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蒙沸府中,蒙沸正哼着不成调调的小曲儿从门外回来。
“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老管家见到蒙沸似乎心情不错,便笑着问道。
蒙沸笑道:“还不是因为唐记那边闹出乱子,不能贩卖丰酿酒了,咱们又能转手了,这又能赚钱了,谁不高兴?”
“可是老爷,咱们不是一直都卖着致远府的精酿酒吗?”
“那可不一样,当时唐少爷一句话,咱们便断了丰酿酒的来路,你可不知道咱们那些佃户天天都闹腾成什么样子了,我都快头疼死了,现在好不容易又能重新卖了,这不那些佃户也不闹了,更何况咱们家还是最大的卖家,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老管家嘿嘿笑了笑,便听门外有下人来报。
“老爷,门外有个自称是唐宁的人找老爷您。”
蒙沸皱了皱眉头:“他来做什么?”
“说是和您谈生意的,我问他什么生意,他说我没有资格问……”
“让他进来。”
“老爷,外面的人也姓唐,想必是章城唐家的,章城那个唐家和唐渊少爷可是有仇啊,你这光天化日地把他请进来,不怕得罪了唐少爷吗?”
蒙沸沉吟片刻,道:“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他卖的什么官司,有了消息也好和唐少爷那面通气。”
老管家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不过片刻,唐宁便走了进来。
“早就听闻蒙大侠乃一方豪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宅子就是比我唐家的宅子,也不遑多让啊,哈哈哈!”
唐宁刚进门,便和蒙沸热情招呼,蒙沸笑道:“唐家少爷光临寒舍,真是让我这家里蓬荜生辉,只不过不知道唐少爷来我蒙府,有何指教啊?”
唐宁笑道:“我唐家是经商的,来找蒙大侠自然是谈一谈生意上的事。”
“唐少爷但说无妨。”
唐宁笑道:“我此番前来,便是想要和蒙大侠商量一下,我知道您手中有丰酿酒,而且自从唐记被断酒之后,蒙大侠这里收的丰酿酒最多,所以这一次前来是想和蒙大侠谈一谈这丰酿酒的生意。”
蒙沸皱了皱眉,前两天唐记往外地贩卖丰酿酒东窗事发,大概就是和这唐宁买卖丰酿酒,自己要是也和这唐宁来往,岂不是要断了自己的财路?
唐宁看着蒙沸的表情,心里便有些凉,还没等凉透呢,只见蒙沸大手一挥:“不卖,你唐家又不是山城的人,唐少爷点名说这丰酿酒不能够卖到外地去,谁要是卖了,就断了谁的酒水,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么?不卖不卖,你走吧!”
唐宁没有想到蒙沸拒绝的如此干脆,便笑道:“蒙大侠说笑了,之前是不知道唐渊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但这一次我们保证能够做的绝密可靠,不让唐渊发觉。”
蒙沸冷声道:“那致远府现在一心一意地酿造雄师酒,丰酿酒都不怎么产了,我们自己的酒都不够卖呢,哪有多余的酒卖给你?”
唐宁强压着胸中的怒火,脸上挂着阴笑:“蒙大侠不听听我们唐家的报价么?”
蒙沸不耐烦地做出赶蚊子的动作:“什么报价不报价的,和你们做生意有风险,我蒙沸可不是什么爱冒险的人,我说不卖就不卖,快走快走!”
唐宁见蒙沸态度如此恶劣,便冷下脸来:“蒙沸,你不怕得罪了我们唐家,会没有好下场么?”
蒙沸冷笑一声:“我只知道,你们得罪了唐渊少爷,便会没有好下场,在我的家里你还敢威胁我?你就不怕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快滚,仔细本大侠一个不高兴,宰了你!”
说着,蒙沸便将腰间长剑抽出半截,唐宁当时就吓尿了,瞪了一眼蒙沸,撂下一句他自己都觉得不怎么硬气的狠话,便落荒而逃了。
“老爷,这……您这样和唐家过不去不好吧?”
蒙沸摇了摇头:“现在就是站队,你难道看不出来唐渊和这位唐宁已经卯上了么,唐渊是我们的财主,我们怎么能够忘恩负义?更何况那唐渊手段狠辣,心胸狭窄,王家和史家都被他弄垮了,难道唐家就会例外么?无论是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站在唐渊这一边。”
“老爷说的是……”
蒙沸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立刻叫道:“备马,我要去致远府!”
……
致远府,唐渊正教小苗念书,只见蒙沸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赶来。
“蒙大哥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大事?”唐渊见到蒙沸如此着急地赶过来,大抵已经猜到了蒙沸想要说什么,便笑么呵地迎了上去。
“你还有闲心在这教小孩子念书?”
唐渊笑道:“那有什么,我这孩子机灵得很,小苗,给蒙大哥倒杯茶来,你看他,满头大汗的,肯定渴坏了。”
“不是我说你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啊,怎么还……”
“有外地人到你那买酒了吧?”唐渊似笑非笑地看向蒙沸。
蒙沸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昨儿就派人去通知那些士绅,如果有谁敢私自卖丰酿酒给外人,便和唐记一个下场,只不过信得着你蒙大哥,没派人过去通报便是了。”
蒙沸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你唐老弟了解我啊,知道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蒙大哥你重情义,这不刚有对我不利的消息,便来告诉我了,说明我看人没有看错。”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小苗第一次看到唐渊笑得那么放肆那么浪,手中的茶水差点没掉下来。
……
三日后,半夜,唐府,唐宁再次翻墙进入府中。
“怎么样?”唐安盯着两个黑乎乎的眼圈,满怀希冀地看着唐宁。
唐宁哭丧着脸道:“我把整个山城都快跑遍了,可有了唐记的例子摆在前面,那些士绅根本不敢卖给咱们丰酿酒,我都叫价道一钱银子五十文钱了,他们都不肯松口。”
唐安脚下一软,便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没有酒水,我们可是要违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