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打
元宵节过后便是立,岁月安排的真是好巧,让人身心俱爽的日子一个接着一个。
季节的手总是躲在时间后面,悄悄地翻动着日历,因此,不管人们在意或不在意,季节都在悄悄地变幻着。
说起立,不由地想起一个姓蒋的nv士主演的一部电影,也叫《立》,可能是自己智商、情商和文学素质都很低的缘故,刚看个开头,不知所云,只是感到压抑的很,与心目中天的印象有着天壤之别,便立刻关掉做其他的事了。
在人们的心里,天总是给人以美好、以希望、以生命。
在记忆里,南方的天来的要早些,而且总是由雨来牵引着。
接连的几天的yīn雨过后,嫩黄sè的树叶就会随着金灿灿的阳光一起绽放,一夜之间你会忽然发现,整个世界一下子全部都绿了,深吸一口气,感觉是那么的清新,仔细瞧去,摇曵的迎huā还带着几滴昨夜晶莹的雨lù。
北方的天则是要伴着风来,开始你能看到树枝上冒出尖尖的嫩芽,待又干又大的风吹过。
连续的yīn雨天气使人们还习惯xìng地蛰伏在冬的深处,用厚重的衣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突然地,一轮火红的朝阳跃出地平线,天地间仿佛hún沌初开。
到了中午,过于灿烂的阳光似乎要把玻璃融化,在那份暖洋洋的气息中孙刚居然破天荒地睡了一个多小时。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天到了!因为这种酣畅和暖意是不同于冬日午后的,它让人禁不住有蠢蠢yù动、卸去冬装的感觉。
是的,近了,就要来了……
翻开日历,大大的数字下面,赫然写着——立。
立,24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也是天的开始。
从这一天起,人们将迎接崭新的24个节气,立、雨水、惊蛰、分……小寒、大寒,一路下来,农民们播种、耕耘、收获和贮藏。
感谢聪明智慧的祖先,他们在没有先进科学仪器帮助的情况下,凭着对自然体贴入微的观察和了解,而掌握了季节变化的规律,从而创建了24节气,有效地指导农事,确保农业的收成。
立节气也是受农民欢迎的节气,因为它给人们带来了温暖,带来了希望。
因此,有关立的天气谚语很多。如以晴天无雨为依据的有“立晴,雨水匀”、“立晴,一晴首发
以雨雪为依据的有“立雨淋淋,yīnyīn湿湿到清明”、“打下大雪,百日还大雨”等。
以雷电为依据的有“雷打立节,惊蛰雨不歇”、“立一声雷,一月不见天”等。
以冷暖为依据的有“立寒,一暖”。
以风力为依据的有“立北风雨水多”、“立东风回暖早、立西风回暖迟”等等。
在很多农村人的节气里,没有立,只有打。
他们用庄稼量度节气,把时令划分得鲜明而生动,就像打。
“一年之计在于”,他们不会说,但明白这理。
节一过,有事没事,他们都抄着手,在地头转悠,打量麦苗。
阳光一早还明媚着,中午突然变了脸。
孙爸不以为然的说:“今个打,晴打yīn,yīn打晴。”
孙刚愣了愣说:“是立吧?”
孙爸断然说:“打!”
孙爸和村里的其他农民把式一样叫惯了打,立是学名,他不叫着拗口。
为何叫打呢?立多文静,充满诗情画意,打太雷人了吧!
孙爸没空理他,像个将军,他忙于运筹帷幄。灌溉、施féi、除草,这是小打小闹,按部就班即可稳cào胜券。
孙爸chōu着烟,用树枝在院子里的地上画着,一年的远景就近在眼前。
孙刚看不懂,从爸爸舒展的脸上,他能读出,那是又一年的丰收和喜悦。
最后,父亲扔下树枝,撇掉棉袄,换上夹克,扛起铁锹。他不是打架,立了,猫了一冬,他要“打”,给庄稼松松土,种上希望。
孙刚终于嗅到味,打的味道。
这个“打”一点也不暴力,像儿时父亲的呵责,满是爱的气息。
冬使人慵懒,不知在何夕,要“打”,才能惊醒梦中人。
“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天是付出的季节,要勤到自己的田地看看,不能荒了庄稼,荒了时光。
孙刚也找来一把铁锹,加入爸爸的阵营。孙爸看看儿子,笑了笑。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来到自家的麦地里。
立刚到,新年还没完,空旷的田野——麦田里就多了忙碌的身影。都在对越冬作物进行田间管理,中耕松土,追施返青féi,防冻保苗。
大家都趁着打抓紧培土理沟,或追施土杂féi或泥féi,以控制小麦地上部分生长,保护分蘖节和幼穗。
有些对受冻麦苗及时进行追施速效féi料,使麦苗恢复生长,促进小麦萌发高节位分蘖,产生新生分蘖。
很多家庭半大的孩子都跟着父亲到地里忙活,他们知道,他们的父亲也知道,孩子并帮不了他们多少,但起码,孩子可以陪陪他们,陪他们一起“打”。
孙刚和爸爸一起把麦地里的排水沟清理一遍,夯实。
回家的路上,遇到很多村子里的小孩,绒帽上都缝着一只“jī”。
立之日,这一天人们为讨吉利有用彩sè棉布和棉huā缝制成公jī饰手工缝制的“jī”。钉在儿童的衣袖或帽子上,名为“jī”。
佩戴时要求男左nv右,寓意丰衣足食、茁壮成长、吉祥如意。
刚进腊月,家有孩子的农家婆媳,便从针线筐儿里翻捡出平日裁袄做kù剪一名头戴“jī”的孩子剩下的huā布头儿,开始缝制jī。
在立节给孩子戴jī,是老辈子留下来的传统。
只要是老辈子留下来的,都会有根有脉。
为什么在立这天戴jī儿,而不戴其他小动物。
据老辈人说,jī和吉同音,取个吉利的意思。
再者,立为二十四节气之首,在立这天开始戴,也象征孩子从小开始便吉星高照了。
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过去农村贫穷,一到天,就出现粮荒,断炊的、出mén讨饭的并不鲜见,农人穷怕了,让孩子在立这天戴上jī儿,期盼将来能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从此不再遭受jī(饥)荒之苦。
jī做起来很简单,先把huā布料按所需的jī样子剪好,用huā儿线缝合时留下一个口儿,把烂布头,或棉huā,或小米,或小豆当作填充物塞进去,然后将口儿缝上。
jī的雏形便有了。
接下来,要用黑线给jī缝出眼睛,再用一小撮儿五sè彩线缝在jī儿的屁股上,算作尾巴,一只俊俏的jī儿便栩栩如生,但手儿巧的媳fù还不满足,还要用一丁点儿红布缝成一个小巧的红辣椒,红辣椒的顶端还要缝上一小块剪成齿状的绿布。
最后用线把这个可爱的小红辣椒吊在jī儿的嘴巴下,晃晃悠悠的,煞是可爱。
这一切完毕后,要在“打”的头天晚上,缝在孩子的棉袄袖子挨肩膀的位置上。
一般男孩儿的jī缝在左边的袖子上,nv孩儿的jī要缝在右边的袖子上,使之符合“男左nv右”的老传统。
有缝制两只jī儿的也就不论孩子的xìng别了,一个袖子上缝一只,看起来更huā哨一些,会把孩子衬托得更加俊俏可爱。
抱在怀里的婴孩,一般都缝在绒帽上。
回到家中,孙妈正在做准备工作,中午炸卷吃。
卷是用干面皮包馅心,经煎、炸而成。它由立之日食用盘的习俗演变而来。
炸卷,孙刚喜欢吃,但是做起来很麻烦。
孙妈做的是大白菜ròu馅和芹菜ròu馅的两种。
将ròu丝入锅,用猪油在旺火上煸炒至七成熟,加调料翻炒,然后装盘摊凉。
将大白菜和芹菜切成丝,撒入炒好的ròu丝中拌匀成馅。
将擀好的饼皮子放在案板上,放上ròu丝馅,卷拢,两头折拢,最后卷成约二寸六分长、八分宽的小长方形包,用面糊封口。
起锅放油,油烧至七成熟,将卷入锅炸炸时用筷不断翻动,约两分钟后呈金黄sè,捞起装盘。
外酥里鲜,外脆里嫩,口感极佳。
吃时可蘸醋。因为醋能解腻,很有道理。
出锅后,外皮酥酥脆脆黄黄澄澄的,内里透着清香,冒着热气。吃着,就感觉天真的就在手上在鼻尖在眼睛里了。
其实说起吃卷,孙刚觉得,好象无论什么节日都有一种特殊的食物作代表。
给孙刚的感觉就是人们更爱用吃来表达内心对自然变化的接受。
立一日,百草回芽。
立一年端,种地早盘算。
立雨水到,早起晚睡觉。
立雪水化一丈,打得麦子无处放。
立热过劲,转冷雪纷纷。
吃了立饭,一天暖一天。
争日,夏争时,一年大事不宜迟。
船到不等客,季节不饶人。
人误地一天,地误人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