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五十四章 但又旧欢新怨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怀胥的吻循着酒意铺天盖地而来,酥酥软软,若似攻城略地。宽厚的手掌抚上腰际,衣裳半褪。我瞧着势头不大对,心若惊兔,欲是将他推开,却环得愈发紧。

我唤道:“怀胥,怀胥……”他若未闻,停留在脖颈处,蚁噬般*,欲是往下游离。我愈发慌,不知哪来的气力,竟是扬手扇了他个巴掌,清脆一声,将他一怔,我亦是一怔,须臾,道:“怀胥,你喝多了。”

他松了手,我寻空理了衣裳,他自笑一声,几分悲凉意,举了酒壶径自斟酌。我摸黑燃了盏灯,能见几分。瞧着他可怜模样,欲是将他撇下,偏又软了心。夺了酒,道:“你一日未进食,还是少喝些酒,吩咐膳房给你热些饭来。”

他将酒夺回,道:“昨夜是我。”我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他仰头饮着,酒沾衣襟,须臾,道:“昨夜在馥园,是我。将你送回的,亦是我。”我适才一怔,思忖着昨儿应是沈重卿将我送回才对,且月梅所言确凿,若不是她也一道糊涂了?

他继而道:“昨儿馥园,是我,你偏将我认作沈重卿。那便罢了,听你絮叨许久,皆是如何念着他,那我便圆了你,将你送去了他那处,随后你与他如何如何,我便不知晓了。”原他的伤心处,因我起,我不知如何劝慰,一言未发。

他自笑一声,罢了,又道:“我早知你心里只容得下他,亲耳听闻,方死了心。不过沈重卿,你亦不得求之,他虽关怀你又如何?你毕竟非他心尖人。多少人对他趋之若鹜,他可瞧过谁?且君柳与他既有婚约,你甘为妾?”

一字一句掷心肠,宛若利刃,我轻道:“怀胥,你不必说了,我早便知晓。”一壶尽,他将酒壶掷地,清脆如破帛。

他道:“你应早知晓我心意,我并非与沈重卿争抢什么,我待你真心,天地鉴。你却将我真心践踏。罢了,我怀胥负过些女子,如今是报应了。”他侧身长嗟咨,须臾,又道,“清歌,不如我们也就此断了吧,你也无我,我亦不甘为友。不见才好,不至于念着。你归吧,今后我们不必见。”

门隙所入悲凉风,吹得烛光曳,人亦萧索。我不知他是酒后胡言,抑或发自肺腑,难辨,不知措,竟不知何慰抚。若他此时见我心烦,走便是了。

我正欲起身,忽是周身一哆嗦,转而入了竹玉内,身子竟被安好占了。她昨日喝的酒,今儿定然不大醒,周身晃晃,与怀胥一般。我想着这小鬼定是醉的很,怕是要再昏睡个两日。如今不知哪借的劲,将身子换了去,也未早先与我商量一道,可是些恼人。

她蓦然道:“我不愿归去,我盼着日日见你,盼着你。”我心头诧异,这小鬼若不是看了些情爱的话本子,加之酒醉糊涂,岂能出辞这般?我唤了她许多遍,皆不应答,委实焦灼。

怀胥亦是一怔,尔后自笑几声,几分踉跄迎来,俯身搭肩,道:“清歌,喝醉的人应是我,怎瞧着你比我愈糊涂,又将我当了沈重卿?”

我不知如何解了这局,亦是捉摸不透安好会吐何言,暗叹不妙。安好颇是迷离,笼纱笼水般,道:“我自是没将你认错,怀胥哥哥。”这声怀胥哥哥大抵教怀胥诧异的很,他转而斜倚桌几,取了坛子酒,仰面而饮,涓涓清酒顺颈而入。

他道:“果真是我醉了,不辨虚实,大抵清歌你也是我凭空所幻。”安好遂是一道坐下,夺了坛子酒,道:“你可听着,我唤作安好。你想喝酒,我便同你喝。”她亦是仰面饮,酒未尽,偏是呛了口,几声咳,将自个醒了神,四下一番顾盼,委实讶异,一个激灵,与我换了回。

断了许久,她道:“姐姐,我似是凭酒意,说了些不该说的,抑或做了些不该做的,我……”她诚是惶然,当是忆起方才所为。我道:“暂且饶你,待你酒醒,再与我好好交代。”她便是一声应答,安分栖于竹玉。

手间偏是提酒,将它端搁下,清酒渗入肌,凉初透,与竹玉一般寒。良久,我才道:“你好生歇会吧,酒当是停了,我先归了。”他蓦然扣着我的手腕,将我带入怀,枕于我肩,道:“算是幻象,也不得放你归去。”

他将我环得紧,听得一呼一吸,斜睨他眉目俊朗,欲是昏昏,我道:“你若是倦了,便休息吧。”他附于我耳旁,轻声道:“你陪我。”鼻息温热,耳畔甚是*。瞧他醉得八九分,又依作孩童模样,竟凭生了些恻隐之意,亦是轻轻环起他,覆于青丝柔柔抚,若是哄孩提般,道:“好,待你入了眠,我再归去。”

将他搀于床上,屏风绘倩女,起舞翩翩。将他好生安置,他将我一并带入被中,温软轻揽。烛光微明,将他俊俏秀面相映甚柔,少些风流。少顷,渐闻呼吸匀,当是入了眠。轻起身,抻好被子,吹了烛灯,当是归去。

我知晓怀胥与我情意,待我亦是极好,我偏是有了心尖人,到底是亏欠了他。与他皆是求而不得,倒是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情,倒说安好,举止颇显端倪,若非也生情?瞧着安好八九岁模样,彼时应及豆蔻,小女子得了意中人,倒是欢喜才对。偏是这因缘,巧得很。

夜间寒露润,秋月清,稍是凉薄。出了府,未见得我的马车,当是早行了去。偏是见得一辆通体乌黑马车,颇是熟识,忽是听闻身后唤了声清歌,声色清冷,偏是将心头山巅雪皆数化了开。回首顾盼,沈重卿端端屹于身后,着得白袍衬得眉目温,这回见,倒是真真切切。

他与我而来,我竟是如痴儿般兀自憨笑,稍是觉些不妥,敛了笑,又不知如何与他言语,思忖许久才生硬憋了一句,道:“好巧,竟于此相遇。”他稍是屈身而近,问道:“今日又饮了酒?”我随口言道:“逢喜事,小啜几杯罢了。”

许久未闻他周身气息,温温若似春水,委实怀念。他道:“那便好,免得再将人认错。夜间露气重,我送你吧。”我面上忽是半绯红,随他上了马车。端坐于其旁,四顾无言,只闻车轱辘声响,及凉凉秋风。若是久别重逢故人,不知从何讲起。

良久,我才破了寂静,道:“前些日子见过君柳,倒是个温婉端庄的姑娘。”他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何?”我方才不过随口提及,愈发觉得几分不合时宜,偏又道:“她与你有婚约,为何不好提?前些日子还瞧见你们出双入对的。”重逢偏是话中带刺,委实造孽。

他温言道:“婚约大可退了,不过她央我一道去,不好推脱。”我为人偏是些不厚道了,不愿沈重卿真心实意承了郎情妾意的名头,他此番一说,油然几分欢喜。

我掀了车幔往外头顾盼,晚景萧疏,月露冷,梧叶飘黄,吹得人心几分零落。我道:“近日天气益发凉了,再过半月余,便是立冬。”他道:“今载有些暖的,入了冬,亦不会太寒。”我忽是忆起,笑道:“入了冬,也快近了我的生辰,往昔一人居,大抵是不过生辰的。如今归了娘亲身边,想是能过的。”

他将车帏掩好,避了外头习习风,道:“十一月初七,梅花始盛,大雪已至。”几分讶异亦是几分欢喜,笑道:“你如何知晓我的生辰?”他道:“我忘了在何处听闻,或是在竹宅书房所见,或是梦中所闻,偏是记得了。”

方才提及娘亲,多生些愀然,道:“可我与娘亲生了些嫌隙,怕是不愿再去寻她了。”他温温而言:“怀胥昨儿与我讲了,不过是寻了新欢,于情于理,你不该怨她的。”觅新欢当真是常情,偏是负了爹爹的一往情深,怨,当真是怨的。我不知该如何与沈重卿再道,缄默半晌,他又道:“若你依是怨她,届时大可换我陪你过个生辰。”

心头欢喜,一如往昔他待我这般好。我忽是问道:“那你呢?生辰在何日?”他思量半刻,道:“我不记得。从未过过生辰,大抵亦是在大雪之际。”我笑道:“那可巧。生辰算是差不多时日。”

蓦然车渐止,听闻车夫道:“公子,仙轶居已至。”不觉已及仙轶居,路程偏是短了些,难得再重逢,倒是不舍离。他道:“到了,我送你进去吧。”

不过方寸大的仙轶居,刻意缓了步子,慢慢行,月色穿庭凉如水。月梅早发歇下,依稀闻得鼾声起。云儿觉来人,秋千上轻盈而下,久未见沈重卿,自是亲热相待,温润公子与着白猫,瞧着委实入画。

他道:“将你送到了,我该是走了。”我望眼着他归去,翩翩步子行至庭前桂树下,忽是唤住他,道:“沈重卿,你可否如往昔一般,常来仙轶居?”

他回首眉目分外柔,几分微微笑意,道:“好。”车马渐渐远去,落得心头欢喜万分。(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终末忍界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邪恶狂想曲灰烬人的神话之旅我有一座野生动物园星际之佛系女配全网黑后我不是人了仙吏丹道仙途一品绣娘农门绣娘的诰命之路第一江山之男尊女贵