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完全可以答应皇帝的指婚的,我只是一个被通缉的罪族余孽,如果能当上驸马,对你来说,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毕竟驸马在朝中也能得到更多的便利,你想要施展的抱负也能实现得更快一些。”
唐渊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适应三妻四妾的规矩,最起码我现在心里只能装下你一个人,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变,可是现在我不想和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姑娘有所接触。
我不喜欢去计较你的身份,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战争胜利了,我就会还你一个身份,名正言顺的娶你过门,而这个身份,也只是为了让你心里舒服些。”
沐忘秋莞尔一笑,饶是已经相处良久,可这笑容在唐渊的眼中依然是那么的摄人心魄:“你倒是会说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还想过要刺杀你呢!
如果说我不在意你和公主结婚,便是昧着心来说,可是我知道,驸马的身份对你来说,真的太过便利了。”
唐渊将沐忘秋拥入怀中:“驸马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要做的事,便是有驸马的身份,也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我倒是想啊,什么时候你再来刺杀我一次。”
沐忘秋笑道:“师伯都说过你现在的刺杀之术不在我之下,想要再刺杀你谈何容易?”
“那得看是谁来刺杀我。”唐渊说着,还在沐忘秋的俏鼻之上刮了一下,沐忘秋脸色微红,低下头去。
底底的哭泣之声传来,二人望去,只见李姿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二人,二人立刻分开,好像是背地里偷情的情人一般……
傍晚,李相和唐渊求见征和。
“父皇,我和唐渊这几天已经算下来了,丰酿酒和雄师酒一年的开销……”
李相欲言又止,征和笑着摆了摆手,端起查完吹了吹,一边吹一边道:“一年的开销能有多少,怎么吞吞吐吐的,且说来听听。”
李相咽了口口水道:“一年的支出大概在二百三十万两银子,走镖的钱,一年大概在五十万两银子左右。”
征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毫无皇帝威严可言:“你刚刚说多少!”
李相怯生生道:“一年一共二百八十万两银子没错……”
“这……这可是我大宁一年的收入啊……”
“父皇……确切说,我们去年会算出来的收入,比这还少六十七万两银子……”
征和搓了搓手道:“这个……唐渊啊……你看……”
唐渊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您金口玉言,可不能……”
“不是,朕的意思是……”
“陛下,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是,朕的意思是……”
“陛下……”
“你还让不让朕说!”
唐渊立刻老实了……
“朕的意思是,这酒水能不能打个折扣……”
“陛下,臣给的已经是成本价了啊!再打折扣臣一年就要赔上好几十万两银子啊!”
“这……”
唐渊见征和面露为难,看了一眼李相,李相轻轻点了点头。
唐渊跪直身子拱手道:“陛下,臣听说咱们大宁每年岁入,都会留三成到五成的税收在地方,上交五成到七成给朝廷户部,所以陛下只要……”
“你说什么!”征和拍着椅子便坐了起来:“你给朕再说一遍!”
唐渊故作疑惑道:“陛下,每年地方都会留存一部分税收在地方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没有地方的税存,去年山城五县闹饥荒的时候,也不至于让全城的百姓都有饭吃啊!陛下您不知道?”
征和死死地盯着唐渊:“你说的是真的?”
李相故作惊讶道:“唐渊,你不要胡说,地方的税收每年都是全额上缴朝廷的!你不要诬陷朝廷官员!”
征和深吸一口气道:“你可有证据?”
唐渊点了点头:“靖龙卫一直都掌控着这个事儿啊,不过臣觉得这是个好事,因为……”
“啪!”
征和抓起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是欺君!欺君!他们好大的胆子!”
唐渊一边心疼着自己的茶碗,一边道:“陛下息怒,这个规矩从先帝开始就已经有了,所以他们……也不是……”
“吏部呢!刑部呢!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不知道吗?”征和仿佛气都喘不匀了,李相和陪侍太监急忙上前给他拍胸脯替他顺气。
唐渊等征和的心气儿稍微顺了一些,才故作痛心疾首道:“陛下,这……是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
唐渊点了点头:“所谓官官相护,一方面是对民,一方面是对君,朝廷就是大海,看上去平静,底下则暗流涌动,陛下您临朝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征和盯着唐渊道:“你继续说!”
“虽然六部各有所侍,但终究都是臣子,他们的利益盘根错节,互相都有把柄握在对方的手里,只要没有人发难,便会一直沉默下去,各自捞各自的油水,看似在朝堂之上互相攻讦,但实际上大家都懂,有些事是根上的,不能点破,点破了,就坏了规矩,成为众矢之的。”
李相点了点头:“唐渊说的有理,这些事我相信两位皇兄也是不知道的。”
征和牙根都咬出了血,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真是胆大包天!”
唐渊道:“我看过一些靖龙卫的密报,每年我大宁税收地存,官员贪墨就有近二百万两银子……”
“这些事,九先生为什么不说?”
唐渊苦笑道:“陛下,如果捅破了,那便意味着靖龙卫和大宁的朝廷百官宣战,朝廷百官几乎没有赢面,可就算是靖龙卫赢了,陛下能怎么办呢?将所有有罪之人都斩首吗?那朝廷将会如何运作?九爷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无非是为了保全朝廷,保全大宁!”
“可你为什么又捅破了?”征和狐疑地看着唐渊。
“因为臣是大宁子民,臣不能对大宁的腐败坐视不理,而且现在党争剧烈,如果再不快刀斩乱麻,大宁危矣!陛下,如果没有这次齐国大举冒犯,臣还看不出来其中危险,可是这次齐国来伐,臣才发现,这腐败就是我大宁的毒瘤,已经到了不可不除的地步了!”
征和看着唐渊良久,才长出一口气道:“那你可有相应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