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和沐忘秋跟着小苗来到了五爷所在的小宅院,看到五爷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一只手握着酒壶,时不时地往嘴里灌上一口,看上去优哉游哉,十分享受的样子。
唐渊笑呵呵地向着五爷走去,此事正是正午,又是晚春时节,唐渊却在走进宅院里的一瞬间便感觉周身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甚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唐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院子中的温度在下降,而是自己对于周围环境的感觉,这不是生理上的体感温度下降,而是发于内心的警觉!
似乎是应了唐渊内心的想法一般,唐渊心中警兆大起,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唐渊下意识地半跪在地,一个不明飞行物便贴着他的头皮射了出去,死死地钉在面前三丈远的柱子之上,而那柱子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转瞬之间便轰然倒塌,那柱子支撑的房檐都坍圮下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唐渊才注意到那射向自己的东西竟然是一柄飞镖。
唐渊推开沐忘秋,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环境,他常年饮用醇香玉液,感官已经十分敏锐,可是他却偏偏不知道刚刚袭击自己的人现在哪里!
又是一道破空声音传来,唐渊这一次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以剑气正面攻向那射来的飞镖,剑气切开飞镖,沿着飞镖射来的方向反击回去,被一分为二的飞镖碎片擦着唐渊的鬓角飞射而出,死死地楔进了宅院的栏杆之上。
反击回去的剑气也同样将阁楼的飞檐削去了一个角。
唐渊很郁闷,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沼泽之中的壮汉,一身的力气不得宣泄,对方的实力明明在自己之下,但自己却偏偏找不到对方在哪。
“不错。”
阴影之中传来一句简短而由衷地赞叹。
唐渊一怔,刚刚被袭击让他都忘了小苗之前来跟自己说的话。
唐渊的脸立刻换上了一抹微笑:“久闻三爷乃大宁第一刺客,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唐渊领教了。”
“你不怪我刚刚对你动了杀机?”
唐渊心道:我敢怪么?你要是铁了心和我纠缠,我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三爷若是真想杀我,怕我早已经成了镖下亡魂了,唐渊谢三爷手下留情还来不及,怎敢怪罪于三爷?”
“油嘴滑舌。”
唐渊尴尬地笑了笑,却惊讶地看见面前的阁楼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人,那人戴着灰色方巾,如果不是对方刻意走出来,唐渊甚至没有注意到对方刚刚就站在那里。
三爷径直走向唐渊,却与唐渊擦肩而过,来到了沐忘秋面前:“你师父还好么?”
唐渊一愣,因为他听出了三爷语气之中的复杂,那种夹杂着憎恨与思念的语气,让唐渊感到不寒而栗。
沐忘秋怔了怔,眼角浮上了一抹晶莹:“师傅已经不在了。”
三爷明显身子一僵,微微踉跄了半步:“怎么走的?”
沐忘秋浑身颤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师傅走的时候,浑身冰凉,眉稍上甚至挂着一层寒霜。”
“果然如此。”三爷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森寒的杀机,唐渊吓了一大跳,急忙挡在沐忘秋身前:“你要做什么?”
三爷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对这女娃子不利,沐忘秋的师傅,芳名文恨水,是我的师妹。”
沐忘秋满脸的茫然:“我师傅不是这个名字啊……”
三爷道:“她自从卸去了十九天卫的名号,便改名换姓,浪迹江湖,又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唐渊道:“您是说,忘秋的师傅,曾经是靖龙卫的第十九天卫?”
三爷点了点头道:“没错,往事不提也罢,我这次来,便是来看看师妹的传人,看看守在她身边的人,也就是你这个九少爷。”
唐渊讪笑道:“哪有来看人便大打出手的。”
三爷严肃道:“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资格。”
“好吧,你拳头大,你有理。”
三爷道:“你比我强,但你也杀不了我。”
“您是大宁第一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不对啊,我杀你干嘛……”
三爷摇了摇头道:“我来,还是有另一件事情的。”
唐渊笑道:“三爷请吩咐。”
三爷指了指沐忘秋:“带走她,她是师妹的传人,便是我隐龙观的传人,我自然是要把我的衣钵传授给她。”
唐渊当时就急了:“不成!”
这特么不开玩笑呢么?自己是迟早要娶了沐忘秋的,现在还没成亲没办事呢,就拉着我女人去当道姑?是个爷们儿都忍不了的好吧?
三爷瞪向唐渊:“你说什么!”
唐渊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沐忘秋曾经要刺杀我,还把我致远府弄得一塌糊涂,欠了我的债还没还,我怎么可能让她随便离开?”
三爷冷声道:“你说,多少钱,我出!”
唐渊一愣:“这不是钱的事儿啊!”
“那人我带走了。”
“不成!你现在把她带走,就不怕我真当上九爷了给你穿小鞋?”
三爷傲然道:“我怕你给我穿小鞋么?”
唐渊当时就泄气了,这三爷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要他不肯现身,鬼都找不到他,自己就算能让整个大宁都去找他,又能奈何得了他吗?
妈的,惹上个刺客真是麻烦,唐渊忍不住暗暗骂道。
念及至此,唐渊便堆了一脸谄媚的笑容道:“三爷,这事儿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这女娃娃根骨奇佳,是个当刺客的好料子!”
唐渊立刻把小苗拉了过来:“三爷,您看这孩子根骨也不错啊,他还被五爷给看中了收为徒弟呢!”
“老五剑术走的是霸道强横的路线,这孩子自然适合跟着他学,可我刺客讲究的是灵动迅捷,这孩子不适合!”
唐渊当时就抽抽了:“三爷,您看我行么?”
三爷上下打量了一眼唐渊:“你也不如那女娃娃!更何况她有师妹教过她。”
唐渊当时就怒了:“怎么你还非得带着忘秋走?”
“没错。”
唐渊双眼通红道:“那你可愿与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