巴,还踢了一脚。那小子被打得啊啊大叫,连连闪躲,最后跑开去,哭骂道:“谭玉芬,你嫁都嫁出去了,凭什么打我?你根本就不配当我姐!”
谭玉芬气得脸色铁青,在夜色下,俏脸上现出银色的光辉,郝建看在眼里,吓得心里打了个突儿。
谭玉芬忽然冲上去,抓住弟弟的胳膊继续打他。郝建见她负气出手,用力极大,生怕她把弟弟打坏了,急忙上去拉住她。
那小子见郝建出手相助,立时转头就跑。谭玉芬想要追上去,郝建将她拦腰抱住,叫道:“玉芬……玉,别……别冲动,到底是你弟弟,别打坏了,也别追他,路上都是车,你追他他跑车轱辘下去怎么办?”谭玉芬气得嘴唇颤抖,恨恨的泣道:“这个兔崽子,这个活土匪,他根本不是人,他根本就不是我弟弟。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他这纯粹是想气死我……”郝建抱住了她,感觉她的身子都在颤抖,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心部位,道:“别生气,消消气,跟自己弟弟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孩子有错,慢慢教育,不要一上来就打啊。你打得那么重,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别生气,慢慢来,玉芬,听我一句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